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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1集)奇特的保姆

索朗多杰费了很大的功夫终于在一个宾馆里找到了达娃央珠,他才知道达娃央珠已经成了那里的一名服务员。索朗多杰来找达娃央珠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一直担心达娃央珠会走极端,扎西也在不停地给他打电话,要索朗多杰一定要找到达娃央珠。作为父亲,女儿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无法安宁。女儿出走以后,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过,当父亲的也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工作天天跟着女儿的屁股转,扎西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一切托付给了索朗多杰。

索朗多杰找到达娃央珠那一天,达娃央珠正从医院回来了。听了梁飞夫妻给她讲了一切,又看到了邹枫的妻子,达娃央珠才知道自己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她此时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本来想回来好好的倒在床上哭一场,可索朗多杰来到了她的面前。如果当时索朗多杰什么话也不说,可能达娃央珠的心情还会好一点,偏偏索朗多杰一见到达娃央珠就唠叨个没完:“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不要再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你就是找到了郑栋又怎么样?人家是才貌双全的大学生,会要你一个没有一技之长,只上过小学的山村姑娘吗?”其实索朗多杰真的是为达娃央珠好,他说的也是实在话,绝对没有半点挖苦达娃央珠的意思。但此时的达娃央珠听着这些话她却觉得特别的刺耳,她狠狠地大骂索朗多杰:“关你屁事,你别在这里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好不好?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给我走开啊!”索朗多杰一下子就呆住了,要说不喜欢达娃央珠是假的,但现在他已经对达娃央珠不敢爱了,他也知道一切爱都是徒劳的,达娃央珠心里只有郑栋。他来找达娃央珠一是为她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有就是不想辜负扎西对自己的期望,帮他找到达娃央珠,让达娃央珠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

达娃央珠决定离开酒店还是因为索朗多杰后来的一句话,本来她已经大骂了索朗多杰,让他赶快走。可索朗多杰还是不走,一定要拉着达娃央珠去吃饭,他想等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再开导她。刚才一看到达娃央珠发火,索朗多杰就很为她担心,虽然达娃央珠已经不爱自己了,但索朗多杰还是希望她过得好,能天天看到她平平安安的他就放心了。

索朗多杰一直不走,达娃央珠怒火中烧,在那个时候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索朗多杰,心里最烦的也是他。达娃央珠也清楚只要索朗多杰知道了自己在这里,自己以后就没有安静的日子,他时不时的又要来找自己,为了躲避索朗多杰,达娃央珠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拿上自己的衣服马上跑了。

以前林教授家从来没有想过要请保姆,梅雅很早就退休在家了,她既不出去打麻将也不出去跳舞,家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况且梅雅也会做家务事,所以觉得请保姆没有必要。每天林教授一回家,妻子就把他伺候得很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钻研学术。等一天忙完以后,梅雅也决定写回忆录,其实很多东西她都不愿意回忆,对于她来说回忆就是痛苦,但她没有办法,她经常被过去的事情困扰,不把过去的事情用文字记录下来她又觉得是一种遗憾。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些内心深处的秘密,梅雅是谁也没有告诉,她也说不出口,只有用文字写出来她觉得才有勇气。

那一天,梅雅忙完了家里的事情,正坐在书房里认真地写她的回忆录时,很久没有回家的儿子突然回来了。梅雅是又惊又喜,拉着儿子心疼地问这问那,还忙着去给儿子弄吃的,没想到林博并不领会母亲的心情,马上又要母亲给他拿1万块钱。梅雅问儿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林博很不耐烦,马上跟母亲吵了起来,他告诉母亲如果不拿钱就要她的命。梅雅没有办法,只得打电话给丈夫,让他回来一下。梅雅知道儿子虽然厉害,但面对父亲他还是有些害怕。林博一听到母亲在父亲打电话,他是又气又恨,冲过去把母亲的电话抢来扔了,然后把母亲捆在床上,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钱财扬长而去。

林教授回家看到妻子那样,他气得差点晕倒。其实林教授早就对妻子说过,为了避免儿子再回来捣乱,干脆把现在的房子卖了,去市郊买一套小一些的房子,两个人过平平静静的生活,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谁也受不了。对于儿子,林教授早已经失去信心,也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可妻子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觉得如果自己搬走了,儿子回来就找不到家,他要有个什么事也找不到父母。儿子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自己以前欠儿子的太多,现在是上帝在惩罚自己,自己愿意接受惩罚。儿子无论怎么对待自己,自己都没有任何怨言。在母亲的心中,哪怕儿子变成了魔鬼他也是母亲心里永远的儿子。也许印证了中国那句老话:孩子永远都是自己的乖,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既然妻子说出了那么多的理由,林教授也没有办法了。妻子心地善良,但林教授觉得妻子现在善良得已经接近软弱了。平时在家里,梅雅什么事情都听林教授的,可在儿子的问题上梅雅就不听林教授的。林教授心里虽然很生气但他也没有办法,觉得自己再和妻子争下去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说不定还会把妻子气病倒,本来妻子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林教授不想让妻子再雪上加霜,很多事情只得依着妻子。

林教授就是在那个时候决定请保姆的,自己要工作不可能天天在家陪着妻子,妻子又不愿意搬家,儿子还会经常回来惹事这是他最头痛的事,所以他决定请一个保姆。请保姆倒不是为了给家里做什么事,而是为了陪妻子也是为了保护妻子。如果有什么事,家里多一个人也会好得多。

职介所给林教授介绍了好几个保姆,平心而论那些保姆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林教授都没有看上,弄得职介所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们不停地问林教授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保姆?总得拿出一个标准来啊!听人家这样一样说,林教授心里还真有些为难,对于要什么样的保姆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但只是觉得以前给他介绍的保姆都不行。林教授只得再次告诉职介所的工作人员,你们再给我最后介绍一位,行我就定了,不行我家也不找保姆了。

达娃央珠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当保姆的,就是上次索朗多杰找过她以后她才决定的,她也知道索朗多杰已经在省城呆了很多年,自己就是在那里上班他都会找到自己的,她不想再见到索朗多杰,更不希望他再来打扰自己。但她也不想回老家去,她要留在省城,不管怎么说对于郑栋她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一定要找到他,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所以达娃央珠就决定去当保姆,住在别人家里索朗多杰是不会找不到自己的。达娃央珠也去了职介所很多次,她提出的要求是工资多少不计较,关键是主人家要有文化人才行,最好是去老师家里做事。职介所的工作人员对达娃央珠很有些不理解。但达娃央珠自己心里很清楚,她现在也后悔以前自己读书读得太少,到了省城看到那些跟自己一样大小的汉族姑娘有文化有本事,做着体面的工作,她的心里羡慕得要命。也许索朗多杰的话还是有些道理,郑栋是才貌双全的大学生,而自己什么也不是。所以她要去老师家里当保姆,那样自己可以学一些东西,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当林教授第一眼看到达娃央珠的时候,他马上就确定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达娃央珠在看到顾主林教授时,也确定了他就是自己想找的主人家。林教授赶快把达娃央珠带回了家,达娃央珠做梦也没有想到,两天以后她却在林教授的书房里看到了郑栋的照片,也才知道了郑栋就是林教授的学生。那天,达娃央珠去林教授的书房擦灰尘,无意中就看到了郑栋他们的大学毕业照。达娃央珠紧紧地握住那张照片哭了起来。林教授夫妇听了达娃央珠诉说郑栋的一切以后,心里也马上打了一个颤。他们也一直在找郑栋,可一直没有消息。以前林教授也想过去郑栋的部队找他,但一想到郑栋长期在野外工作没在部队,自己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再说他现在的工作又很忙,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林教授也知道郑栋是个工作狂,天天忙着工作,有时间了他会给自己打电话,可没有想到这一等就快一年了还是没有郑栋的消息。

看着痛苦不堪的达娃央珠,知道她在省城为了找郑栋吃尽了苦头,林教授夫妇心里十分难受。达娃央珠很是激动,她不停地对林教授夫妇说,一定是郑栋嫌弃自己了,所以从她的家乡走后就一直没有和她联系。尽管达娃央珠说了很多郑栋不见她的理由,但林教授夫妇始终相信郑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可对于郑栋这么久不和他们联系,他们也觉得很有些蹊跷。想了很久,林教授终于从当年的学生档案里查到了郑栋老家的地址,他决定让妻子陪达娃央珠去郑栋的老家看看。一是让妻子出去散散心,二是让达娃央珠去见见郑栋的父母,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郑栋的线索。

(第2集)深度隐私

梅雅带着达娃央珠坐了一天的车,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郑栋老家所在的县城。她们在县城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去了郑栋的老家。去了以后梅雅才惊讶万分,原来郑栋的老家虽然和自己以前下乡的不是一个县,但他们却是两个相邻的县,离自己以前下乡的地方也不过二十多里路远。郑栋的老家已经变成了大片的工厂,梅雅这才知道在城里噪音太大的工厂已经迁出了城里,在这远离城市的乡村重新建厂,那里的村民也全部迁走了。梅雅和达娃央珠打听了很久,也没有打听到郑栋父母搬到城里什么地方去了。达娃央珠的情绪很激动,她一直要在郑栋的老家呆着不走,梅雅是劝了很久才把她劝走的,没有找到郑栋的父母,梅雅的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她已经把郑栋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这么久没有得到儿子的消息她心里也很痛苦。

郑栋老家的那个县城并不大,梅雅觉得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上班了,她决定陪着达娃央珠在县城里找郑栋的父母,可找了几天她们仍然是一无所获。梅雅都有些绝望了,因为她也不认识郑栋的父母,更不知道郑栋的父母叫什么名字,觉得找起来很困难。可达娃央珠并不放弃,她让梅雅先回省城,自己就留在县城找郑栋的父母,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的。但梅雅放心不下达娃央珠,她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达娃央珠再找郑栋的父母。

这天黄昏,梅雅正陪着达娃央珠从一个小区路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人突然映入了梅雅的视线。尽管岁月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梅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为自己接生的程医生。当年三十多岁的美丽医生,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程医生没有认出梅雅来,当梅雅激动地拉着她的手时,她还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梅雅认错了人。梅雅由于激动已经忘记了达娃央珠还在自己面前,她说:“程大夫,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啦?”程医生看了梅雅很久还是在摇头,也难怪她当了几十年的医生,接触过的病人很多,再加上现在年纪也大了,她怎么可能突然认出自己几十年前接触过的一个病人呢?

一见程医生不认识自己,梅雅更激动了,她又对程医生说:“我是梅雅啊!当年我生孩子难产时,是你给我接的生啊!后来还给我送了很多东西,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的!”程医生仔细地看了看梅雅,然后拉住了她手问:“你真的是梅雅?到这里来干什么?”梅雅一看程医生认出了自己,她很是高兴,马上拿出了一张郑栋的照片给程医生看,然后指了指达娃央珠说:“这个姑娘一直在找这个小伙子,但一直没有找到。程医生,你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啊?如果你看到这个小伙子或是他的家人帮我们留意一下好吗?我们一定要找到他。”程医生不停地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们,真的不认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以后再跟你们聊。”本来梅雅还想和程医生说说话,再请她去吃顿饭,可程医生已经匆匆离开了。

程医生走远了,达娃央珠才拉住了梅雅的手,小声地对她说:“师娘,她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梅雅苦笑了一下对达娃央珠说:“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人家现在退休了不想别人打扰她吧!别人不愿意帮我们找郑栋,我们还是自己找吧。”达娃央珠不停地点头,梅雅拉着达娃央珠就要往前走,达娃央珠马上又问梅雅:“师娘,很多年以前你也在农村呆过啊?”梅雅点头,然后有些伤感的对达娃央珠说:“那时我们是没有办法,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离开了父母来到了农村,我们吃的苦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无法想象的。”达娃央珠马上就来了精神,她对梅雅说:“师娘,你不是说你下乡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这个程医生不帮我们算了,你去那里可以找一些熟人帮我们找郑栋啊!”

先前梅雅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事,现在达娃央珠突然提起这事,梅雅决定还是去看看黄大爷老两口。自从上次黄大爷来过家里以后,梅雅就一直想着去看看,那个伤害她的麻脸男人已经死了,黄大爷夫妇对她恩重如山,她不能忘恩负义。可一想着身边跟着的达娃央珠,梅雅又有些犹豫了,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去认程医生,现在郑栋不但没有找到,还多了一个人知道她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过去。在梅雅的眼里,达娃央珠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年轻单纯还有些幼稚,很多事情她都会感情用事。如果回去她把这一切无意中跟丈夫说起了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一切梅雅想永远地埋在心里,丈夫对自己的好梅雅一生都感激,她不愿意失去丈夫,以前她已经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在跟丈夫结婚时,梅雅隐瞒了自己的一切。她也知道自己这样隐瞒丈夫,对丈夫是很不公平的。但梅雅没有办法,内心深处她也很痛苦,有几次她的话都到了嘴边,可她还没有勇气说出口,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了一切,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婚姻就没了。丈夫是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自己对他的欺骗。

达娃央珠好像看出了梅雅的心思,她赶忙向梅雅保证:“师娘,就算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找到郑栋的一点线索,你放心好了,这里的一切我不会对外人说的。”梅雅还在犹豫时,达娃央珠马上哭了起来:“师娘,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找郑栋这么久我真的找得好苦,你放心好了就是找到了他,我也不会去给他添麻烦的,就是想看他一眼。师娘,我求求你了!”达娃央珠的哭泣声,撕碎着梅雅的心,她觉得自己再硬着心肠不去帮达娃央珠的忙,那真的是天理难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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