“大人,请!”拓炘族那名将领将天启二人引入一间装饰、摆设十分考究的房间内。房间内一片金碧辉煌之相,端的是一副豪奢至极的样子。而这,显然是拓炘族为了招待“贵客”所特地设留之地。
天启微微一笑,似无心问道“怎么,你们拓炘族的将领尽是做这些闲散之事吗?”天启一副和善的模样,顿使那名将领受宠若惊。
“大人说笑了,若是寻常修士自然不用我等亲自招待,可大人身份尊贵,自要照顾周全。”那名拓炘族将领晒晒应道。
天启仍是一副和煦的模样,叫人看不出半点波澜“噢?那你拓炘族的王是要等我去朝见他?”以自己的身份,大概刚一入城,那些守关的将领便已传报过拓炘族王室,算算时间,应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那名将领脸色一变“自当我王来朝见大人。现在这般,怕是耽搁在路上了吧。大人莫急,容在下去……”
“去吧。”天启领着易涟,自顾自地向房内走去。
“哎呀,天启哥哥,去外面看看这不堕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好不好?”易涟皱起琼鼻,央求道。显然,她是在挂心着在仙界时那名婢女说与她听的那一物,因此,才会一心想着去寻觅那物。
天启晒然一笑,道“适才刚遣了那名拓炘族将领去唤拓炘王,还是静等其来参拜吧。”天启挥手间,一道奥妙的禁制便被布下。“丫头,你来,我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易涟扑到天启身上,笑嘻嘻地问道。
天启深深地凝视了易涟一眼,仿佛要把眼前的佳人的模样深深在识海刻下。“丫头,待会我催动狱空阙送你回仙界。”天启声若细蚊,几不可闻。
“为什么?!”易涟惊问道。这时,饶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亦发现了此间的异样。从一开始天启的张扬跋扈,到后来一进房天启便布下禁制的小心翼翼……“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易涟质问道。易涟暗暗自责,觉得自己应该早些发现的。
天启见状,晒笑着,否定了易涟的疑问。“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想一个人……”天启支支吾吾地应道。显然,这出乎意料的质问使天启乱了方寸。
可天启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神觉之敏锐“不对,你肯定瞒了我什么!”易涟咄咄逼人道。其实,也不尽然是易涟咄咄逼人。即使平日里再迷糊女人在挚爱的谎言面前,都会变得敏锐、执着无比。无他,只是因为“爱”而已。猜忌,不安,放不下,诸多情绪只是因为爱而已,仅仅只为了那份不知该如何表达、不知该置于何地的爱。
天启低吟一声,思衬良久后,道“好吧,我告诉你……”天启微微一笑,史无前例地凑向易涟。
易涟侧耳,笑嘻嘻地准备听天启的解释。却不想,天启那薄而温暖的唇,裹挟着丝丝的不舍,紧紧的贴了上来。“你……”易涟嘤咛一声,想要抗拒,却觉得周身突然疲软了下来,随后,她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对不起……可我……真的不能让你受伤……是我自私了…………”天启自顾自地呜咽道。天启见了易涟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便料定易涟断然不会离去了,于是便只能将易涟的六识摒去,使之晕厥了过去。
其实,从一开始,拓炘族的那名将领气势汹汹地拦下了狱空阙时,他便起了疑心。到后来,那名将领那近乎卑躬屈膝的态度更令他疑心大作。要知道,仙族的名头虽然唬人,但也断没有到可以令它族道者卑躬屈膝的程度。唯一可能的解释便只有—那名将领乃是受他人指示,以新王即位禁空为由拦下他。可那名将领又怕因此而激怒了他,才会一番卑躬屈膝的模样。
在天启看来,若那名将领真是遵了拓炘王的旨意,便大可不必如此。而那名将领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显然不是受了拓炘王的指令,方才会如此。但就算不是拓炘王的意思,能在此族拥有如此能量,胁迫一名道者的暗中黑手也不是他单枪匹马便能应付得了的。要知道,拓炘族内可是有数名相当于仙王的存在,而这些仙王中,仅是一名便可以完败他。因此,他才会打主意将易涟送走。
其实,在一开始,他便也想着离去。只是后来,他转念一想,觉得如果真的是有人存心要对付他的话,那便断不会只拦截下自己便罢了,定然还有其他后手。如此一来,还不如进城搏一线生机。如果自己猜想正确,不是拓炘王想要对付自己的话,那幕后之人徒然动手之时,拓炘王便定然会出手干预。因为,拓炘王断不敢让自己在不堕城出事!
天启送走易涟,看上去是独自赴难,可实则却是逼拓炘族不得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因为,易涟陪天启一同入城可是拓炘族之人知晓的,一旦易涟突然“消失”,那拓炘王稍加思衬便可知是天启先行送易涟回仙界了。如此,不论是不是拓炘王想要对付自己,那他便也要掂量掂量拓炘族能否抗下仙族的怒火。反倒是,如果天启同易涟一起逃离,那最后便极有可能被敌手拦下,齐齐截杀。因此,天启也只得施加秘术,摒去狱空阙的气息,先行送易涟回仙界,而自己则在此处稳住那个幕后的敌手。虽然还是有风险,但也总好过两人一起陨落在此,做一对亡命鸳鸯。
天启双手结印,随后,原先在他袍袖中的那枚指拇大小的狱空阙冲出,一道亮光一闪,竟芥子纳须弥般将易涟纳了进去。而后,天启掌根一拍,狱空阙便直接撕裂虚空遁去。
不一会,不出天启意料的,一道声音试探般地问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自不必你操心。如有需要,本仙自会传召尔等!”天启淡然低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