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镇的善堂里,凌叶掏出那个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尸下枕交了任务。
天色将暗,二人顺便在小镇上草草地解决了晚饭,借着消食儿慢悠悠地往凌叶府晃去。
“不值当啊不值当!拼了命地跑了两天,就换回来二百两的奖励金……说好的会有灵器啊什么的――”
凌叶拖着死尸般的身体在山林里晃荡着,还好此时已经深夜,不然若是有砍柴的樵夫撞见,很难说会不会被吓得背过气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不是,你看你今天不就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尸变!”
斐然将双手枕在脑后,跟在凌叶身边,头顶上蹲着个毛乎乎的兔子,不知道是在哪捡来的。
“怎么样?当敛坟师还挺刺激吧?”
斐然把兔子捞下来揣在怀里,颠颠地追上凌叶。
“刺激,死了那么多人能不刺激?”
凌叶瞟了一眼身旁的斐然,伸出手揪了揪那兔子的耳朵,又揉了揉它的脑袋,那兔子倒也乖巧,窝在斐然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这么蠢的兔子?你要带回去?”
斐然显然对“蠢”这个字是非常的不赞同,抱着自己的宝贝兔子登时离得凌叶远远的,
“昂,不行啊!院子那么空养只‘呆萌’的兔子还是可以的好嘛。”
凌叶瞅着斐然怀里那黑不溜秋的一团,对“呆萌”也是不想苟同。
顶多看着……小小的?抱起来软乎乎的……手感可能不错……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回到落秋院时天色已经泛白,院里的木棉树枝叶繁茂地立在角落,斐然将兔子放在树下,用指尖蹭了蹭它的脑袋,
“乖乖呆在这里不许出去,小心外面的人抓到你就要把你炖汤喝!”
“噗哈哈!”
刚要进门的凌叶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这个斐然啊,有时候太蠢,有时候,又精明的可怕!
北亭域,临江宫――
若说这北亭域不大,却树木葱茏遮天蔽日,又因地处西南,白日里也能见得山间雾气氤氲,缭绕不散,实在是难得的好景致!
临江宫内,夜释尘方才出关不久,沐浴更衣完后便待在书房里,据说是“玄衣子”游历回来了,两人怕是又有不少事情需要商议。
果然,从晨时二人进去,直到太阳快落了山,方才听闻宫主说要传膳的消息。
临江宫后厨――
“快放下!快把手里的辣椒放下!咱们宫主食不得辣!”
“哎呦!这蜂蜜又放的多啦!想把宫主齁死啊?”
“四儿,快,去酒窖里搬两坛‘妃子醉’出来,用这个调味儿香!”
……
负责传旨的公公翻山越岭来到临江宫,宫主没见上面儿,倒是先被这后厨的阵仗吓坏了。
晓得的说宫主起居精细,不晓得的,还以为临江宫里住的是个娘娘,嘿呦!
用过了晚膳,夜释尘才想起方才落羽还提起云迭阳宫里来了人,说是特地传旨意来的。
“常回家看看”
盯着这张明黄的绸子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夜释尘有些无言。
最接受不了的当属长途跋涉前来传旨的公公了,他现在有些站不住,约莫是接受不了。
所幸还有一道旨意,还能让公公觉得此行有点用处。
夜释尘接过另一封封着皇帝火漆印的圣旨,打开来看,
“小尘,见信如晤。
最近身体还好不?吃的好不?睡得好不?如果不忙的话,那就快滚回来准备成亲哈!你若不愿意待在王城,那就早早滚去贺兰关,我和你嫂子到时候抽时间就过去了!
望你能日日安好,愚兄执信涕零,不知所言。”
夜释尘:……
夜释尘:……
夜释尘:……
那公公见夜释尘手抵着额头神情恍惚,心道这兄弟几个感情就是好啊,瞧瞧,长阳王都快哭了~
夜释尘:我是快哭了……气哭的……
夜释尘缓了缓,便见那公公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他牵强地牵起嘴角,
“公公,若还是皇兄的信就别掏了。待我回去和他‘慢慢说’!”
“啊不不,这封信是长安王殿下临走前交给奴才的,殿下看看?”
夜释尘的脸登时风雨初霁,不是皇兄的就好……
“二哥,见信如晤。
听说咱不靠谱的皇兄给你指了个婚事?作为你亲爱的弟弟,我很庆幸自己排在老幺,还不急……
我还听说我的小嫂子人长的……勉勉强强,修为上……凑凑合合,哦对,好像文化还不高,最最最重要的是身材……干干瘪瘪。
我猜想你可能不会喜欢咱皇兄硬塞过来的这个王妃,所以你要我帮你提前先干掉不?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夜释尘:……
夜释尘:……
夜释尘:……
作为他们亲兄弟的我,精神上是否还正常?
夜释尘稳了稳神色,对公公说,
“有劳公公千里迢迢过来,这几日便在临江宫歇息歇息,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便随公公一同回京。”
待公公下去后,夜释尘回想起云玄梓的信,忍不住笑了笑。
勉勉强强,凑凑合合,还有,干干瘪瘪?
凭着记忆对比了下,发现自己三弟这次用词是莫名的准确……
不过,自己的那个未婚妻,看来隐藏的还不浅呢。
三弟啊三弟,这次你怕是要看走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