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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本来面貌

燕子坡在城郊,从段府走到那里,需半个时辰,如漪并不惧怕走夜路,走了几步,见周旁并无一人,便一路小跑起来,标准的跑步姿势。

从小到大,初中高中再到大学,她一直是学校的长跑冠军。

至于她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怎么变成段如漪。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天是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她负责1000米长跑,跑着跑着,突然从半空中砸过来一只篮球,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她就来到了段府,变成了段如漪。她的床边当时围了准备收尸的人,见她醒来,以为诈尸,纷纷吓得四处逃窜。

奇怪的是,关于段如漪的记忆,除却最重要的那段不记得……比如,段如漪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去?

其余的,全部记忆,她全都知道。就仿佛段如漪的芯片按在她自个身上似的,在她醒来的那刻,便贯通了全身脉络。

所以,当她听到有人在背后评论自己相貌丑陋时,她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如漪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刚才如贞在泡花瓣澡时,她就很羡慕。可惜谁叫她重生到一个庶女身上,莫说是泡澡,平日里一日三餐都苛刻的很。

又因有了段夫人这般厉害的正室,她和母亲在段府的日子并不好过,简直可以用被虐二字来形容。

距离燕子坡还有几里地的地方,就是城中最为繁华的烟花之地。

会经过一条冗长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尽头,两边略矮的屋檐下,垂挂着精致的大红灯笼,上面勾绘了男男女女赤-身交缠的工笔画。如此一字排开,映着这整条巷子都陷在一片暧昧的霞色里,格外旖旎。

如漪盯着那灯笼上的画看了好几眼,觉得画工精湛,虽笔数不多,但男女脸上的陶醉神情,都通过这寥寥数笔,很好的展现出来。

过了巷子,便是城中最有名的天然温泉。因四周皆是大片大片的梅林,所以还有个名字叫梅花坞。

如漪当时那样爽快答应下来,也是存了私心的。

此时,夜已深,又是这样冰冷的冬夜,温泉里没有一个人。

如漪浑身哆嗦着脱光自己的全部衣服,待足尖触碰到温热的水面时,她忍不住舒服地轻吟出声。她迅速钻了进去,只露了脑袋在外面。

洗了一会,如漪游到岸边,从衣服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她其实极爱美,可在段府时,人多眼杂,母亲是断然不允她这么做的。

镜子里的她,确如他人所言,是丑陋的。皮肤暗黄不说,还长满大小不一的麻子,最难看的还是眼角处,有一块暗红色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胎记也越变越大。

月色皎皎,映着一池清辉,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定点的声响,只依稀听到树梢相互摩擦的瑟瑟声。如漪取出一青花小瓷瓶,往手心里倒了少许药汁,然后混合了温泉水慢慢融合。如此双手揉搓了一番,扬起脸颊,往脸上轻柔抹去。

渐渐的,那黑黄的皮肤,那满脸的麻子,那暗红的胎记,都恍如融化了般,从她脸上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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