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深夜,刘豹将邓顺带来的丹药服下,思索起左慈的那封信。
左慈信上说,中原有明夷教利用幻神之毒,挑动三国和周边民族的大乱,幻神之毒就在西北,一旦幻神毒泛滥,首当其冲的就是匈奴人,恐怕现在匈奴人中就有被明夷教挑拨的头领,左慈还说,只有将金乌血晶石,投入幻神泉中,才能消解奇毒,从根源上解决天下的危机。
又过了一天,还在等待回复的邓顺和研迦被传到刘豹的大帐。
刘豹将一块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石交给邓顺,这就是金乌血。
刘豹对着邓顺和研迦道:“乌角先生可说这灵丹会让我重获青春?我今年年过五旬,没有子嗣,我还奢望能有个儿子。”
邓顺道:“乌角先生确实说过,他还告诉我从大王服下这药,到完全解毒,还需要三到五年。”
刘豹笑道:“看来我还得再等几年才能看到我儿子了。我真的不放心把部落教给呼达驽他们。
汉人,匈奴,鲜卑,氐,羌,无论是什么人,要想将人们凝聚在一起,我只知道三个办法,一个是力量,一个是道德,一个是仇恨。力量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衰落,威慑往往激起反抗。如同秦朝和楚霸王。放任仇恨也只会给民族带来更大的伤痛,然后继续加大仇恨。正如我们匈奴。我小的时候旅居中原,看到了道德的力量。即使在礼崩乐坏的东汉末年,道德总是能够让人们找到希望。
我一直试图让我们匈奴远离战争,可是总是有人伺机煽动仇恨,仇恨比道德来得更快意,但是亲友战死的悲痛却无法用胜利填平。我希望我的继承者能够懂得这个道理,不要让族人为了虚妄的荣耀白白牺牲。”
忽然外面一阵骚乱。
“报大王!呼达驽谋反!此刻已经已经杀到行营附近了。”
“备马,迎战。”
呼达驽道“草原上从来都是强者为王,儒学那一套让你变得像个汉人,不被做这草原之王。这左贤王本就该我来当。”
刘豹没有理会呼达驽,向着呼达驽身后的队伍道:“各位匈奴勇士听着,我即位以来,可曾有一次出卖本部利益?反倒是呼达驽暗中勾结汉人,策划谋反,妄图让我们自相残杀。我这次祭天,就是为引蛇出洞。桑图的部队已经归来。你们都是我的族人,我只诛首恶,余者不究。”
东方烟尘滚滚。一哨人马杀来,正是桑图。
呼达驽的部众,有的扔下武器投降,有的负隅顽抗,有的倒戈。乱作一团。
一场短暂的战斗后,呼达驽被桑图绑着,押到刘豹面前。
“呼达驽,我没想到之前派刺客杀我的竟然是你。”
“我承认谋反,只求速死。但之前的刺客确实不是我派的。是凡哲,是他主动要求追捕刺客,也是他暗中怂恿我谋反。”
一骑烟尘,一名探马来报:“右大将凡哲率队伍前来勤王。”
刘豹道:“他不是来勤王的,是来杀我的。传令他们原地驻扎。”
刘豹向着邓顺道:“凡哲靠的就是仇恨,比呼达驽更难对付。”
凡哲的队伍当然没有停下。
刘豹也已经处死呼达驽,命令士兵列阵。
刘豹催马到在队伍前面,朗声道:“左贤王刘豹在此,你等既是勤王,理应听我调遣,为何违令前来。”
凡哲道:“汉人杀我同胞,我们这些人都有亲人死在外族手里,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正是报仇的时候,你却贪生怕死,大家早已不满,你不配作这个王。”
刘豹道:“那只有让我们手中兵器决定了。”
凡哲一扬手,身后的兵将拉弓搭箭。
凡哲手向前一挥,万箭齐发。
与其他向上飞出的弧线不同。一支箭从凡哲的后心射入,贯穿前胸,凡哲得意的表情瞬间僵硬,他不敢相信自己中箭,瞪大眼睛,落马而亡。射出这一箭的竟是自己的一名亲信。那人很快被身边的叛将杀死。
凡哲这支叛军因为主帅身亡,很快被刘豹击败。
战后,刘豹特意催马来到射死凡哲的那人尸体旁边道:“那人名叫狄屈,两年前,他的父亲因为谋反被我处死。凡哲以为他会恨我入骨,就将他收在身边。凡哲不知道的是那人不是真的狄屈,而是我的密探。”
邓顺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刘豹道:“没有雷霆手段,怎怀慈悲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