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皇城中,久别重聚的几人说说笑笑地用着午膳。
“对了皇兄,怎么不见三弟呢?”
云澈尘想起回来这么久了,云玄梓这小子还没见着人影。
“哦……约莫是在府上待着呢,明日早朝你就能见着了。”
午膳过后,云迭阳二话不说拉着云澈尘直奔御书房而去,站在原地的骆凤看着渐渐走远的二人,眉眼仿佛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真是哥俩好啊……”
是夜――御书房内
“阿澈,你这是!”云迭阳看向脸色瞬间苍白的云澈尘。
“哼……无碍……”
云澈尘嘴上牵强地挤出丝虚弱至极的笑,却不成想这反倒让云迭阳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
“砰!”
云澈尘的意识逐渐涣散,挣扎间竟带翻了座椅,痛苦地滚到了地上!
“陛下……”
御书房门外把守的侍卫闻声,当即便要冲入!
“滚!”
云迭阳焦急地看着地上挣扎的云澈尘,他现在没空搭理门外那群侍卫。
“啊……啊!”
云澈尘早已习惯了这日渐频繁的痛楚,但那钻入灵魂的蚀骨的痛,却还是那般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恶!”
一旁只能急得来回转的云迭阳一拳砸向殿中的立柱。
怒极之下的那一拳将立柱生生砸出龟纹!
五年了!凭什么他的弟弟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他气,气自己当年未能保护好他们!
他气,气自己贵为皇帝,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澈尘痛苦地挣扎,什么都做不了!
“这蛊毒发作时甚是痛苦,二殿下能坚持下来已经不易……就只怕,熬不过五年……”
当年太医的话一下下抽打着云迭阳的神经。
五年过去了!解药还是没有着落,他该怎么办才好……
“唔!”
一旁已经脱力的云澈尘面色一红,嘴角溅下几滴血,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明黄的地面,透着死寂。
云澈尘此刻意识已经离散,锥骨的痛早已麻木了他的感官,睁着的眸中再不复白日里的清明,一团混沌。
云迭阳也渐渐恢复如常,只是本不该出现在君王眼中的阴鹫,如风暴般潮涌翻腾!
高高在上的皇后吗?一样让你万劫不复!
不远处,御书房的那扇鎏金木窗无声地扇动了一下,阖上了。
昱日,天光破晓,御书房的烛光透亮如白昼,映出了案前对坐的身影。
临出殿门,云澈尘一撩衣袍坐在了轮椅上,回头拍了拍轮椅雕磨精致的扶手,
“皇兄,推着吧!”
云迭阳一怔,没好气地说
“还上纲上线了……”手上却稳稳地将云澈尘推了出去。
刚出御书房没多远,兄弟二人便撞见了刚从跑马场偷溜回来的骆凤,
“皇后,你这是去何处了,嗯?”
“呃……皇上,我,这个……”骆凤轻蹙着眉头试图狡辩,良久,终是肩头一垮,
“好吧,我去跑马场了。我保证,以后绝对绝对征求你的同意再去!”
“你啊!”云迭阳满眼宠溺地看着骆凤明媚张扬的俏脸,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颇有些无奈,
“虚心听取,屡教不改!”
“哪里哪里!还是夫君惯的好!”
骆凤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云迭阳的肩膀,施施然地往棫阳宫的方向晃去。
清晨的安宁显然只存在于幻兽山脉以外的区域。
在离幻兽山脉中心不远的山谷,一个孱弱的身影正在不分昼夜地对周边的兽类展开绞杀。
从山脉外围直挺挺地杀向腹地!从被野兽追着跑,不得不喊出斐然来帮忙,到成功地击杀第一只野兽,凌叶这些天来仿佛不知疲倦的偶人,执行着杀与伐。
“这里离中心还有多远?”
凌叶浑身上下沾满了淋漓的鲜血,重重叠叠地堆在破烂的衣裙上。
“不远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明天该是原路返回了。”
斐然站在不远处,抬手拧断了正准备伺机扑杀凌叶的野兽的脖子。
“好,明天就去山下看看。”凌叶抖了抖裙子上干涸的血斑,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快!快住手,你想熏死小爷啊!”斐然一跳丈远,还不忘隔应一下凌叶。
“少废话!走了。”
凌叶扭身不再搭理斐然,径自往山脉外围走去。
这些天来,有了斐然的助力,凌叶找回了之前杀伐予夺的感觉,也渐渐向着巅峰时的自己一点点地靠拢。虽内力并未精进多少。
但……
复仇啊……不会远了……
远处风云变幻莫测,一场风雨怕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