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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西凉行

西凉第二日。

西凉女王是个颇有权计的女人,并不是愚昧之人,她令人盘查后再看皓月的反应,心中也有几分明白了。她下令将此事压下,两日后出发启程苍溪国的时间是两国共同决定的吉时,皓月是避不过的。

“母后明白你的心思,但是皓月,你得明白母后身处这位置的难处。”西凉女王坐在床边看着苍白无力的皓月公主。

“母后………皓月实在不想去那陌生之地,与一个陌生人相伴一生。”皓月公主有些哽咽。

“你是母后最疼的一个,母后何尝舍得?只是我们西凉之是方寸的小国,仪仗的不过是苍溪和月昭这两大国的庇护,这形势皓月你且明白,虽嫁去不是正妃,但你要深知你是一国的公主,有母后在位,哪怕你嫁去只是个皇子侧妃,地位远高于那些正妃之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日后你扶二皇子上位,抓住了苍溪的政权,你还觉得西凉会如此忍屈求全么?”西凉女王扫了一眼皓月,身在其位,她只能护着大局。

“皓月明白了………”皓月无力的闭着眼睛,豆蔻容颜上浮出丝丝的绝望。她想要的一生,只想有个真心爱她的男子相濡以沫,皓月心里深知,她出身皇室,是逃不开这和亲联姻的宿命了。暮雨卿,暮雨卿,此生还能再见到你么?皓月紧紧握着拳,指甲嵌入掌肉,青丝凌乱的散在床榻上。

皓月十二岁时,西凉女王的一位姊妹仙去了,西凉女王为设陵墓而专门邀了东城国师暮南清而来观测地势,那是她与东城国师暮南清之子暮雨卿第一次见面,皓月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那年海棠树下,她在王宫花园淘气玩耍,与几位公主世子打闹,却不慎踩到了湖畔的石子,直直的要跌入湖中,可是慌乱中她看到一白衣少年从对岸亭中踏水而来,稳稳的抱住了她,震起的风吹落了不少花瓣,她就这么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直到他松开她后飘然离去才回过神。

后来她跑去殿前问母后身侧的女官,才知救她的那位少年是国师之子,名为暮雨卿,东城之人要留在西凉停留七日为姑母划地陵墓风水,皓月便无时无刻不偷偷跟着暮雨卿,每次暮雨卿发现她偷偷看他,也不会恼,总是带着淡淡的笑。皓月那几日看着白衣诀诀的少年心里小鹿乱跳,她那时才知道,也许这位少年就是她向往的宿命。

“公主为何总是跟着我?”这是暮雨卿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话里带笑,如春风拂过耳。她被暮雨卿转身发现在一棵树后。

“我……我……暮公子救了皓月,皓月编了个腰绳送给公子以示感激。”皓月记得那时的自己脸不比那红艳的海棠花。她抬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暮雨卿,期待暮雨卿能从自己的手中拿过那条络绳。

“嗯,倒是很别致。”眼前的少年莞尔一笑,皓月便觉着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年少不知,还奢望能与他相守。

“我……暮公子,明日你便要走了嘛?”

“嗯,女王所托之事,父亲已经完成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往东城了。”

“那……那皓月祝暮国师和暮公子一路顺风,若是日后得空,皓月便去东城寻暮公子玩耍可好?”皓月心中纵然万千不舍,也难以挽留。

“好。”暮雨卿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

“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啊!”等我,我要嫁给你。皓月的内心里喊着,却不曾想,年少不知愁,那时若是说出口,他会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如今………皓月缓缓回过神来,眼眸黯淡无光。

西凉女王叹息了一口气,拍了拍皓月的手背,“你的陪嫁母后已经让衣司官都备好了,定不会让你委屈,苍溪此次的聘礼也不少,并未看轻我们西凉,母后一并让你身边人带着,你且为大局考虑,你玉姑母现在也是苍溪庄王府的主母,定会照拂你。”

“劳母后替皓月费心了。”皓月握着被角,生于公主,她无力去改变。她的姐姐是要接任西凉女王之位的,这和亲之事,她自然逃不过,逃不过,心中那人,就舍在心底里吧。这么多年,再也未曾见到梦中那白衣少年。她无力抗争。

“你们都且替公主收拾妥当,两日后便要出发,若是公主再出现差池,必定绕不了你们。”西凉女王深深的看了皓月一眼,对各侍女吩咐道,摆驾离开了。

女官府内。

“主子,明个儿我这绷带能拆了吧。”以南的右手都快僵了,好在温初寒一直有为她揉搓。

“明儿再看看。”温初寒坐在窗边翻了一页书,没有抬头。

“啊…………”以南伏在桌上一阵轻叹。“主子,你可真是每日都捧着本书,连出门都不忘。”

“读书患不多。”温初寒来这异世界的前三年,便是与书为伴,何况,奇门遁甲之术她并不通透,她深信这穿越之路,必定与墓中主人有关联。

“今个儿倒是没见到王爷。”以南嘀咕着,往常每天都能看见柴王在面前晃悠。

温初寒听到后手一顿,默不作声的又翻了一页书。

“以南姑娘,以南姑娘。”李君山又从远到近的传来,以南一听到就翻了个大白眼。

“李少将军又是何事?”这李君山自从她受伤就一直不断的送东西过来,真是烦人透了。

“嘿嘿,今日无事,不用去王宫,正在准备西凉这公主启程之事,王爷倒是帮我那份事一起处理了,我便先回来了,我来看看你好些没。”李君山一屁股坐到了以南对面的椅子上。

“有劳少将军惦念了,我已无大碍了。”以南只能默默的回答着。毕竟人家权位也比她这江湖儿女高出不知多少。

“嘿嘿,晚膳你想吃些什么?我命人去买。”李君山笑的有些可爱,温初寒扫了一眼,心里默默想笑。

以南偷偷瞪了李君山一眼,这算什么意思?她想吃什么为何需要他令人去买了。

“我家主子要吃什么便是。”

“啊,这样啊,那温大夫想吃些什么?”李君山又转头问一直在看书的温初寒。

“少将军客气了,晚些我会带以南去尝尝西凉有何特色菜,所以少将军不必备着了。”温初寒放下了书道了一句。

“哈哈哈哈,那带上我呗!”李君山笑着说道。

“少将军晚些不去西凉宫宴么?”温初寒眯着眼淡淡笑了笑。

“有王爷在,应该无事……”

温初寒倒是被李君山这耿直的性格给萌到了,这倒是把事情全丢给顾清辞了。还丝毫没有愧疚之情。

“少将军与我们一介草民一同怕是不妥。”以南接了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无事,我看你伤势未好,温大夫如此清瘦怕是不会武,我在身旁也好照应。”以南听到李君山这番话嘴角抽了抽,他是忘记那天夜里主子用水袖将他们二人带离台阶的么,看不出主子会武功也是主子内力深厚,气息平稳地掩盖过去了,竟然需要他保护她们了。

“李少将军,少将军,王爷传来口信,西凉女王要邀温大夫进宫赴宴。说是为了感谢温大夫神医妙手。温大夫快收拾一番罢。”一个小厮跑来捎了口信,温初寒听完微微皱眉。

“主子………”

“你也去换身干净衣服吧。”温初寒起身对以南说道,“劳烦少将军也先去收拾吧,这西凉小吃,怕是要明天再去了。”

“好,我陪你们一起进宫。”李君山也匆匆出去回到自己的院落换宫宴袍。

“主子,是穿这水青色的,还是这象牙白的,主子的衣裳都太淡素了,这宫宴上可怎么出彩?”以南收拾好自己便匆匆来替温初寒选衣服。

“我们本是民间人,无需出彩,尽量低调就是。拿水青色这件吧。”

“我看也行,水青色这件上的花竹纹倒是算得上好看。”以南忙着替温初寒换衣服。

“无妨,我自己来,你手不方便。”温初寒自己三两下便换好了衣服,将头发束紧,以南又递上了块小玉佩别在腰间。

“主子和平时也并无太大区别。”以南遗憾的摇摇头,但是她心里深知,光主子那出尘脱俗的气质便已经夺人眼球了。

温初寒淡淡一笑,她要出众做什么,她并不想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以南姑娘,可收拾好了么,马车已经备上了。”一家仆在外面喊道。

“来了来了。”

温初寒和以南出门上马车时,李君山也匆匆走来跨上马,一队人马向西凉王宫驶去。

刚驶入西凉王宫,温初寒便听到阵阵编钟的清脆乐声,马车在第一个宫门前便停下了,温初寒和以南下了马车,一帮公宫仆女官提着灯笼领着李君山和她们向大殿走去。

“苍溪李君山少将军到!”一男宫仆在殿门口报了一声。

“苍溪李君山拜见女王。”李君山拜了个礼,温初寒和以南也在身后随了一个礼。温初寒看到皓月公主坐在西凉女王的右下面位置,其他世子公主排在左侧,西凉女王一身大红金丝凤袍坐立在上侧。顾清辞坐在客席的右边,宁致远在左,转瞬间,温初寒已经将布局地势观测好了。

“李少将军有礼了,快快给少将军与温大夫赐座。”西凉女王虽然威严端庄,却有一番风情万种的味道,或许说,这西凉女子,都颇有些风韵。

皓月侧头看了一眼李君山身后的男子,李君山过于高大,导致清瘦的温初寒完完全全被挡住了,直到温初寒落座的时候才看清。可就是那一眼,皓月的心惊了一惊,差点将手边的杯子打翻,暮雨卿?不,不是他,暮雨卿的脸上永远是挂着暖风般的笑容的,不像眼前这位少年,一身淡漠疏离的清冷,可那容貌,与她日日梦回十二岁时海棠树下的白衣少年如此相似。这是为何?

“柴王府上的温大夫真是年少有为,这般年纪便有这妙手回春之术,本君是颇为欣赏,来,为温大夫救治皓月公主有功,本君敬柴王与温大夫一杯。”西凉女王举起酒樽示意。

“谢过女王赏识。”以南坐在温初寒身侧,为温初寒斟了酒,温初寒和顾清辞举杯回应。

温初寒放下杯子,感觉到了皓月公主在上方直直的望着她,温初寒迷惑的扫了一眼皓月,那眼神里有些痴迷,有些难以置信,皓月似乎发觉自己失态,连忙躲开了眼神。

“这几日柴王与月昭太子可在西凉休息的好?”西凉女王客气的询问道。

“西凉百姓热情奔放,前日本太子还与柴王府的温大夫去了西凉河畔的花灯集市,这倒是致远过去来从未玩过的呢。”宁致远端着酒樽笑着说道。

“哦?月昭太子竟然也去玩了这民间花灯,我西凉传说倒是荣幸了。”西凉女王笑了几声。

顾清辞静静的听着,看着宁致远略带挑衅的话语,是和温初寒去挂了花灯么?

“西凉这花灯倒是十分有趣,本太子玩的倒是非常高兴。”宁致远侧头扫了温初寒一眼,只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月昭太子风流倜傥,看来是中意谁家女子了么?与本君说说,本君可不会告诉你父皇。”

“女王说笑了,只是见温大夫在那猜灯谜,本太子便去凑了个热闹。”

“看来温大夫是个风雅之人,温大夫可是要寻意中人?若是我西凉女子,本君定会做主。”西凉女王倒是十分欣赏温初寒,虽然年少却不轻狂,没有宁致远的羁傲,也没有顾清辞那般冷漠。

“不敢麻烦女王,实不相瞒,是我这药仆贪玩,草民便与她一起玩了会,替她选了花灯拿去西凉河畔了。”温初寒嘴角浅浅一笑,皓月看的一愣,仿佛以为自己看到了暮雨卿。是自己思绪太重,才都能将别人看成了他么?

“温大夫倒是体恤下人,我西凉民风淳朴,各位倒是可以放心游玩,若需什么也可与落脚女官提,也望柴王后日启程对皓月多多照拂。皓月从未远行,到了苍溪,还望柴王多多示意不足之处。”西凉女王眼角带笑,颇有风韵。

“本王领了苍溪圣旨,定是会将皓月公主安然无恙送到苍溪,望女王安心。”顾清辞的语气淡淡的,不大也不小,却颇有些磁性,不少女官倒是偷偷打量着。

“皓月公主的身子可是好些了?”宁致远突然抬头望着皓月,他发现皓月一直在打量温初寒,莫不是………看上温初寒了?宁致远差点也给自己这个想法呛到。

“谢月昭太子关怀,温大夫救治及时,皓月已经无大碍了。”皓月被宁致远这一问拉回了神。

“今日是听不到公主的美妙琴声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敢陷公主到如此危险的境地。”李君山赴宴没有穿盔甲,穿了一身官家服,倒是有些贵气逼人。

以南有些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扫了一眼李君山,真是个呆子,不知道那两场仗是怎么给他打赢的。

“公主千金之躯为重,不过,本太子听说,温大夫的琴艺犹如天上神曲,当初一首秋水落霞可是现下苍溪的美谈。”宁致远今日一身蓝衣,笑眼望着温初寒,温初寒心里有些恼,昨日和今日,他一直将她推到众人眼前,到底是什么目的。

“哦?可是当真?温大夫可有雅兴为本君奏一曲?”西凉女王倒是越来越欣赏这温初寒了,若是能收为己用……

“能为女王奏曲是草民荣幸,只是乐舞为一家,草民一直很想见识下西凉的异域舞蹈,不知女王能否成全?”温初寒似乎毫无压力的表情,宁致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就是要她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非只有顾清辞一人知晓,他就是要与顾清辞去争,只要顾清辞所想要的,他便要夺,他要让顾清辞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感受。宁致远每次想到丝乐惨死的模样,就心如刀割。

“那有何难?箩儿,你姐姐身子不适,今日就由你来表演一场,如何?”这箩儿似乎是西凉女王姊妹的小女,应该是年岁还小,未有封号,倒是显得非常娇小可爱,还带着少女的稚气。

“是,那箩儿便献丑了。”少女俏皮一笑,倒显得非常天真可爱。女官们上了琴,替箩儿叫了伴舞的舞娘。

“公主可是要跳的欢悦点?”温初寒浅浅笑着望着眼前那灵动的少女,而不知道上面位置的皓月抓着衣角望着她嘴角的笑快要窒息,为何那一笑可以如此相像,明明是不同国的人,明明也不是一个人。

“姐姐将要出嫁,自然是要跳的热闹些才吉利。”箩儿带上了铃铛,可爱的对温初寒吐了吐舌头。

温初寒拨了拨琴弦,对箩儿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轻快的琴声从温初寒的指尖流出,曲声跳跃,轻快,而箩儿跳的宛如精灵,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配合着琴声的节奏,余音袅袅,箩儿旋转,手掌交拍,伴着温初寒那跳跃的的琴声拍打,令人仿佛坐在春天那鸟语花香的花丛中般。

曲音动听,连身后乐司的女官都忍不住合着节拍奏着自己手中的乐器,舞娘们一会向箩儿聚拢,一会向外散开,西凉女子颇有些奔放,轻纱下倒是都显着若隐若现的锁骨。

一曲终,箩儿伴着余音缓缓停下,只有叮当的铃铛声。

“好!”李君山率先爆发了喝彩,其余人才纷纷缓神跟上。

“儿臣在母后和各位大人前献丑了,此舞献给姐姐,望姐姐一路平安,如这舞曲般与苍溪二皇子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春风得意。”箩儿笑的如一只百灵鸟儿,跪拜在西凉女王座下。

“箩儿真是有心了,快些回位休息。温大夫真是虚怀若谷,如此琴声倒是要在这大殿上绕梁三日了。”西凉女王满意的点点头,若是将温初寒引入宫中,与哪位公主相配………不过如此才子,怕是柴王不会轻易松手。

“女王谬赞了,是箩儿公主的舞,抬了草民的曲的身价儿罢了。”温初寒说的不卑不亢。

“温大夫真是才子一枚,若是温大夫肯留在西凉,本君定不负温大夫的展望抱负。”西凉女王若有若无的看了顾清辞一眼。

“咳。”宁致远呛了一口酒,西凉女王是要将温初寒纳入王宫当驸马?如此拉拢之势,原本只是意在让温初寒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下好了,没料到竟然让西凉女王看成了良婿。

“温大夫乃是本王的贴身大夫,本王身上寒毒不去,是离不了温大夫的,女王如此这般要将温大夫留下,可不是要了本王的命?”顾清辞举着酒樽,对西凉女王笑颜道,但是那几分笑容并没有暖意。

以南砸了咂舌,王爷这番话可是要对主子说她可是他的命?

宁致远像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顾清辞。

“哈哈哈哈,是本君唐突了,若是温大夫日后来西凉发展,本君定会相助。也算还你救了皓月的情分。”西凉女王大方一笑。从顾清辞手中的确是讨不到人的,除非他自愿给,西凉女王深知顾清辞在苍溪是个什么角色。

“谢过女王赏识。”温初寒拜了拜礼。

宫宴继续着歌舞,可温初寒依旧能感受到皓月那不时打量过来的目光,温初寒心底也不知为何,她推敲不出答案来。

夜深,宫宴也结束了,回到女官府后,温初寒下了马车,看着顾清辞些是有些醉了,西凉的葡萄美酒倒是熏人,以南找了个仆人将顾清辞扶住,往所在的院落而去。

“以南,你去煮些醒酒汤,药在布袋里。”温初寒想起顾清辞今日的药量还未服全,便跟着家仆进到了顾清辞房里。

“你去打些水来,帮王爷擦洗一番。”温初寒吩咐了下人,顾清辞揉着眉心靠在榻边。温初寒在一旁静静的配着待会要用的药。

顾清辞看着眼前的温初寒,心里莫名的烦躁,为何明明与她相识那么久,宁致远却仿佛比他还了解她,为何永远参与不到她的世界里。

家仆打来了水,扶着顾清辞去了内室床上换了衣服,清洗了一番,才端着水盆出去了。

顾清辞按压着心中的郁气,他不该是这样的,冷血无情的那个柴王才是他,为这种儿女情长所烦扰究竟为何?顾清辞闭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所有人追随他所盼的是那个最高的位置,这些日子以来,而他竟然有想丢下一切与她闲云野鹤终身的念头。今夜看着宁致远挑衅的说着与她去猜灯谜挂花灯,他虽然听到暗探来回报过,但那莫须有的醋意不由而来,这就是所谓的对一个人心动么?

“王爷?可有力气靠着?”温初寒端着药盘进入了内室,还好她与以南事先服了药,并没有醉。

顾清辞没有回答,闭着眼起身靠在了床边。

“今日服了酒,便不为王爷施针了,王爷喝了药便可睡了。”温初寒调好了药汁,递给顾清辞,顾清辞微睁眼睛,接过来一饮而尽。

“以南一会会将解酒汤送来,王爷服下后便休息吧。”温初寒将药汁包覆在了顾清辞的额头上绑好。准备离去时,顾清辞却一把抓住了她。

“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么?”顾清辞语气低哑。

温初寒回身看了看顾清辞抓着她手腕的手,“王爷要我说什么?”

“你的事……我全都想知晓……”顾清辞抓着温初寒的手非常紧,温初寒都感觉到有些吃痛。

“王爷应该先好好谋划自己的……呃!”都说醉酒的人力气非常大,顾清辞一把扯过温初寒压在了床榻上,温初寒猝不及防的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顾清辞

“暮南清与你有何关系,为什么一直在调查东城人之事?”顾清辞望着温初寒那如秋水般的眼睛,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宁致远总是插手她的事情,探子来报,那日他们在茶铺聊了许久,顾清辞就是觉得心里莫名的在意,他想了解她,可是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爷你醉了。”温初寒运气想挣脱,却没想顾清辞牢牢束缚着她的双手。

“我是醉了,我曾说我逃不开你是真,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我希望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而你却一直拒我于千里,温初寒,你看不到我的心么?”顾清辞的声音低沉,却带稍稍不甘心的怒意。

“王爷,初寒试问王爷,现在的王爷在初寒身边,又能给初寒什么?我只是个市侩的生意人,现下是王爷有求于我,难道世人对我有情义,我都需感恩戴德么?”温初寒放弃挣扎,直直的望着顾清辞。

顾清辞的心有些下沉,的确,她不需要他,没有他的日子依旧会很好,只是自己一直将她束缚在身侧,去与她扯上关系,说是治疗只是个借口,只想与她日日相见,谈天,下棋,每次醒来能在房中看到她,才是他想要的,而他现在无法脱身,逃不开皇室和官家的束缚,他何德何能去站在她身边。他的手微微松了松,温初寒运气挣脱了出来,离开了顾清辞的束缚。

“我………只是想帮你。”顾清辞的话语无力,温初寒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辞,在她看来,他们两人都是冷静的,理智的人,温初寒虽知道顾清辞对她动了情,但她不知情为何物,所以她才想逃开。

“王爷今日醉了,初寒感恩王爷之心,东城之事是在下的私事,宁致远聪慧过人猜出了几分,才来试探我,王爷切勿多心,儿女情长,初寒还未曾想过,望王爷自重,切勿强求。若是王爷有朝一日把握了局势,再来帮我也不是不可,王爷现下应是谋划自己的时候。”温初寒转了转手腕,虽然无事,却也红起一片。她一向不喜求人,在家族里,没有一个少年会向别人求助,每次的选择,若是求了,那便丧失了继承当家位的权利。

“主子,醒酒汤熬好了,放凉了些,王爷现下可要服下?”以南端着汤进了房间。

“王爷服下汤快睡吧。”温初寒递了一碗汤给顾清辞,顾清辞望了望温初寒,接过汤一饮而尽。“王爷好些休息。”温初寒端着药盘带着以南出了门,顾清辞揉着眉心,他不该着急的,他明明知道温初寒的心性,何况他,还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她,宁致远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暴露在外,李君山今夜的书信怕是又要到上面那位手里了,他才有些恼怒,的确,只要关于她,似乎理智就不存在了。也庆幸她还有保护她自己的能力。

“以南,你先去睡吧,我在院子里坐坐。”温初寒坐在院落的一棵树下对以南说道。

“主子我陪你吧。”

温初寒没有应声,月光斑驳的照出树影,微风摇曳,与她的影子重重叠叠。以南去掌了支灯笼,放在了一边。

温初寒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顾清辞这份感情,她不太懂所谓的喜欢,温初寒有些懊恼顾清辞为何如此直白的告知了这份感情,若是他不说,至少自己还能坦然面对,而现下,总是觉得莫名的多出了些什么。

西凉夜里的热闹也伴着深夜渐渐安静,“以南,回去休息吧。”

“好。”

随着关门声落下,一切归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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