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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月波丽

三人骑马走了半天的路,便找了一家较整洁的酒家打尖。简单要了四个菜,三碗汤,又要了一坛当地特产甜米酒。在墙角边上有一位妙龄女郎,她用目光审视一下三位,当她眼光落在张天成身上,她眼睛如同绳索飞人一样,在张天成身前身后荡来晃去。这少年气质非凡,一表人才,底气充沛,一定是内家功夫高手,如被己用,又是造化。她把店小二叫到桌前,低语道:“那桌酒菜也一同结帐。”她转身离开,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经久不散。

张天成没有注意到这位女子,白雪飘发觉她的眼神怪怪的。所以说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心中犹如打翻了醋坛子,用眼睛狠狠剜了一下对方。女孩心细,对自己喜欢的人,最怕别人横刀夺爱。她心中深爱着张天成,一个陈圆圆都够她闹心的,若再有其她女孩接近张天成,自然嫉妒心生。所以说爱是自私的,人的肢体语言也是相当丰富多彩。那女子也不跟她计较,轻盈款步,一个媚眼,努努嘴,冲白雪飘诡异一笑,走出酒家。

她人虽远去,似乎目光还留在店内转悠,白雪飘打了一个喷嚏。她自言自语:“谁在叨咕我呢?”张天成说道:“白弟在外飘泊久了,近一年没有归家,一定是家中亲人牵挂。”张天达笑侃:“哥哥幽默,打个喷嚏是有人思念,依我看,不会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往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白雪飘知天达打趣自己,她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家,羞不羞?我不懂你们中原人四车五驹什么,讲点直白话好不好。”张天成纠正道:“白弟不叫四车五驹,是四经五书。四书是指《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五经是指《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书卷,白弟把我兄弟二人看成牧马人。清晨马背上驮着一颗鲜嫩的太阳,正好赶上白弟迎娶新娘,我们献上四车五驹。从此草原的广阔,便是流浪者的天堂,我随着的你优美的牧歌走向远方。”白雪飘笑道:“我娶新娘,要嫁的人应是你,那不阳阴倒置,龙凤错配。月下老人不会犯愁哭了吗?不停磨叽,天成啊天成啊,那天才成啊!”

张天成唤来店小二结账,酒店小二告诉账已经被人结完。张天成便问:小二哥谁埋的单,店家小二说是刚才那穿红衣服的姑娘。张天成疑惑半天,我们根本不认识她啊,店家小二摇摇头笑着又忙别的去了。

一连三日只要他们吃饭,便有人提前预付饭款。张天成猜测,难道是张寨主。白雪飘摇摇头道:“张寨主虽然豪爽大度,不会把客人送这么远,一定是那位神秘女子,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阴邪的很。不用着急,她一定会露面,谜底到时一定揭晓。”他们穿过一片树林,骑马踏进一条清澈的涧水中,三匹马低头饮水,从涧上方飘下幽香阵阵。三人循着香气的来源看去,在涧水上游五十多米之处,有一块巨石横卧。那巨石足有三丈多高,光滑如镜,树影重叠,空谷音回。一位姑娘,身穿彩裙站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仿佛仙女临凡,正看着三人涧溪中饮马。

她能站在巨石上,轻功一定不错,必定武功一流,张天成心想。

白雪飘眼尖,一眼便认出她便是前日店内代付银两的女子。那女子微微一笑,她银玲般声音道:“三位一路奔忙,说说笑笑不停,让人好生羡慕,这几日的饭菜可口吗?”她说话似唱歌一样,有一种甜甜的软绵绵的味道。白雪飘听了极不舒服,恶心的想吐。她道:“谁用你付钱,又不是穷的过不起日子,你献那份殷勤。一定心中不怀好意,无利不起早,贪黑必有所图,你把阴谋说出来我听听,看一看能掺杂多少水。”

那女子笑道:“你这个假小子,一眼就能看出是伪劣产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瞒天过海,女扮男装。想学梁山伯与祝英台,结果嫁给马文才,你天生就是下贱的种。心刚命不随,捧着金饭碗也是要饭的命。你吃的是借这两位公子的光,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我从不跟小人犯话的。”白雪飘不知典故,心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言语贬低自己,语言尖刻,她气的小脸通红。反击道:“无故施舍,非淫即娼。搭讪陌生人,是不是嫁不出去,剩在家中变成老姑娘了。按理说有剩男没剩女,你一定是烂货,连青楼老鸨都嫌弃你分文不值,不得已你厚着脸皮,到处推销自己。”那女子不再和她斗口,也不搭理她,只用眼睛不停地暗送阵阵秋波与张天成。她是在施展狐媚之术,张天成定力如泰山伫立,任由她妄为。

张天成一拱拳: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萍水相逢,受人之请,心中过意不去,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给姑娘买糖果打牙祭。他一挥手,银圆宝轻飘飘落在巨石上那位女子脚下。那姑娘笑的前仰后合:“我是苗疆的古月波丽,我一眼就喜欢上你这位白马王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住那里,我没听清楚,能否再介绍一下?”张天成重复一遍,顺天府八甲帅社耿家庄张天成便是。

古月波丽道:“你家庄上只有八匹马,看来也是贫下中农了。小日子过得挺辛酸,不过不是问题。你娶我过门后,咱夫妻男耕女织,来钱道有的是,这一切不用犯愁。你这五十两银圆宝我不稀罕,这聘礼就免了,你拿回去吧。”她却用内力把五十两银子掷向白雪飘,显然她对白雪飘刚才抢白谩骂她心里嫉恨,银圆宝像箭一样飞至。张天成知道这是向白雪飘下狠手报复,他心知白雪飘根本接不住,怕她有闪失。晃动身形从马上飘出,伸手接住银圆宝。脚踏溪水上一段飘下的枯枝,一借力又轻轻飞起,稳稳坐在马背上。这一掷一接一落又一借势飘起,足可以看出张天成轻功之高。古月波丽心中暗暗赞了一句好,少年的武功在我之上。

白雪飘大怒,你想伤我,一个我字余音尚在,她已仗剑飞上巨石。古月波丽笑道:“我从来不跟男人打架,但看你不是一个纯爷们,我替你爹妈好好教育你,修理你之后再不要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要不你以后嫁人生子,害怕生孩子没**,现世现报。”古月波丽手中无剑,只用掌法,一招瞒天过海,用手掌直扫白雪飘的二目。白雪飘一见更是气恼,你想毁我容貌,剑分三式,卷出三十六朵剑花,攻向古月波丽上中下三路。古月波丽大喊大叫,这假小子要杀人了,你们当主人纵容丫环光天化日下行凶。她嘴上不闲着,轻功可以说一流,纵身飞过白雪飘头顶,化解了剑势。她用甩袖功长袖一甩,击向白雪飘的后背,如果被击中,必受重伤。

张天成情急之下,用内力从涧水中吸上一拳头大小卵石,用作武器,击向长袖,化解了古月波丽这一招。古月波丽笑道:“二人打我一个,我可不是对手。你帮她,这不是胳膊肘向外,元配不顾却为小三撕破脸皮,划得来吗?”她像羽毛一样飘下,落在张天成对面。张家寨上张天成已知古月波丽大概情况,心知此人亦正亦邪,不敢轻意招惹她。虽然几招几式,她的武功不是泛泛之辈,即使跟自己过招,一时三刻也未必能打败她。《九天玄女剑阵》才把她困住打服,她这采阳补阴,功力不俗,对此人以后多加小心为上。

古月波丽似乎有难言之隐,她长叹一声。实不相瞒张公子,我也老大不小了,想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左选郎君右挑丈夫,换来换去那个都不称心如意。酒店偶遇,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所以便选中了你,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我这个人一不要聘礼,二不挑吃穿,而且还会过日子,到男方家我一概都是倒贴。只要人品好,对我好,知冷知热,你有个三妻四妾我心里也能容下。比如说刚才这假小子,看着不顺眼,你若要是喜欢,我也不介意,就讨她做个妾吧。家里已后倒尿壶清扫厕所总比雇外面人强。她长的寡妇相,面相上克夫,但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有我在,她成不了啥气侯。三年五载就把她修理过架,到时怎么摆弄怎么是,不像现在有妈生没娘教养的孩子,混蛋一个。

张天成道:“这位古月波丽姑娘,我已有心爱之人,请你另择心爱人嫁夫吧,我不配你。”古月波丽莞尔一笑:“说啥呢,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啥叫配不配,入洞房不就般配了。说不准第一胎给你生个儿子。我小时候在家门口遇到一个南方蛮子,他独具慧眼,给我卜了一卦,说我旺夫,若去婆家,路过的黄沙地,都长青草,是栏外之牛。我因是牛年、牛月、牛时、所生,一生命中注定是一个牛人。他断言我儿孙兴旺,丈夫会荣华富贵,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金银满箱,富得流油。你刚才所讲,你们一个庄上才八匹马,去了你们骑的三匹,就剩下五匹马了犁耕田地,这问题都不大。男人有福管自己,女人有福带全家。女大三抱金砖,我大你三岁,这数多吉利。我是心直口快,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心中光明磊落。不像有的人,总在算计别人,到头来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做人没有品性,装神弄鬼,人伦颠倒,搬弄事非。一天到晚跟一个瘪三似的,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一定累得慌。所以说家无好妻,必无好子,三代不幸。你分析分析我说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听人劝吃饱饭,迎娶我进门,祖上八代烧高香,热炕头上都冒青烟。咱们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不觉自己此时无比幸福吗?”

白雪飘气得骂道:“一个女人脸皮厚到这份,牛皮到处吹,活着还有何种意义。我这秀发施舍你一根,前面不远处有一棵歪脖树,吊死算了,这世界上有你没你都不缺啥。”

古月波丽啍了一声:“你懂个啥,爱一个人不容易,难道爱也是犯错误吗?天成,你难道不喜欢我。今生我是跟定了你,你上刀山,我跟你上刀山,你下地狱,我跟你下地狱。”白雪飘怒言:“你喜欢下地狱自己去,应受油煎火烧之刑,天成我们世上活着。”白雪飘打嘴仗不是她对手,武功又不及她,肚子气得鼓鼓的,拿她一点辙没有。

古月波丽撵不走,阴魂不散,如影随形。张天成三人走到那里,她跟到那里。偷着走数次也甩不掉,她厚着脸皮缠了一路。没办法,便由她伴作另侧。四人虽无口角,白雪飘暗气暗恼,一路上直说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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