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
欸乃一声,船不知去往何方。
绫站在船上,似乎是看着前方水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只是目光一点一点冰冷下来。
船行在一片苍茫。
新界圣盟的检察官,绫,史上最年轻的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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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斯走在无尽的火焰中,表情狰狞,时间像宁斯的背影一样,被拉的很长很长,漫长到不知他在火海中走了几个世纪。火海的尽头还是火海,因为很多事是没有尽头的,哪怕你拼命去追逐。
宁斯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前走。不,这里其实没有前后左右的概念,只有茫茫的大火,大火烧不死宁斯,可是很痛,痛到灵魂深处。
“你不该走下去的。”一声叹息不知从何处传来。宁斯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麻木的向前走。
“再走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声音似乎变的焦急起来。
不过宁斯还是向前走着。环境越来越热,宁斯的神智其实已经恍惚,他虽然听到了那个声音,可他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中,根本就没办法做出处理,只是胸中有股莫名的意志支撑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
走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辈子,火海突然沸腾了,几道火焰凌空,在空中交织出一个图案。宁斯愣愣地抬头仰望那个图案,终于彻底没了意识,只是觉得那个图案很美很美。不是眼见之美,而是从血脉,从灵魂中传来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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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声闷哼。
在宁斯十八岁之后,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痛的要死要活的,准时到令人发指。
在他十六岁之前还仅仅只是一年一次,而且每次不是很痛,在他十六岁生日之后,变为半年一次,每次都会更痛一点。而从十八岁开始,更是变成了每月一次,每次都痛不欲生。这次更是让宁斯怀疑自己就这么疼,会不会直接疼死。
宁斯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都在向外冒着虚汗,还睁着的双眼证明他十分清醒,不是在做一个噩梦。
“啪嗒。”汗水打在枕头上。当然汗水打在枕头上是不会发出啪嗒的声音,不过在宁斯的心中这该有这么个声音。
宁斯很想“啊啊啊啊啊!”的大叫出很痛,不过连嗓子,口腔,眼睛,脸,整个身子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痛痛痛,宁斯没有力气去大喊,只是躺在床上,被这痛的感觉凌迟着。
“滴,滴,滴。”宁斯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这让他有一种他的时间不多了的错觉。
宁斯在一个月前刚找到的工作,而今天很不碰巧不是周末。换句话说如果宁斯在床上再躺这么一会,意味着迟到。而这样的疼痛,宁斯觉得经理打来的询问电话自己多半可能也接不了了,所以炒鱿鱼三个大字出现在宁斯现在空荡荡的脑海中。
宁斯很少被炒鱿鱼,因为他往往先下手为强,抢先炒了老板的鱿鱼。所以毕业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的工作还是很不稳定。不过宁斯该算个安贫乐道的人,他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平时不喜欢交际,这一下子让他少了很多开支,所以尽管收入极不稳定,日常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
宁斯觉得自己衰爆了,这疼痛以前也没当回事,可是最近越来越疼的趋势,以及这次疼的要死的感觉让宁斯怀疑是不是得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绝症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宁斯的脑海终于似乎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不过考虑最近手头还是有点紧,宁斯觉得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看来这回真的要不久人世了。宁斯悲观地望着天花板。呃,他痛的脑袋没办法转动半分,也只能望着天花板。
清晨微凉的空气渐渐传入宁斯的胸腔,他觉得似乎自己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虽然疼痛感还是布满全身,不过,终于恢复到能承受的范围内了。宁斯试探性的动了动手指,手指也跟着他的心意动了动。
“嘶!”
宁斯吸了一口凉气:“痛。”
天可怜见,宁斯是想用他清亮的嗓子飙一次高音,呃,说“想”不太恰当,不如用“以为”!嗯,以为他可以大吼出来,不过沙哑而粗砺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从他的口中发出来。伴随着的是喉咙仍带有的火辣辣的痛感。宁斯觉得这事有点大了,没钱也得去医院看一看了,简直像把身子借给别人,然后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被虐待了一样。
【也许我睡觉的时候穿越了?回到古代展开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恨情仇,最后被一个雷劈回来了,所以失忆了?还这样痛?每个月都会痛呢,这样看来,我也许有着一个月穿越一次的能力?只不过没有记忆是个大问题啊。】
反正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不如发散思维,让注意力不在痛上,这样痛感还能轻些,宁斯于是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开始“分析”。嗯,就是毫无根据的意淫罢了。
手机铃声响了,宁斯没有设置铃声,就用了手机系统带的铃声,是电话。
宁斯再次尝试动了动身子,意料之中的听到难听的闷哼声。宁斯微微扭头对手机行了一个瞩目礼。思绪又在混乱的起飞。【说起来,上班一个月就玩人间蒸发,而且今天好像还是交个什么策划的时间,这样看来今天比较重要啊,这么说起来,这份工作就没了吧。可惜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这么养眼的上司。突发疾病,其实也是说的过去的啊!安了,这么假的谎话自己也不信啊,虽然自己可以保证这真不是谎话,24K纯金呐!】宁斯望着吵闹着不肯罢休的手机幽幽地想着,突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背部传来,一如之前撕心裂肺的痛。
“嗬啊!”宁斯的口中含混不清的发着意义不明的声音,眼睛挣了命的瞪着,就像是将要死去的鱼。【今日警方接到报警,有人在XX公寓发现一具死尸,具体死亡时间待法医进一步检查后确定,警方初步排除他杀因素,案件结果在进一步调查中。】宁斯已经想象到过几天的新闻了。
此时在他看不见的后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古怪图案,这图案有着奇异的美感。而宁斯已经没出息的疼昏过去了。他觉得他在用生命去验证,人是不是真的能疼昏与人是不是真的能疼死这两个问题。
他背后逐渐成形的图案描绘的似乎是一样生物,在它成形的那一刻,似乎眨了一眨眼。城市的上空不知何时阴了下去,风烈了起来。也许,要有场暴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