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肥胖善人提议找个僻静处吃点干粮,歇息下马力,然后再接着赶路,赵文远一听也觉得饿了,立即赞同。肥胖善人手里鞭子一扬,引着马车下了大路,向着旁边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找个树荫处停住,二人跳下马车。
赵文远倚靠在一颗大树上,拿起包袱准备掏出干粮的时候,看见这肥胖善人笑吟吟的向自己走来,一脸猥琐相。就在赵文远疑惑不解之际,肥胖善人突然伸出双手,冲着赵文远的胸部袭来。
赵文远登时大惊失色,双臂护住胸部喝道:“你要干嘛!”
“我是生意人嘛!有人的地方要做生意,没人的地方也要做生意啊!”肥胖善人正说着,脚下却也不停,奔至树下双手扣住赵文远的手腕一脸淫笑道:“你小子瘦弱木鸡,反抗是没用的!”说完抓住赵文远的手腕用力一扯。
此时赵文远前有强人后有大树,眼看逃脱不得,情急之下双臂向外一撑,只听轰的一声,一个硕大的身影向马车飞去,好好的马车被硬生生的砸成一地碎木。
赵文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由惊转喜大笑道:“辛亏小爷练成这绝世神功,不然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哇哈哈哈···”
胖善人爬出碎木堆,看向赵文远惊恐道:“好汉饶命啊!都怪我一时糊涂,看你胸前玉佩成色不错,一时起了贪心,我上有老下有小···”
“玉佩?靠,吓死小爷了,我还以为···”赵文远长出一口气,走到破马车旁边说道:“你不仁在先,不要怪我无义!”双手便向胖善人腰间摸去。
胖善人一边喊道:“你要做什么?”一边急急向后爬去。“做什么?”赵文远学起胖善人之前的语气:“当然是做生意啊···”
不一会,赵文远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哎呦这胖子混得不错嘛,倒还有些油水。然后上前解下枣红色马匹,翻身一跃跳上马背,小鞭子一抽,晃晃悠悠继续向西而去。
吁!哦!驾!路上传来一阵怪叫。不知道为什么,赵文远竟然觉得骑马比走路还累,一路被颠的五脏六腑都要蹦出来了,好几次差点跌落下来,只好紧紧夹住马腹固定身形,可是这样一来大腿就更酸了。
赵文远抬起右手往眼前一搭凉棚,还好还好,落日余晖下一座小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小城不大,可能是南来北往在此落脚的人多了,自有一番繁华。
赵文远骑着马进了城,一路打听着向客栈行去,捏了捏身上的钱袋,美滋滋的想着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了,再炒几个招牌菜,弄点小酒,人生如此,岂不快哉!
此时正沉浸在美好人生的想象中的赵文远忽然听到旁边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扭头一看,只见一团黑影直扑过来,紧接着就是“哎呦”一声,赵文远被一脚踹落马下。
那黑影划过一条弧线便稳稳坐于马上,缰绳一扯,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城门直冲而去。接着就从巷子里冲出了几十条壮汉,手拿刀枪棍棒,向着那黑影追去。
赵文远一愣,揉了揉快要摔碎的屁股,气愤异常:“踹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抢我的马,真是岂有此理!”说完一跃而起,运起浑身灵力往双腿灌去,踩起踏天决也跟着追去。
追出城门口的时候,赵文远已经把先前领先的几十条壮汉遥遥的甩在了身后,眼看前方一人一马将要没于夜色中扬长而去,赵文远心头一急,运起十二分灵力继续向前追去。
半个时辰过后,远离钱家镇的一个稀疏的小树林中,枣红马一声哀鸣倒了下来,伏在地上口吐白沫,这黑影也摔倒在旁边。赵文远累的够呛,气喘呼呼道:“你为何抢我的马?”
那黑影拉下面巾,露出形似鹅蛋却又有些圆圆的脸,眼神清澈如水,不高的鼻梁下是一双丰满的嘴唇。竟然是个女子?
赵文远大吃一惊,还比周大娘家的胖丫好看这么多?不好意思的“嘿嘿”憨笑两声,又摸了摸头,赵文远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清脆又略带委屈的声音。
“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黑衣女子可怜兮兮的说道:“还是不是个男人?”
“啥?”赵文远一愣:“我当然是男人!”
“不用装了!”黑衣女子鄙视道:“仗着修为比我高,灵力如此深厚,都追到这里来了,马都要被累死了,你就是想让我放下防备之心好乘机擒拿下我,没想到这小小的钱大宝手下竟还有如此高人,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文远再次一愣,只听“叮”的一声,腰间一股震动传来,低头一看,一枚细小的银针掉落在脚边。赵文远急忙一扯衣摆,那木锯似的菜刀上赫然多出一个白色的小点。赵文远吓了一跳,气急道:“我与你无仇无怨,你踹我在先,抢我马匹在后,而今又偷袭我,究竟意欲何为!”
黑衣女子黛眉紧皱:“你不是钱大宝派来的?”说完两眼一闭,倒地而去。赵文远又再一愣,“喂喂”喊了两声,黑衣女子却毫无反应。
半响过后赵文远壮起胆子走上前去,月光下女子惨白的脸蛋上双眉深锁两唇紧闭,左袖上一条三寸长的豁口被鲜血浸湿。赵文远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心想先救人再说吧。
朝阳跃上云头。黑衣女子眼皮微微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左臂一阵刺痛,顺眼看去,一团乱布把袖子裹住,还有一条青草搓成的草绳捆在上面。
前方几丈远处的一颗小树下倚坐着一个歪头沉睡着的年轻人,好好的衣服上少了一条衣袖,甚是怪异。黑衣女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听到动静赵文远便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黑衣女子后,便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急急的向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黑衣女子笑道,转头看向左臂:“你这夯货,伤口有这么包扎的么,甚是难看。”说完便在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便苦脸看向赵文远:“我的玉慈膏想来是昨天慌乱中丢了,你有吗?”
赵文远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连忙摇头。黑衣女子神色一黯:“这血止住了,命也保住了,可是没有玉慈膏,胳膊上要是留下了疤痕,与死何异?”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你要上哪去?”赵文远问道
“找玉慈膏。”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去?”
“钱家镇!”
赵文远一想起钱家镇那几十个大汉,不愿前去,可是又不放心受伤女子孤身前往,便转移话题道:“我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杀你?”黑衣女子掏出一个玉盒,伸到赵文远的眼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像极了炸糊了的花生米的东西。
赵文远一看,义愤填膺道:“这帮恶人竟然为了一个小小黑豆,就追杀一个弱女子,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还有没有王法了,真想去教训教训他们!”
“你说的哦!”黑衣女子嫣然一笑。
“嘎···”赵文远心知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却也不愿在一个女子面前食言而肥,只得牵上马匹,默默的跟了上去,一路无话。行至半路,遥遥看到一个小村庄上飘起渺渺炊烟,两人一马进了村子,来到了一户人家。
美女当前,赵文远豪爽的掷出几块碎银子,换了套绿衫和一套青袍,又大吃一顿,这才继续上路往钱家镇走去。
因昨晚枣红马累的够呛,为爱惜马力,二人牵着马一路徒步走来,所以走到城外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二人躲在一个小土丘后面,盘算着等到天黑再进城。
赵文远是第一次与年轻女子单独相处,整天都不太自在,有点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一会儿跑去喂喂马,一会儿又拿来水袋献殷勤,一会儿又盯着城门假装查探。正在打坐养精蓄锐的绿衫女子看着旁边倒腾来倒腾去的赵文远,不禁觉得好笑,开口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骑马不带马鞍和马镫。”
“马鞍、马镫?我说怎么骑马比走路还累,老是觉得这马和王老财家的马不一样。”赵文远想了一想,忽然开心道:“原来不是我的骑术不好,是因为没有马鞍和马镫,哈哈哈···”绿衫女子翻了翻白眼,继续闭目养神。
一轮明月升上天空,二人带上面罩遮住口鼻向城墙跑去,到了城墙下借助奔跑之力一跃而起,接着足尖轻点墙壁,二人便上了城墙,眼看四下无人,便跳下城墙往昨日那个小巷子奔去。
虽然明道知希望渺茫,但是搜素一番还是没有找到丢失的玉慈膏,绿衫女子不免黯然失色。赵文远看着绿衫女子失落的眼神,顿时于心不忍,想起来时路过一个药店,便往药店走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