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炉看着空白的卷轴,脑中响起一阵的声音:“千里白雪压黑甲,万里春风不度还。铜雀空阁锁深闺,红尘未把英雄观。十五明月轻叩门,半副铁袍蒙泪眼。丈夫始登白玉楼,不见红妆见长安。”之后再没声音。青炉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把这段话记住了。
青炉当天起便按照这卷轴的法子修练起来。青炉在昨晚上的梦中知道,这部书叫《大道莲华经》,分上下两部。
这上部一开始就说:“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
上部讲的是吸收天地之元气的办法,这一部青炉其实直接就给省去了。上部用了大幅的文字及图片来讲述了天地运行的法则,又阐述了天地二气运行的法则,以及天地二气运行的规律。其次叙述了人体和天地的联系及关系,以及人体的结构和阴阳二气的关系,其中利用人体图片举例,还画了人身体的脉络图。最后则分别讲述了如何利用人身体的特性吸收阴阳二气,然后把这阴阳二气在身体内分走不同的脉络。
这上部特别说明了:“常坐观性。”青炉特别咨询了尘伯这句话的意思。尘伯的回答也很透彻:“盘腿静坐,不仰六息。”盘腿静坐青炉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这不仰六息就不明白了。尘伯解释道:“六息是人身体的六种感觉,也就色声香味触法,相对应的就是人的眼耳鼻舌身意。不仰六息的意思就是把这六种感觉都忘了,只是内观自己身体里面的脉络结构,看他们是怎么运行的,然后感受到自己和宇宙的联系。”青炉这才明白。
下部讲的就是这阴阳二气对自己身体的修补滋润。一共分了九层,通过人对自然和宇宙的感悟,从而建立联系,初步是凝结无数的阴阳二气存于体内:“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从而达到心境清幽,波澜不惊的地步。第二步则是:“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穿金与透石,水火可与并。悟得其中意,方可言洗髓。”从而达到清净身体,把身体内的杂物拍出体外,从而达到一种无垢的境界。第三步则是:“人身小天地,万物莫能比。具此幻化质,总是气之余。”达到一种随时都有气在身体里面,随时取之用之的一种境界。
青炉细细思量了一下,这前三步自己似乎也都达到了。但是青炉不能印证,便唤了青果儿来问。青果儿打着哈欠骂道:“一头白痴猪,自己知道了还问。第四层的‘参透天与地,与我本一体。体虽有巨细,灵活原无异。’你不是也达到了吗?这个意思就是说因此你的身体可以随时沟通天地,把天地外的阴阳二气随时变化成型,跟自己的身体一样。就像你随时都能在体外召唤水火的形状,比如火刀冰刀,还有冰甲之类的。只不过你这经里说的较全,等你随便召唤的冰甲可挡千万斤之力,所召火刀可杀千里外之坚身,就算是小成了。行了,自己慢慢体悟去吧,我要去补觉了。”
青炉再往下参:“通身俱是眼,触着知物倚。此是心之灵,包罗天与地,能见不以目,能听不以耳。”说的是第五层,身体的六识极其敏锐,无论是听觉嗅觉,还是视觉。第五层的说法是,可听千里之外之音,可观千里之外之细琐,可嗅人不辨之味等等。这就是自己下一步要修的了吧。
第六层是:“若能收放心,提念生与死。趁此健身驱,精进用心力。”说的是可以身坚体固,练到极致浑身犹如金刚,其体最坚。
第七层是:“万物非万物,与我同一体。幻出诸形相,辅助成生意。”说的是可以幻化自身,身体可以幻化成无数的分身。
第八层是:“飞潜与动植,万类为人使。苟能绝嗜欲。物我皆一致。”说的是可以与万物沟通身心,万物皆为已所用。
第九层是:“形骸何时留,垂老后天地。假借以合真,超脱离凡类。”这里没有解释,只说可以超脱生死。
青炉看了这《大妙莲华经》的后五层,只是觉得云里雾里,半懂不懂,但是又不好去找青果儿去问。只得闷在心里,又细细把第四层细细的看了又看,只是那文字写的极是简单,许多话语极是难懂。当下就抽了两句问那尘伯,那个尘伯等着大眼发了半天呆,只是不知道什么意思。虽说是不知道文字的意思,但是跟青炉又细细说了发力的道理,身体里面无数的渠道都可以发出力量来,便让青炉召唤出自己的力量来给自己看。青炉便召唤出来盔甲和火刀。
尘伯看了之后,哈哈大笑。这一顿笑,笑的青炉很不好意思,青炉转身就要走。尘伯知道自己行事不着调,又怕青炉再不给自己烤肉吃,便拉住青炉,详细分析了利弊:“你这盔甲,有与没有区别不大,遇上比你厉害一点的人,一捏就给你捏碎了,你抵挡什么去。这个你必须要多用,多练习。而且你没必要光召唤盔甲往自己身上套,也可以召唤出来往对手身上套,效果便不一样了。而且你这火刀拿在手里与人争斗实在是不划算,别人欺近你身,你这刀使不上作用。还不如你远远的往人家身上防火,这放火是个技术活,我觉得你这火放出要奏效的方法,质量比数量重要。诡诈比光明正大重要。”说到这里,尘伯想了想说:“光说不练没什么用。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拿了两个烤的焦黄的骨头棒子揣在怀里,一步踏出去大屋,在前面带路走向雨里。青炉不想让尘伯小瞧了,跟薇若玄藏和五精灵打了招呼,当下也冲进大雨里,一步不让的跟在尘伯身后。一大一小在雨里顺着河边往前走,这一走就走了很长时间。越走这河边的道路越不好走,原本平整的路边变得崎岖,而且越走脚下越是湿滑。这尘伯一边啃着大骨头一边走,也不回头,也不问候青炉一声。青炉小跑的紧跟在尘伯身后,有时候摔了跟头,有时候石头划破皮肤,青炉也都一声不吭。
走着走着,这河水变得变得更加宽阔,似乎到了上游,河水也变的平缓起来,但是远远的似乎有无数的轰隆声传来。越往前走,这轰隆声越大。拐了前面一个弯,又经过了两个峭壁,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只见大大的一个水潭出现在眼前。水潭上方一条白练轰隆隆落下,溅起无数水花,水潭里面有无数的白鱼聚在白练下面,仰头望着上面的瀑布。尘伯指了指那条宽大的瀑布,青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在那条瀑布里面也有无数的白鱼。那些白鱼一条条扭动着身子往那瀑布上面奋力游去,那些白鱼一条接着一条,一直连接到那瀑布的最上面,想来已经有不少的鱼顺着瀑布游了上去。
青炉看着奇怪,便问尘伯:“这些鱼往瀑布上面游,他们是不是疯了?”
尘伯呵呵笑着说:“这些鱼就秋葵,每年的这个时候,这些鱼都要从暗河回到这片峡谷里面,然后顺着河流逆流,中间要经过三条瀑布,这是其中最大的一条瀑布,爬上这条瀑布他们就回到了他们的故乡。然后在他们的故乡遇到他们的伴侣之后,生育他们的孩子,等他们的孩子生出来之后,便带着他们的孩子回到地下的暗河去生活。如此,年复一年。”说着尘伯下意识的抬抬手,“你说他们这一辈子该是有多无聊。”说着,尘伯眼神里露出来意思寂寥。
青炉想了想说:“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这一整条河就是他们的命运线,从开头到结尾。”
尘伯呵呵一笑:“我和你这个小孩子说这些干嘛。今天我带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和这些鱼一起去攀登那条瀑布,什么时候快过那些鱼咱们就回去。”
青炉似乎怕自己听错,问道:“什么?”
尘伯再次重复道:“你和这些鱼一起去攀登这条瀑布,等你比这些鱼快了,咱们就回家。”
青炉看了尘伯一眼,虽说心里有疑虑,但并没有开口去问,而是默默的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瀑布游去。河水冰凉,但是青炉并不怕冷。青炉游了一会儿才来到瀑布跟前,就发现前面实在是太热闹了,无数比自己还要大几倍的白鱼,扑打着巨大的鱼鳍狠命的往瀑布上挤,而在这些鱼的周围,已经有不少鱼被他们的同伴用那坚硬的鱼鳍给打的头破血流,而且有好多条死了的顺着水流流向远处。青炉看了看瀑布,又看了看群鱼,回头看了看在河边抠脚丫子的尘伯。一咬牙,往瀑布底下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