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湾准备了五张虎皮,五张花熊皮,五张花豹皮,上等玉石五块,还有一些零零碎碎认为珍贵的东西,看来为这次进贡下了血本。
孟家湾没有马,又有五人要一起跟着,所以火族村就卸掉一些东西,又让几个人回转村里。
孟首年纪太大,就没有一起跟着去,派了孟破,两族合在一处三十几人奔山外而去。
一行人走了三天,来到一座山前,山不高,已是盛夏,山林树木稀稀拉拉,很多树有人为砍伐的痕迹,折卜在队伍最前方,挥手止住队伍,说,“越过这座山就是平原了,汉固国的领地,大家要注意言行,外人和咱们山民不同,不要起了冲突。“
彭逸现在的心态已有了些变化,心想,“回家的事,不能一蹴而就,还是看看这方世界,把事情做好,自然而然就能得到好结果。”
彭逸听到折卜的话,就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其身旁,说道,“爷爷,你来说说山外的故事吧,一路上也没听你提过。”
彭逸在队伍中的地位比较特殊,在火族村,他就是护卫人员,队伍中孟家湾的人又以他马首是瞻,之前的比试也同样让火族人惊艳,众人也对他敬畏异常,折卜听到勇武异常的孙辈询问,也没推辞,就开始说外面的事。
尧帝为现今国主,其国号夏,为中原之中最大的部落,传承跟火族类似,最优秀的人被前任国主推举出来,经长老团认可,就成为下一任。
火族跟其相似,是因为火族本也是中原部落,炎帝后裔,夏国是黄帝后裔,同根同源。出于总总原因,火族离开中原进到山里,至于什么原因,大概是权利斗争。
虽然进山已经百余年,联系一直没断,现今汗固国主和折卜就有亲戚关系,只是有些远,,要不然火族和鬼方氏冲突,汉固国怎会派兵支援,现在陆终的一个儿子还在汉固国主身边。
当众人来到山顶的时候,折卜絮絮叨叨的和彭逸说了很多,正说着起劲,原本吵闹的进贡团突然鸦雀无声,大家都愣愣的看着远方。
彭逸一行是顺流而下,只见此河顺山边奔流而出,过了山脚水流趋缓,河道蜿蜒,目之所及,在平原上七扭八拐流向远方,这平原一望而无际,远处再也不见高山阻挡,平坦的和天连成了一片。
折卜大声喊道,“这就是汉江平原,汉固国的领土,大家警醒着点,我们已经出山了。”
一个火族小辈,蒙东,问道,“祖爷爷,这汉固国有多大?”
折卜看看了这火族小辈,笑着说,“很大。”
蒙东追问道,“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什么?”
折卜摸了摸他的头,说,“将来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站在山顶,彭逸见到山下不远有处村落,此时正是天色将晚,只见炊烟升起,点点人影从田间返回村里,偶尔飘来几声鸡鸣狗吠,在太阳余晖中,一片祥和。
等众人来到村口时,回看身后山峦,太阳已落下。
几个村民手持农具,站在村口,大概是众人下山之后的行踪,被人发现,领头一人,身材不高,穿着类似孟首,裁剪利索的麻衣,开口喊道,“可是山里来的?”
折卜快步走向前,张口喊道,“山里火族人,去见国主,途径贵地,求住一宿。”
听见折卜的喊话,几个村民都放下了手中农具,面色也了没刚才的严肃,刚才喊话那人此时走到队伍面前。
折卜把陆终拉到近前,对那老者说道,“可是韦谷老哥?”
那老者对折卜看了又看,“你是折卜?”
听到对面认出他来,非常高兴,把住韦谷的臂膀摇晃着,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韦谷老哥还记得我。”
又指了指身边的陆终说,“这是我们火族的老族长陆终,此次一起去拜见汉固国主。”
韦谷也很高兴,大声招呼身后几个年轻人来到近前,又对陆终拱了拱手,说道,“韦谷见过陆终老族长,每年山里人都会出来我这,换些东西,早就听闻你的名号,一直未得见,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陆终也拱了拱手,和其寒暄着。
此处村落几十年前在此建,是汉固国一没落贵族举家迁移此地,火族村经年和其互通有无,换些东西,鸡鸭鹅狗,马匹,谷中,衣料,皮毛,肉干,等,都在此列。
韦谷安顿众人在河边宿营,又送来一些蔬菜,瓜果。
进贡团则开始布置营地,搭建简易帐篷,地上铺上兽皮和一些干草,垒出火塘。
晚上大家吃过饭,都各自休息,只留彭逸,重瞳,孟破几人守夜。
木材在火塘中偶尔爆出噼啪声,彭逸就拿了一根棍隔一会扒拉一下塘中的木柴,愣愣的看着火苗,两只小老虎倦窝在他的身后。
孟破待着很无聊,拿这一把青铜匕首在那削着木柴,看了看彭逸,又望了望他身后的老虎,说道,“篯铿,这两只老虎是怎么抓到的?”
彭逸笑了笑,说,“没了爹妈,我就收留它们了。”
孟破又问道,“是你杀死那两头老虎的孩子?”
彭逸点了点头,没回声,只盯着火塘看,孟破很好奇,说道,“我们村也抓过虎崽,见了血就野性难训,拴着养,更是难以驯服,你确定将来两只老虎不会反噬你么?”
彭逸随口答音,说,“只有一只,另一个我送给重瞳了,将来他能回归山林更好。”
听了回答,孟破说,“那你就不是御虎者,我们族也不必要尊敬你。”
彭逸的视线从火塘离开,看了看孟破说,“我没说我是,你族对我是否尊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你族现在有危机,我想帮助一下。”
重瞳一直没说话,也在低头看着火,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彭逸,说,“人活着为了什么?”
彭逸很惊讶,这年代还有人会提出这么深沉的问题,思索了片刻,说,“每人的目的不同,这个难分对错,难分价值高低,我活着就是为了开心,让爱我的人也开心。”
重瞳“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他的火塘,孟破追问道,“那怎么样才算开心呢?”
彭逸笑了笑,说,“你自己觉得开心就算开心喽。”
夏夜里,稻田里的蛙鸣很嘈杂,蝇虫也很多,夜里的微风吹过,才感觉出闷热夏季中的一丝凉爽,边上的村落已看不见光亮,只有天空中的新月和一条横贯天空的银河反衬着黑暗的大地。
村里传来几声狗吠,让重瞳不再发愣,拍了一下彭逸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四岳,熊首还有骨头那,推了他们几下,低低的说了几声,几人立马警醒坐了起来。
彭逸有些发懵,问孟破,“这是怎么了?”
孟破侧耳倾听,冲彭逸说,“狗的叫声不对,应该是碰到大猎物了。”
就在说话的功夫,村里亮起了火光,人声犬吠,嘈杂起来,进贡团众人也都醒了,陆终走了过来,见到重瞳,问道,“怎么回事?”
重瞳皱着眉头说,“听狗叫的声音,是遇到猎物了,而且是受到了威胁,我猜应该是有狼进村了。“
陆终听闻也皱了眉,思考片刻,说,“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有需要就帮一下。”
这时彭逸也站了起来,有些纳闷的问孟破,“你怎么听出来的?”
孟破苦笑着,说,“是个猎人都能听出来,狗就是用来预警和狩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