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顺在一声声呼喊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着,旁边同样被绑着的龚德衡,还在大声地叫着自己。邓顺感觉手脚僵硬,浑身无力,抬眼看看周围,像是在一个大厅之中,周围有女兵持弯刀站立。
不远处的白衣女子见邓顺醒来轻快地跑来,面带微笑:“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邓顺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笑道:“我被你抓住,然后用毒针刺了你一下,你就晕…”
女子还要说时,忽然低头蹲身施礼,四周的女兵们也都在躬身施礼。
这时从大厅正门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明眸皓齿,颇有姿色,姿态优雅,举手投足尽显风韵,白衣白裙上有蓝色条纹装饰。邓顺猜到这人就是族长。
族长后面跟着一个妇人,四十多岁年纪,黑衣黑裤。
族长坐在中间木椅之上,黑衣妇人垂手站在一旁。
那族长开口用汉语说道:“你们就是擅自闯入我地的奸细??”
邓顺刚要开口,龚德衡抢道:“这地本就属大汉麾下牦牛夷部,尔等抢占,还说我们擅自闯入?”
龚德衡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怒道:“自古以来,这里就属我部领地,独立邦国,远的且不说,后汉明帝的圣旨还在本部,你们还口称大汉,连前朝都不认了吗?”
龚德衡一愣道:“蛮夷小邦,竟都是女子主事,我不屑与你们辨理。”
那白衣女子又道:“是你自觉理亏了吧,这天下为何一定处处都要男子主事,无外乎男子自觉能力更强,但是如果有女子比男子更有能力,主事有何不可?莫忘了你是被谁捉来的。”
龚德衡恼羞成怒,叫到:“要杀便杀,自有天道灭尽你们这群不婚不嫁的****之徒,”
那白衣女子已抽刀在手,忽听女族长道:“研迦勿怒,这等话语我们部族不知听了多少年,西周伐商,我们也曾助武王于牧野,如今我族尚在,汉人却已不知多少王朝礼崩乐坏。“
邓顺心想,原来那白衣女子叫做研迦。
那族长又对着龚德衡道:“我们不婚不嫁,但我们懂得什么是一心一意,情深意笃,不像你们汉人三妻四妾,却满口虚情假意。我们无需婚嫁,各家都能同舟共济,不像你们常结秦晋之好,但同室操戈比比皆是。我们两情相悦皆为自愿,不似你们全依父母自命,让多少男女抱憾终身。就像我身边这位苦命之人。“说着手指向旁边黑衣妇人,
那妇人道:“没错,我本就是汉人,也是书香门第。我年轻时与一名同县青年情投意合,怎奈父母嫌弃那青年没有出息,强迫我嫁给一位大有前途的中年男子,我那丈夫后来果然仕途平坦,但我还是忘不了那初恋之人,后来机缘巧合,我竟与那青年相逢,那青年已成了一代名士,那时我早已嫁为人妇,我们旧情复燃,约定抛弃一切终老山林,约定那日,那个伪君子,抛不下世间功名,竟然劝我回头。我本欲自杀,后被族长所救,已然随部落生活近十年,这里部众,心地纯良,丝毫没因为我是外族另眼看待。”
龚德衡不为所动,提高声音叫道:”要杀便杀,听不懂你们的歪理。世间的负心人总是有的,我就不信你们族里没有一个朝三暮四之人。“
那族长不再理会龚德衡,和研迦说了几句土语,研迦点头,忽地冲着邓顺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邓顺道:“我是来求解药,他来舍身助我。”
研迦又问:“你们来求什么药?”
邓顺道:“特求湖中白狼苇草。”
研迦瞪大眼睛道:“你知道自己中的是大荔毒解法?”
邓顺心里一惊,原来自己中的也是大荔毒,他说话时,手脚麻木,浑身冰冷,心想姐姐裴妤此刻正遭受这等痛苦,不觉心里难过,道:“我来时,是为我姐姐求药。”
研迦又问“你会什么秘法可以封住穴道?“
邓顺十分诧异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研迦走到邓顺身后,伸手一点,邓顺感到后背一痛,扭头去看研迦,研迦似乎在怀疑自己的手法,此时她已到了龚德衡身后,同样手法点出,龚德衡径直昏倒在地。
那女族长忽地站起,飘然来到邓顺身前,双手切住邓顺手腕,等了一下,然后到了邓顺身后,双掌伸出,抵住邓顺脊柱,等了一会儿,忽道:“姜越是你什么人?”
邓顺道:“是我师父。”
这时,互听外面喊杀声起,超大厅门口奔来一名女兵,口中说了一句土语,屋内女兵开始喧哗。
只听女族长对黑衣妇人说道:“你留下为他解毒,我与众人去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