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杨玄罡仿佛听见有人在争吵。
“苍虚小儿,那青灵谷的丫头自己不看好,还让她跑到神木林中弄出个那么大的阵仗,害得老夫徒儿受了如此重伤。治不好我徒儿,我可是跟你没完!”
这声音,是师傅他老人家的。
“江白岳,咳!贫道敬你是前辈,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你徒儿的伤势归罪到我门下了?”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那被师傅称作苍虚的人。
“怎么跟你们无关?”江白岳怒道:“你们和老夫说好的河水不犯井水,这朝阳峰下就是老夫我的地界。你门下的客人一言不发就跑到老夫的地界闹事,难道跟你们无关。”
“放心,出了这等事,贫道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师傅,您一派之尊,何必跟这蛮不讲理的糟头子客气?这云横山本就是我雪风剑派的地界,师祖开恩让你们在下面住下,你们不感恩就算了,还三番五次寻衅我门下弟子。如今这借住于你们的地界便是你们的不成?”一个充满锐气的声音说道。
“寒云!”那叫苍虚的道人喝止他继续说下去。
“嗨!你个小儿,怎么着,你们雪风门人多便家大业大了?合着你们想以多欺少不成,老夫我可是不怕的。”
“我们不是那意思。”苍虚似乎不想与江白岳过多纠缠。
“哼!那是什么意思?你小子,别用那眼神盯着老夫,相和老夫较量你还早着呢,回去叫上你师兄弟一起上,反正你们雪风门别的本事倒没什么,人多着呢。”江白岳不依不饶。
“我说!”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木然而严肃。“你们要吵便出去吵,不要打扰我治病救人。”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哼!今天看在木槿姑娘的面子上先不跟你计较。”江白岳冷冷说道,随后似乎又对着那叫木槿的姑娘说:“青灵谷医术一向独步天下,比起雪风这半吊子厉害多了,劣徒就拜托了。”声音谦和还带着恭维。
“哼!”旁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声音,似乎是那叫寒云的雪风门弟子,当先走出去了。
“出去,如果你还想要你徒弟痊愈的话。”那叫木槿的姑娘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江白岳连连应道,似乎踌躇了一下,然后“蹬蹬蹬”飞快地走出去了。
“那老先生也是救人心切,姑娘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耳边传来了苍虚的声音。
“不会的。”木槿回道,平淡如初,波澜不惊。“况且青雨已经和我说了,这少年也是为了帮青雨护法才至如此,木槿自当尽力救治,不让他以后修行受损。倒是苍虚掌门,云横山下一向没有冰霜狼出没,此番如此大量出现,您还是多用心留意才好。”
“那自是贫道的分内之事。”苍虚答道。
“那我也要行自己分内之事,恕不远送了。”木槿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那这里便有劳了。”
苍虚说着便也掩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剩下一片安静。
这是哪里……
杨玄罡疑惑着,分明可以听见他们说话,可是眼前一片漆黑。
忽然间,一双柔软的手压在自己腹部的丹田之上,一股暖流缓缓从那柔软的手心中进入自己身体,可是腹中空空如也,杨玄罡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居然感觉不到自己气海丹田的位置。
那暖流进入到自己腹部不断扩散这,待到溢满大半个腹部是,突然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似的,那暖流忽然便如成变成针扎一般在肚子内翻江倒海的折腾起来,全身更是如同针毡。
“哼!”杨玄罡身子一弓,全身肌肉不停抽搐着,疼出了声。
“不错,还能感觉得到。”那木槿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杨玄罡却被那持续的疼痛给弄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则是一个午后了,杨玄罡微微睁开眼,对于很久沉浸在黑暗中的他来说,只觉得一点微光映入眼睛都如同强光刺眼一般。
他就这样半眯着眼好一会,只见一团阴影遮住了光线,让他觉得好受一些,他睁开眼睛,只见叶青雨那张俏美可爱的脸庞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只见她凑到杨玄罡面前,一双水灵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站起身来笑道:“你醒啦!”
还未等杨玄罡说句话,叶青雨如同一阵风跑向屋外,嘴里喊道:“槿姨!槿姨!他醒过来,他醒过来了……”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杨玄罡笑了笑,手不自觉的往腹部摸去,“嘶——”地长吸一口气,腹部那针扎的疼痛尤未消减,脸上疼得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这么疼,早知道让狼咬死……”刚想说些自嘲的话,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了保护叶青雨才用上的气爆丹海的招数,虽然短时间能激发全部的潜能,但一旦透支之后,往往轻则巨疼难受,如同万箭攒心,一段时间丧失修为。重则丹田气海损毁,此生与修道再无缘分。此时想想,当真是有些后怕。
不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一轻一急的脚步声,急者当然是叶青雨。只听见铃铛叮铃,叶青雨迈进屋子指着杨玄罡朝着门外说道:“槿姨,他醒了。”
她身后盈盈走进来一位女子,只见她曲眉丰颊,青衫如黛,相貌显得极是年轻,与其说是叶青雨的姨,倒不如说是姐姐来的合适,只是这女子面无表情,倒与活泼俏丽的叶青雨颇为不同。
木槿坐到床前,伸出那软若无骨的柔荑搭在杨玄罡手脉上,杨玄罡只觉得一阵幽香扑入鼻子之中,像是花的清香,又像是某种药草的香味。他只觉得全身似乎都放松了下来,眼睛不由自主地微闭着,全身的酸痛感似乎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晌,他感觉那双冰凉的葱指离开了自己的手腕,旁边
刚才进门后一直安静的叶青雨问出了声:“槿姨,槿姨,他怎么样了?”杨玄罡也不由地睁开眼朝着木槿看去。
“你倒挺关心这小子的嘛!也不问问你槿姨这十来天劳心劳力辛不辛苦。”木槿看了一眼叶青雨,语调透着责备,可是面色却挂着一丝笑意,哪有责怪的意思。
原来已经过了十多天了!杨玄罡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满是震惊。
“哪有!”叶青雨瞧了一眼杨玄罡,白皙的面容上一抹红霞晕开,“您看我这睡了五六天后不就在帮你分担了重任,哪也没瞎跑,帮你看着他嘛。”说着说着,声音似乎低了下。
杨玄罡听着她们对话,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心觉温暖,嘴角一弯。没等他温馨许久,忽然腹部那绞痛之感又袭了来,来得如此突然,不由得闷哼叫了起来。
“你没事吧?”叶青雨听到她的闷哼声,瞬间扑在床边,看着他满头冷汗忧心道。
“可是丹田处又传来绞痛针穿之感,随后遍及全身?”木槿坐回到床边,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从新把住脉问道。
杨玄罡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手婉脉博汇入,片刻之间便游走全身,如同一缕甘露般滋润着那如同针扎的穴道,那绞痛之感,来的突然,此刻去得也迅速,在她们问话之间便又消退无踪,但那痛楚让他心有余悸,只见眼前这位前辈素手轻捏,便将原本的折磨消弭于无形,心下感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种感觉,刚刚又消退了。”
木槿看着他腹部方向,略作沉吟,像是在思考。随后说道:“将你小腹袒开,我看一下你丹田气海的情况。
杨玄罡闻言手伸到衣服下摆处,忽然想要什么,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异性,面上浮现一丝扭捏。
“你看我们干嘛!赶紧照做啊。治病不除根,等会有你好受的。”叶青雨看着杨玄罡面色通红地瞄了一眼自己,歪着头催促道。
“嗯……呃……现在就要么?”杨玄罡脸色涨红,窘迫道。
“小小年纪想些什么呢?”木槿寒眉一竖,似乎看出了杨玄罡的心思。忽然回头看了叶青雨一眼,眉头皱了一下,说道:“青雨,你先出去一下。”
叶青雨瞄了一眼杨玄罡,心下明白,脸色有些羞红起来,低声应了句“哦!”便快步走了出去。
木槿看了一眼杨玄罡,没好气道:“一个孩子,还知道害羞。”
“我,我,我…你…”杨玄罡感觉舌头不听自己使唤,面色通红,想要解释自己为何会心生芥蒂,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种感觉。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还让不让我给你治?”木槿看着他,不怒自威。
杨玄罡还是慢慢掀开衣物,露出小腹。
“不用掀太高,露出小腹即可。”木槿看着他衣服上撩,露出胸腹部那两道狼爪划过的疤痕,心下一沉,眼中尤有疑色,但那疑色很快一闪而过,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满是淤青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