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角先生”左慈说道:“眼见挂着玉瓶的青年,看来是葛玄推荐来的,那人已到齐了。你们都是我信任的朋友所推荐而来,请把信物给我一看。”
左慈向着儒生道:“让我看看你的信物。”
中年男子受宠若惊,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根短笛,递给左慈。
左慈仔细看看那笛子道:“说说你的苦。”
中年儒生,抿了抿嘴,道:“我名叫曲宿,冀州人氏,自幼苦读诗书,少年时,我偶遇一崔家女子,一见倾心,崔家是冀州大族,家中女子非官员不嫁,我只因出身寒门,无缘做官,后游历青州,并州,幽州各郡,谋求官路,或拒之门外或许以小吏。几年后,我回到冀州,听说崔家小姐早已嫁人,我甚至早已不记得她的样子。我依旧继续求官,只求才华能得到施展。三年前,我终于得到辽东太守公孙渊征召,做了功曹。去年,公孙渊自立为燕王,我也晋升为长史,但是我知道公孙渊无法抵挡魏国,魏国一旦进攻,公孙渊必败,我苦劝无果,但又贪恋官位,心存侥幸,等到今年六月,司马懿大军抵达辽东,我知道大势已去,逃出襄平,无论对于魏国还是燕王,我都是叛臣。我回忆半生,我不可谓不努力,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左慈看着那侏儒道:“你说他算不算悲苦之人?”
那侏儒说道:“努力了没有获得,可谓人生常态,努力了就能获得,那是幸运。你是不过不够幸运,不算悲苦。”
左慈又对着那俊朗青年道:“给我你的信物,然后说说你自己”
俊朗青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左慈,左慈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
俊朗青年道:“我名叫郭脩,离这里不远的西州人氏,我家也算地方豪族,我少时从军,累功而至参将。常有富家大户要将女儿嫁给我为妻。我讨厌那些女子爱慕虚荣,全部拒绝。一次作战,我军被蜀汉所败,我负伤逃到山中,幸免被擒。在山中我被一家农户所救,他家长女,对我照顾有加,我为她那清新脱俗,不慕虚荣所动,我向她表白却被拒绝,她另有心上人。她那心上人竟是一名山中盗匪。我伤好出山,对她念念不忘,时常偷偷回去看她,两年后,那名盗匪被官军杀死。我再次求婚,终于获得她的同意,可是,当我们回到城中生活,我才发现,她的清新脱俗只是因为山中闭塞,不慕虚荣只是因为她不知世间繁华,几年之后,她比那些富家大户的小姐更加媚俗和虚荣。我感到的苦,不是努力却得不到,而是千方百计努力得到的,却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
左慈又对着侏儒道:“那你说他算不算悲苦之人?”
那侏儒道:“他的确有些悲苦。可是并为一切无可挽回,你来拜师岂不就是逃避,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就逃避掉,这并非道法真意。”
左慈一张手,李求承手中的雷蟒刀到了左慈的手中,他将雷蟒刀背在身后,向着李求承道:“那你呢?”
李求承一惊,连忙说道:“我少年时误入歧途,投靠在明夷教铁竹王麾下,被封为六兽之一。后来铁竹王被杀,我被千面妖狐所救,我感念救命之恩,即使是恶魔我也愿为她效力。我也渐渐被她吸引。后来,千面妖狐得到素女神功,她知道我的忠心,引诱我和她媾合,吸走了我全部内力。对此,我并不后悔。其实,那时她只要说一句话,我可能真的愿意为她去死。后来她神功渐成,她不断勾引别的男人,我内心十分煎熬,她看出我的不快,她觉得我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怕我因为不满坏她的计划,就想杀死我,我盗出雷蟒刀逃了出来。千面妖狐和明夷教关系密切,我知道明夷教的一些事,他们绝不会放过我,道长如果不能收留我,我必死无疑,我不求成为您的弟子,只求在你身边做个杂役。”
左慈道:“恐怕在场的有人不答应。”
邓顺心中一紧以为左慈看透自己的心思,只见左慈对秃头道:“你的信物呢?”
秃头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支笔,递给左慈。
左慈并没有接,对着那秃头男子说道:“你不是来拜师的,你是来杀我的。”
秃头男子面色平静,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沈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信物。”
左慈道:“这支笔对沈先生意义非凡,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把笔给你作为信物的。现在笔在你手里,想必他已经被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