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我还在睡梦中,影子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不容我反抗,一边给我梳头发,一边说着:“刚才黎总助理来电话了,叫我们去工地看看。”
我还迷糊着,一听“黎总”二字瞬间来了气头,睁开眼睛吼着:“明明我们天天都去工地督查,是他自己不去!怎么他一要去,我们还得这么早起!说不准现在都还没开工呢!”
影子一边替我扎着马尾辫,一边细声说:“好啦,就别怨言了。我们起得早,他不也得起早?”话毕,头发扎完。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我的面前,我半醒半睡地抬起头睁开眼看着她,她一对上我的目光,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我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搞得我直打哆嗦,结巴地说:“笑、笑什么······我现在很奇怪吗?”
“单、又是单眼皮了啊哈哈哈。”她指着我,一边笑着一边挤着话语,上气不接下气。
一听,我一急,二话不说就掀开身上的被单冲向洗衣间,鞋子都来不及穿。当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天、啊。
影子笑完,慢悠悠地走来,一边看着镜中的我,一边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说:“这回黎总得认定你是单眼皮了,证明的机会都没了。来,趁还没化妆,想想又是素颜去呢、还是贴双眼皮贴呢?”
听完这话,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义正言辞道:“贴!绝对得贴!”
“好勒,我的公主唉。您先洗漱着,看看能不能洗成双,我去给您买去啊!”她拍拍我的肩,笑着说。我回过头来,看到她已经提着包站在门口,向我招了招手,然后离开。
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贴过这玩意——我怎么越想越感觉自己是在承认自己是单眼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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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忙完已是过了一个小时,影子又在洗衣间补妆了。看着她的手不停地舞动着,我不耐烦地喊着:“幻大小姐,妆化来化去都是那样。化多了,到时候素颜还满脸疙瘩。”
“你别说,我坚持‘完美到底’。”她继续扑打着脸,不急不慢地说。
我叹了口气,点开手机打开QQ,在“糗事爆料”这个群里说了一句:有一个我一见钟情的男人,今天我要见他第二面了!可是,上一次见他没睡好眼睛成了单眼皮,这次又成单了。悲惨。
很快,就有人回答——
豁:真是一见钟情。一想到要见面,兴奋地觉都睡不着了。
我:不是啊,每次要见他,都是意料之外。
豁:与其这样,还不如饱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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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影子到达工地,已经是8点了。一进去,就看到黎诺和他助理小田站在不远处。他俩就这样站在那,没有言语和动作,凛冽的风吹着,一动不动。我也定在那,看着黎诺的身影,总仿佛隐隐约约透着我身上的影子。
这天,天气阴沉,是我来B市第一次没有天晴。
看来,快下雨了。
我和影子走到黎诺旁边,他看到了,只是没有转过头,淡淡的说:“地基已经打好了,效率很高,只是不知道质量好不好。”
我们都没有说话,四个人站在那看着下面,跟木头一样杵着。
“小田,去给她们倒杯水。”这时,黎诺开口了。趁着时机,我偷偷从影子后面绕过去走到黎诺旁边。他看到了,只是笑了笑,没有看我。我悄悄在他耳边说:“喂,心仪对象在你旁边呢,不说几句?放心,我不会当电灯泡的!”我笑嘻嘻地说着,头探前对着影子喊了声:“影子,我去趟厕所啊。”
影子呆愣了下,说:“啊,哦······”并在心里咒骂着:这人怎么这时候尿比我还多。可这时候,也走不开。
幻影只得干巴巴的笑了声,用余光打量着黎诺,想着:
其实,这人虽然又有才貌又有势力,但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可以接触的。
影子的想法和我一样:不是我们可以接触的。
我走到卫生间,却看到了小田,她的出现吓了我一跳。我捂着胸口问:“小田?你怎么在这?不是叫你倒水吗?”
“哪是倒水?黎总只是想支开我罢了。”她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在水池下搓洗着双手。
我也跟着在旁边洗手。忽然想起来那一次她奇怪的笑,转过头问:“小田,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嗯?”
“昨天在高尔夫球场时,你为什么笑啊?”我问道。
她迟疑了下,又轻声笑了,低下头去,柔声说:“那是因为,你的问题很天真啊。”
“天真?”我疑惑。
“对啊,没有哪个人问过黎总这个问题。因为,要知道,他这个人平常冷冰冰的,很少笑的。能看到他笑已是稀奇,你还烦他总笑。不是没事找事嘛?”她关了水龙头,拿纸巾擦着手说。
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这人,还会很少笑?拜托,他是总笑吧!
我又看了看小田,可她认真的神情又不像在说谎。我也关了水龙头,拿了张纸巾说:“我们出去坐坐吧,反正都是电灯泡。”
“林女士,您可别跟我逗乐了。快回去吧。”小田推搡着我出了洗手间,到了门口,她没有再走步,而是挥着手跟我“再见”。我稀里糊涂的:小田怎么那么奇怪。也不知道影子那怎么样了。
忽然,我听到“泵”一声,还感到自己所在的地面在猛烈晃动。我一手扶着墙壁,另一手握着小田,紧张的说着:“发生什么事了?”
“貌似是前面出事了。”
“去看看。”
“切勿莽撞。”
“哎呀,还管他那么多!”我急切着,松开小田的手沿着墙壁跑去。
因为震感正是从影子他们那传来的。
在跑的路上,我一路想着:影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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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林溪水。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露莎公司大堂里,面试成功的我第一次正式来公司上班。员工领导都拍着手表示欢迎。我羞涩的站在其中,也呵呵得傻笑着。我的眼神漫无目的的寻觅着,想看看当中有没有熟人或可信任的人。忽然,我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幻影。她咧着嘴灿烂地笑着,热烈地拍掌看着我,眼睛澄澈仿佛闪着亮光。我与她都像是看到了彼此的希望一样。
刚来的几天,老职工处处压榨、欺负我,可我还不敢有一点马虎。有时正忙着手头上的稿子,就有人来句:“小林呀,你能帮我倒杯咖啡吗?谢谢。”
我在打印文件时,也会有人趁机把他们要复印的递给我说:“小林,帮我复印下吧。”不容你拒绝便转身离开。
直到有一次,一个男的说:“小林,能帮我挑几朵花吗?我想送给我女朋友。”那时,刚好影子在。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揍了那男的一顿,骂着:“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自己不去?买花送女朋友这事还让别的女的来干,要不要脸!”
从那以后,我和影子成为了好闺蜜,互相扶持。也是那之后,我才步步高升到现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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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原来的位置,可都没了人,往下看,地面都塌陷了下去。我朝下喊着:“影子!底下有人吗?”
没有答复。
我抓着衣领,一边担忧着,一边自责道:林溪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刚才要是自己不离开或把影子一起带去该多好啊!
我又跑回去找小田,在洗手间门口看到正在打电话的她。我缓下了脚步,慢慢走到她身旁,喘着粗气。
她张皇地左右看着,终于看见了我。她放下手里的手机,抱着我的手臂说:“还好你没出什么意外。我已经打电话找人来处理这件事了。”
“怎么会地面塌陷?”
“这得问建筑负责人了。目前是说有两人受难······”
“有两人······”我嘀咕着,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小田的说话声了。我感受到自己额头上流下的汗珠跌落在地上,听到“嘀嗒”一声。煎熬。
“但还不确定是不是黎总和幻女士。”小田平淡地说着。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我吼着,“这么早工地都还没开工。就你们总裁神经质一样的起个大早跑来看!”
“林女士,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理解?你能理解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着滚。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将头仰起来望着天花板,让眼泪不要掉下。待它们收回后,我低下头,平淡了心情,说:“我要下去看看,你等你的人吧。”
“林女士······”
“又什么事!”我转过头来打断她的话吼着。
“地面可能还会有一次塌陷。“
“那我也要去。”我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小田眼神黯淡了下去,细声说:“那、好吧,小心点,我会让人快点过来解救。另外,电梯已经停用了,您只能爬楼梯。”
“我知道了,谢谢。”我看了眼她,眼里饱怀感激。
等我到达时,已经离前面的震感过了快8分钟了。我不经纳闷着: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这么久还不来。如果是地震,一分钟便是一条人命啊。
我翻开一块块板,搬离一块块石,却怎么也见不到我想见的人。我越来越急,一次比一次使劲,一不小心磨破了手,流出滴滴鲜血。天越来越阴沉,乌黑的云朵厚重地压迫着,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回想起以前和影子的一个个画面,片段地在我脑海中呈现着。终于,我累了,瘫倒在地一动不动,眼神透着绝望。忽然,我感到地面在微微震动,我试着站起,可是没有余足的力气了。一片烟尘和黑暗向我弥漫开来,我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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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这样,还不如饱足精神。”
小安子的话在我耳边萦绕着,我渐渐恢复了意识,试着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黑暗。我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睁开过眼睛。我抬起受伤的手,摸着周围——是一片空旷。我又试着站起,可忽然脚底一滑,我又一次摔倒。周围没有温度,一片死寂。我轻咳了两声,感觉都可以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
“喔,我这是在一片黑暗中那。”我心想着:“这里没有人、没有光,甚至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我这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吗?还是我已经死了,只是灵魂在其中呢?”可是刚才的咳嗽声是那么真切,手上伤的痛感也是如此真实。我微微开口道:“有人吗?”
没有回答。
幸亏现在还是夏季。否则,我真的觉得自己会冻死在这里面。我摸了摸口袋,里面仅有一块硬硬的东西。
上天眷顾我,给我留了手机。可当我掏出时,上天又开了个玩笑——屏幕,碎了。
我一边摸着那零碎的屏幕渣,一边哭笑不得。
我林溪水,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不,我不会就此屈服的。小安子说的对,应留着力气迎接接下来的事。还有,切勿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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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来时,我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当我醒来时,依旧是一片黑暗。我起了身,手自然地往后一撑,但感觉不是地面,也不是石头板子,它很软,我靠直觉的方向又伸手去摸了摸,突然听到一个磁性声音:“醒了?”
是他,黎诺!
我一惊,而后镇下心来,问:“你怎么在这?影子呢,她在不在你旁边?你有没有保护好她?”
“她不在。”他用着平淡的语气道,“当时你走了之后,她耐不住空寂,说去找你了。
我心一咯噔,继续问:“那为什么小田说有两人遇害?一个是你,还有呢?”
“当时碰巧一个员工来叫我离开,然后这儿就塌陷了。”他继续说,“看来,你们露莎公司的地域不怎么样啊。”
“哪有!这只是个意外,相信我。”我眨眨眼说着。
突然,我眼前闪出一道光,我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双眼,待我慢慢移开手时,才看到原来是黎诺在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我的手都快碰到地面了,他却忽然一把抓起,皱起眉头,我感到吃痛叫了声,说:“黎诺,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怎么弄的?”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平淡。可我,怎么隐隐听出了别的情绪呢?是我听力也出现幻觉了吗?半晌,我才说:“前、前面我以为影子和你一起遇害了,就下来找你们,不小心弄破了。”
他慢慢放下我的手,扯下他衣上的一块布料,拿起绕在我手上包扎。透过光,我看着他那严肃认真的脸,不禁心里一暖。
原来冰山,也会关心人。
“观赏好了?本少是不是都帅到你睁不开眼了呢?”他打了个结,笑着看我。
我脸一红,低下去,说:“哪有······”而后,又撑着脸皮对上他的目光说:“你帅的都要亮瞎我的眼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脸。我被他看的脸越来越红,感觉又跟第一次看见他火烧的一样。忽然,灯光暗了,随之而来的是关机声。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感谢黎诺的手机,关键时候灭了拯救了我。
可还是被他看出来了,说:“你不是说自己是双眼皮吗?”
“对啊,是双眼皮啊。”我紧张的心啊,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感觉我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还贴双眼皮贴?”
“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我心想着,没有说话。
“你不仅容易脸红,心跳声也很快呢。”他打趣道。我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一向毒舌的我竟然会被语塞。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回答上个问题,说:“第一次和这一次都只是因为没睡好才变成单眼皮的。真的是个意外。”
“又是个意外。”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微微感到他要扶额了。“什么都是意外,你人生中怎么那么多意外?”他质问着。但我知道,他已经相信了。
“其实你是不是双眼皮不重要。”他又开口道,“我喜欢的人是你林溪水而不是幻影,是因为你比她多一个品质,那就是真实。”
他是多么冷静的在阐述啊!他每一句让人心动的话,都是那么平静冷淡,表面上没有温度可透过的却是重重暖心。为了能够正常的回答他,我忽视他前面那句话,也用同样冷淡的语气说:“不,你错了。我不是真实,我只是现实。”
他笑着说:“我想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就是一件事。”我有些哽咽,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我说不上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也许说出来很不耻,但我还是要说。”我停下来,想看看他此时是什么神情。可是黑暗之中,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些庆幸,这是支撑我继续说下去的理由:“我初恋,他家里很有钱。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我并不知道,直到后来他母亲来找我,叫我和他分手可以给我一笔钱。”
“于是你收了?”许久未表态的他终于开口。
我点点头,一想他看不到,又开口道:“收了。五千万。”
我以为他会鄙弃我,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拥我入怀。
“我想我能够理解你。”
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孩子一样。仿佛他是我的支撑、是我唯一的依靠一般。在这黑暗之中,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我能依靠的,只有他。这让我想起我母亲去世的那些天。那个时候,我也仿佛活在黑暗里一样。是没有温度的世界,更没有依靠。那段时间,只有他,我的初恋,也就是我的前男友陪伴着我,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我曾经觉得,这种感觉是谁也不可能代替的。
可现在,我又真切地感受到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他的怀抱,是多么温暖、舒适。仿佛一个拥抱,便能抚平我过去的一切。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竟鬼使神差得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背上,头躺在他的肩上。
我们两就这样,久久没有动弹。
待我回过神来,离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呼噜。”他憋着笑说。
得了,友尽。
我一边气愤,一边不可思议得说:“不是吧?我睡觉都打呼噜了?你不是在逗我吧?”可一想,如果不是呼噜声,他怎么找到我的呢。只好暗自嘀咕着:“一定是因为昨晚睡得太迟了,所以今天才又是单眼皮又是打呼噜的·······嗯。”
他将唇凑近我的左耳畔道:“是不是昨天见过我后,高兴地睡不着了呢?”
自恋狂!我在心里呐喊着:分明是因为今天你要来这,不然我会起那么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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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已经到晚上了,因为我的肚子已经叫了三次了。他倒是一点也不饿,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直坐在那里。当他第四次听到我的肚子反抗时,他才开口说:“饿了?”
“嗯嗯。”我点点头,可怜巴巴地说。
“那也得忍着。”他淡淡地说。
我垂下了头,心里责怪他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可想想他的确不能做什么。忽然,他那磁性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回响着:“如果冷或累,可以靠在我身上。”
想想,也的确不能做什么。
我现在只是奇怪,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小田找的人还没到?这也太奇怪了些。我提出了我的疑问,将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说给了黎诺。他听后,只是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我知道小田派人了,是我故意叫她慢些的。在找到你之后,我便叫她明天再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能多和你单独在一起啊。”他笑着说,“刚开始我一个人时,只是想着,自己明天再出来,外界会沸扬成什么样。直到听到小田说你也来了,地面第二次塌陷时·······”他停了下来。
“我的心顿时慌了。”他将未说完的话说出,我大脑意识慢了好几拍。“这样啊。”我呢喃着,没了话。
“但是我会找你们公司询问此事的。”他微笑着说。
困意渐渐袭来,当我眼皮实在撑不住时,终于倒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梦里,很温暖,也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我沉睡过去,隐隐约约感到额头被触碰了下,但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逝去。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是黎诺给我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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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在酒店里了。睁开眼,便看到泪眼汪汪的采荷。我才醒来,又一晚上没吃,虚弱地说:“采荷,你来了。”
“都这样了,就别讲话了。”她捧过床头柜上的碗,说:“这是阿影才熬好的粥,来,喝点。”她一手捧着,另一手扶着我的背让我起来。我坐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粥。喝了几口,问:“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阿影打电话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她皱着的眉头越拧越紧,道:“依你这性格,肯定什么也不肯跟我说。说不准哪天你死了,我都还在别人那哈哈大笑呢·······”
“喂,这话就不吉利了。咒我死啊。”我笑着说,“这些天你一直在珊瑚那?”
“嗯。”她点点头。
“舒安不在她旁边?”
“他们两吵架了。这些天都没联系。我怕珊瑚想不开才去她那的。”采荷解释道。
我心里一愣——难道那次在群里,小安子说的是真的?那为何那次我见他,他说已经和好了呢?“他们不是挺恩爱的吗?才交往不久就吵了?”我询问着。
“谁知道呢?问珊瑚她什么也不肯说。不过你也知道珊瑚的性格。我看舒安挺好的,指不准是珊瑚发了脾气才闹了。”采荷无奈的说,而后又看着我,提高了音量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别关心别人了,好好照顾自己吧。快,把粥喝完。”
“哦哦。”我点点头,埋头喝着。心里却还想着珊瑚和舒安。忽然想起什么,粥也喝完了,我把碗放回原处,看着采荷问:“我怎么会在这?”
“当时我听到黎总助理说你去找我们,我都急坏了。”影子端着第二碗粥到我的床边,放在床头柜上说。采荷起身让座给影子,朝我笑了笑离开。影子坐下,接着说:“地面塌陷是员工疏忽造成的。不过当时,我吓得真的脸都铁青了。还好,小田后来告诉我已与你们取得联系,第二天上午会派人解救你们。”
“喂,我就这样呆在那差不多一天不吃不喝,你就不紧张?”
“起初是有的。一听黎总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今天一早再打电话给阿采叫她来帮忙照顾你。不过呀。”她停了停,摸摸我的头说,“当看到黎总抱着你出来时,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对你用心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啦。”
我“呵呵”了两声,低头喝着第二碗粥。影子拿着我前面喝完的碗离开。留我一人在原地。当一个人静下来时,我开始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两天,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也许,黎诺喜欢我吧。但他的占有,真的看不出是爱我。可是要什么爱呢?我苦笑了两声,埋头将碗里的粥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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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好一直保持沉默,一直这样,一直这样······”来电铃响着,我拿起手机,点击接听,放在耳边问:“喂?”
“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请问您是?”
“黎诺。看来你还没保存我这个联系人啊。”那头熟悉的磁性男音响着。
我脑海里闪过一道光,一想:对啊,我怎么上次忘了存他了。镇下心来,说:“我知道了,一会存。一大早就顾着关心我,你呢?昨晚被我压着想必也不大舒服吧?”
“那肯定,你头那么重。”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了,拜拜。”话毕,手机已离开耳畔,正准备挂掉,听到很细小却微微急切的声音道:“等等。”这不得不使我又将手机重新移回耳旁,不耐烦道:“怎么了?”
“怎么今天态度大逆转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补觉呢。”
“昨天呼噜那么大声还没睡好?”那头轻笑着,说,“这次事件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领导还未回应。你······”
“你放心。只要有你在,合同上‘黎诺’二字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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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采荷又离开了。临走时,她对我说:“7月30日快到了,可别忘了是什么日子哦!回去我把珊瑚地址发给你,到时候联系。”
我点头说:“好。”
之后,影子也忽然说有事要办。一瞬间,诺大的空间只剩我一人。我躺在床上,内心五味杂陈。影子给我买的新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烦躁地拿起放到耳边问:“干嘛!”
“现在还没吃吧?”那头的黎诺嘿嘿地笑着。
“没有。”
“下来。”
“不想吃。”
“那好,开门。”他的语气坚决,不留一点余地。
我还未反应过来,门外已想起阵阵敲门声。我下床,电话还没来得及挂便小跑到门口。一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鼻弥漫开来,我呆住了——
这哪里还是个总裁的样子?他穿着休闲衣,一边提着一袋盒饭,悠闲道:“正巧我也没吃,就带来和你一块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没理会他说的话,自顾自地问道。
“你那中国好闺蜜幻影。她叫我帮她向你转达一句话:不要太感谢她。”他微笑着说,一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说:“你们这酒店也不错。”
我脑海里满是影子,我觉得自己都可以想象到当时她是怎样出卖我的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又看向他,挤出一个笑容,走向餐桌。
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我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前男友,也不知为何。可此情此景,的确与他毫无联系。也许,是他和黎诺身份太相同了吧。
黎诺先拆开了给我的那份,放在我面前,淡淡的说:“吃。”
这时候,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搬出塞在桌肚里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开吃。他也不慌不忙地拆开自己那份,坐下和我一同享用。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埋头吃着。
他带来的虽是盒饭,但味口也不赖。我正吃着兴头,他忽然拿了张纸擦我的嘴。我不知所措,抬起头看向他。他将纸扔进垃圾桶,悠悠地说:“吃相一点也不淑女。”
我愣了愣,冷冷地说:“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没关系。反正是我在追求你。”他微笑着说。
阳光,似乎那时候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