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上的郑魁跪在彭逸的屋子里,彭逸详细的询问了打斗的经过,一丝细节也没有放过,问完话后,对他说,“这两天,你辛苦一下,如果你说的,和带回来的尸体,那地方的现场完全吻合,我就放了你。”
两日后,彭逸和两个人牵着两匹马回到了村中,马背上驮着两具尸体。
在村口,小莲见到队伍,快步的走了过来,彭逸指了指其中一匹,她扑了上去,看着腰上伤口,和身体上野兽抓挠,啃咬的伤痕,摸着他的脸,眼神凝滞,默默无语。
彭逸看不得这么伤感的场面,揉了揉眼睛,走到吴氏面前,说,“最近看护好小莲。”
又对边上的洪涌说,“看情况,把这二人好生安葬。”
然后快步的往关着郑魁的房子走去。
他冲房间内看守的两人点了点头,说,“你们下去吧。”
彭逸走到郑魁面前,三个手指捻了几下,把他身上几条兽皮绳弄断,口中说,“这两日辛苦你了,是我错怪你了。”
郑魁无声垂泪,说,“我只恨那郑灭,害死我的弟弟,还有族人,我与他不共戴天。“
他把身上的绳索去掉,站起身来,看着彭逸,紧咬牙关,说,“车正,我们这就去忠祥,杀了郑灭。”
彭逸摇摇头说,“明日你来驾舟,我们去抓应龙,不管成不成,七日之后我们回去。”
郑魁躬身,说道,“誓死追随大人。”
昨日彭逸查看了所有人的伤口,发现和郑魁的说法完全相同,他又发那么狠毒是誓言,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彭逸心想,“这郑灭难道疯了么?大王不可能让他杀我,那他到底图的什么?明日就去湖中抓龙,成与不成,回到钟祥城,定要问个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彭逸,郑灭和吴氏驾船下水,后面拉着一个独木舟。
下水之前,彭逸对吴氏说,“奶奶,在船后面拴一个小船,你只负责指路,等看到应龙之后,你就上小船回去。”
彭逸看着破烂不堪的独木舟,问道,“奶奶,这船行么?都漏水了。”
吴氏笑着说,“这可是我小时候做的,结实的很,陪我几十年了,好久没下过水了,这次正好拿出来用用。”
按照吴氏的指引,彭逸摇着撸往湖中进发。
吴氏坐在船首,望了望天空,说,“孩子,晚上要下大雨。”
彭逸没接茬,反问道,“奶奶,按照现在的速度,要划多久才能到最近的一个岛。”
吴氏把手伸进水里,感受了一下速度,说,“中午之前就能到。“
彭逸歪头算了算,他划船的速度,一小时怎么也得五公里,岛屿在湖中央,这黑蛟泊最少也得有五六十公里宽窄,真是一个巨大的湖啊,难怪还有潮涨潮汐。
如果让洪泽部中的壮年渔民摇撸,也只能达到此时速度的一半。
吴氏早就见识过彭逸能永不疲倦的操舟,看着远方,说道,“孩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渔民,一定能抓住应龙。“
郑魁看到彭逸不停歇的摇撸,船飞快的前行,一直没有休息,待太阳当空之时,他的额头沁出了汗水。
不远处水平面慢慢露出一个小岛,上面郁郁葱葱,两个黑影在岛的上空盘旋,不时传来阵阵吼声,惊的吴氏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彭逸越过郑魁来到吴氏身边,伸手搀扶,口中说道,“奶奶,起来吧,你回自己小船上去,我去抓龙。“
吴氏不肯起来,说道,“孩子,我们回去吧,这应龙真的抓不得啊,你看它们飞在天上,如同神龙一般,我活这么大也只知道轩辕大帝曾经降服过它,那可是能杀死铜额铁首的蚩尤大巫的天神啊。”
彭逸头一次听说蚩尤的名号,刚想开口询问,只觉得一把匕首插入了后背,然后重重的一脚踢在腰上,被踹进水里。
吴氏楞了一下,见彭逸掉进水中,大叫一声,紧接着要跳进水里去救。
郑魁一把拽住她,看了看手中匕首被彭逸带入水中,把吴氏摁在地上,双手去掐她的脖子。
吴氏挣扎,躲避着,还是没逃过郑魁的双手,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郑魁掐了三分钟,见吴氏一动不动,把双手收回,站起身来,仰天长笑,喊道,“你能独杀群狼,能杀了曾怨,能降服大象,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郑魁突然觉得脚踝被踢了一脚,往船外倒去。
他手撑船帮,一扭身,摔倒在船内,伸手把身边的长剑抓住,又一挺身站了起来,砍向吴氏。
青铜剑一下划开了吴氏的肚子,郑魁见她再不能反抗,自言自语说,“怎么没死?”
吴氏双目圆睁,说,“你把我放到后边的独木舟上,再杀了我。”
郑魁缓过神来,接着问道,“刚刚你怎么没死?”
“你把我放到后面的独木舟里,我就告诉你。”
郑魁见吴氏腹部鲜血直流,肠子都流了出来,过一会必死,就把她拎了起来,放到船尾。
他抓住船后的绳索把独木舟拉靠到大船边,又提起吴氏扔进独木舟,口中问道,“为什么要死在独木舟上?”
吴氏闭上眼睛,轻声的说道,“我是水的孩子,洪泽部的人死后的归宿就是他造的第一艘独木舟。”
郑魁吐了一口痰,又问道,“掐你那么久都不死?”
吴氏缓缓的说,“年轻时,可以在水里一顿饭那么久。”
郑魁愣愣的看着独木舟,半响,吴氏挣扎了几下,说,“孩子把绳索砍断,你走吧。”
郑魁不放心,朝吴氏胸口又捅了几剑,见她死的不能再死了,砍断绳索,看看不远处还在盘旋的应龙,长出一口起,生硬的摇着撸往回走。
他在半路上盘算着说辞,口中念念有词,“待我回去,就说车正和吴氏驾着独木舟去岛上抓龙了,我在大船上看守。”
又说,“不行,独木舟怎么能坐两个人呢?”
天色黑了下来,辨别不了方向,郑魁把船上的锚定放入水中,在兴奋和忐忑中,勉强的睡着了,半夜时,起了风,不一会大雨如注。
他用陶罐往外舀水,总算再雨停的时候,船没有因为雨水太多导致沉了。
天色过午,一身疲惫的郑魁总算回到了岸边,多亏了他去时路上通过太阳辨别清楚了方位。
他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岸上,看见几个大汉站在岸边,为首之人是村长洪涌,扯着嗓子喊道,“快快把我搀扶回去。”
洪涌冲边上几人使了使眼色,几人一起走到郑魁身边。
郑魁说道,“车正大人和吴奶奶被应龙杀死了。”
洪涌一拳把他打翻再地,口中说道,“车正说的果然不错。”
几个人一起轮番踢踹地上的郑魁。
郑魁高喊,“你们疯了吗?我是国主卫队的人。”
洪涌大喊,说,“是你杀死的辛不蒙,是你杀死的车正大人,是你杀死了我的母亲。”
郑魁辩解,说,“你疯啦,你疯啦,车正大人前天放的我,我没有杀辛不蒙,车正大人和你母亲是应龙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