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都被对方的出场着装惊呆了。
沉鱼郡主印象中的大哥,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爱玩爱闹的公子哥,今天向若生收起了自己的痞子气,一身素白衫,一张冷酷脸,倒显出了他一身的英气。而沉鱼郡主的一身白衣,一个简单挽起的发髻,没戴任何首饰,却如仙女下凡一般,清冷高贵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今天这种场合,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默默前行,与昨晚有说有笑的情形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向若生带着沉鱼郡主到了一个山洞前。
傅欣然已经拥有了沉鱼郡主原主所有的记忆,她知道这个山洞里放的是她母亲的水晶棺。
向若生带着沉鱼郡主经过了三道密门,才到了山洞里。向王爷已经在那里了,他跪在水晶棺旁,聚精会神的凝视着水晶棺里的人,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怜爱。水晶棺前摆着一丛百合花,兄妹二人放下手中的百合花,跪到了水晶棺的另一边。百合,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也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母亲就是江湖第一才女南宫百合。不仅生的美丽,更是博览群书,聪慧绝伦,江湖传闻,她曾经巧施妙计帮助向王爷以二千人马之力击退了十万敌军,从此名震天下,被传颂为神仙似的人物。
傅欣然看着水晶棺里的母亲,美丽端庄,面容似生前一般红润,嘴角一抹浅笑更显安详,傅欣然偷偷瞟了几眼向王爷,向王爷始终注视着水晶棺里的人,此刻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兄妹二人进来的时候他甚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就因为向王爷专注的眼神,傅欣然猛然鼻子发酸,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心中生出悲凉和绝望。其实她大脑什么都清楚,向王爷不是白子冀,而她,她只是借用了沉鱼郡主的身躯,她不是沉鱼郡主,本就与向王爷八竿子打不着,就算向王爷长的再像白子冀,也和她没有关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到向王爷就想起白子冀,看到向王爷对沉鱼郡主母亲的深情,就想起白子冀对自己的万般柔情。傅欣然痛恨起沉鱼郡主的原主:“为什么找我来?为什么选了我的灵魂来做沉鱼郡主?哪怕是做乞丐做奴才,只要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有机会争取,而现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只能敬而远之...”
向若生并不知道沉鱼郡主流泪是因为她无法斩断向王爷与白子冀的关联,他只当是沉鱼郡主太想娘了,他轻轻拍了两下沉鱼郡主的后背,轻声安慰她:“你放心,看到你这么出色,娘的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沉鱼郡主有些哽咽:“大哥,我没事。爹应该比我们更想娘吧?”
向王爷却并没有接话,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晶棺里的人,仿佛这世界上除了他们两个并无他人。
沉鱼郡主,哦,也是傅欣然,抑制不住心底的失落,向王爷的旁若无人令她觉得自己太多余,她朝着水晶棺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了山洞。
向若生见状,跟着磕了三个头,离开了山洞。
山洞外,沉鱼郡主忍不住泪如雨下。今时往日,她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沉鱼郡主,也不再单纯的只是傅欣然,她的感情,不能单纯的由着自己的心,她再也不能做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了。不能做自己,那她到底是谁呢?这十五年,她替代沉鱼郡主守护向王府,她不能有爱恨情仇,她只是个工具般的存在。
向若生有些莫名其妙:“三妹你这是怎么了?去年扫墓时你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沉鱼郡主用手帕擦擦眼泪,问:“大哥,你知道爹和娘的感情故事吗?”
向若生道:“不是全知道,只记得娘说过,她和爹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爹娘的故事这么感兴趣?”
沉鱼郡主扭过头去,掩饰自己眼里的悲伤,”没什么,大哥,我突然好想娘。娘已经逝去五年了,这五年爹的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照顾他。不知道娘在泉下得知,会不会为爹担忧?”
向若生:“你也看到了,爹的心里只有娘一个人,他不会接受其他女人的。当时二夫人美若天仙,号称江湖第一美人,也不曾让爹多看她一眼,若不是二夫人使了一些手段让皇上赐婚给爹,爹不得不接受,不过即便成亲之后爹和二夫人也只是相敬如宾。爹和娘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融合为一人,谁也拆散不了他们。即使娘去世了,爹的心里眼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沉鱼郡主黯然的说:“我真希望娘还活着。这样爹和娘该多幸福。“
向若生拍拍沉鱼郡主的肩膀:”好了,三妹,今天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那在你眼里,以前的我是怎么一个模样?“
”以前的你只醉心于研究你的武功和阵法,一心想要练好功夫行走江湖,除恶扬善,一般女子喜欢的漂亮的首饰啊衣服啊,你瞧也不瞧。还记得有一次你新创了一个什么五环阵,不小心铁环砸到了腿,腿上那块皮都蹭掉了,我看着都疼,上药的时候你愣是一声都没吭。从那以后我真的开始怀疑,你,其实就是个男人。“
“大哥,我也希望自己真的是个男人。“沉鱼郡主叹口气,她的身是沉鱼郡主,但她的心是傅欣然,即使她现在真的是男儿身,她心中对白子冀的痴狂,又怎会凭空消散?错就错在,向王爷与白子冀一笑一颦之间太相似,她总是把两个男人混淆。
向若生眨眨眼,恢复了他往常玩世不恭的调皮劲,“三妹,吾家有女初长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沉鱼郡主连忙转身摇着头:“大哥,你瞎说什么呢?”她对向王爷的心意,不可能让任何人得知,否则向王爷将有灾祸,向府十五年的平安是她沉鱼郡主一定要办到的。
“我可不是胡乱说的。若非心中有感而发,为何今日如此多愁善感?在山洞内和山洞外你都哭了两次了。”
“我只是觉得爹和娘的感情很感人罢了。”
“爹和娘的感情一直很感人啊,为何以前不见你哭呢?”
沉鱼郡主嘟嘟嘴巴不高兴了:“大哥,你是不是在衙门里呆的太久了?怎么和小妹我说话就像审讯犯人一样问个没完?”
向若生打了一个响指,“对喽,爱生气,爱斗嘴,这才是我的三妹。最近有一件棘手的案子要办,我去衙门了。你自己回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