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可以看到两个人模狗样的家伙,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手套,拿着刀子镊子对着实验台上一具死不瞑目的标本研究来研究去,我在一旁看得心里发怵,偏偏又不敢打搅了他老人家的“雅致”。
我闭着眼睛都能够想象得到那样一个画面,这具一丝不挂的标本突然坐起来,对着他面前两个眼睛里闪着绿光的人吼,你们够了!不知道老子没有穿衣服吗,冷啊!
如此恐怖,如此地恐怖。
但是每次看到许卓君认真的侧脸时,一切的恐怖都被脑子里那个冒着粉泡泡的丫头给坚强地消灭了,她抱着娃娃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哇塞!她还怂恿着我去干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我不敢,从小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事情发生了就永远也没有挽回来的机会,只有无尽的尴尬留给以后见面的我们和无尽的“我是猪”留给辗转难眠的自己。
或许,这又是我的懦弱。
或许,我永远就是一纸老虎的性格,不敢的永远不敢,即使装作再厉害再牛逼,不敢的还是不敢。
很早以前,我很想对韩飞说,“我喜欢你。”
那时的我,很想对许卓君说,“我喜欢你。”
现在的我,想对韩飞说,“我们在一起吧。”
但是一切都夭折在了我的懦弱当中,太多的顾忌,让我即使壮起了胆子也无法说出口。窗外的雪花飘扬着,飘扬着,像极了洋洋洒洒的人生。
就这样吧,我们的生活。
就这样吧,我们。
韩飞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味。
我连忙捏着鼻子走过去,“作死啊,喝这么多的酒。”
他冲我摆了摆手,配合着摘下围巾,脱下大衣,“没办法,那群人太会灌了。”
“都谁啊。”我靠在门边看他换鞋子,懒洋洋地问道。
“就部队里几个哥们,给我弄个告别会来着。”
“真不打算回去了?”
他没有理会我,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不久里面就传来他呕吐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出一些生姜,红糖,随意处理了几下,往锅里一扔,“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出门多穿点,感冒了还得我来伺候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厨房门口,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埋怨声,“你伺候我不应该吗,忘了以前痛经的时候是谁每天给你打热水,是谁给你送红糖水了吧。”不用回头我都能想象得到他那个惊天动地的大白眼,“忘恩负义。”
“懒得跟你斗嘴。”我拿起大勺,在锅里搅了几下,“话说你什么时候走啊,总赖在我这不回家也不是办法吧。”
“不知道。”
“我大概得失业了,过不了几个月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怎么回事啊,”
我望着锅里咕噜噜的姜汁红糖水出神,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着院长的面把他儿子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