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之,你快来!”
“砚之,我只等到天亮。”
“林砚之,我恨你……”
白晚纵身一跳,耳畔呜呜的风声仿佛在宣告着又一个生命即将消逝,蓝色长裙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不知惊艳了谁的眼。
冷,好冷!为何这仲夏之日却如同置身冰窖。
呛,好呛!为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将要停止。
痛,好痛!为何明明心已经死了却更加锥心。
幽蓝的水底,是谁梦魇呢喃。一遍一个林砚之,一遍便再沉一分。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砚之,我叫……安以风。所以请你好好活下去……”
有双手将自己向上推,温暖结实。白晚回望一眼,只看到了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他在笑。
然后,他沉下去了。白晚却只能在岸边拼命喊林砚之,虽然她知道林砚之没有酒窝。
“砚之,砚之……不要死!”
“啊?”
身边的安以风看着刚从噩梦中逃出的白晚,一脸迷茫。
“对不起,做噩梦了。”
白晚将头转向另一方,刚刚梦中的场景清晰可见,她记得梦中的他说了话,只是她没有听见,只记得他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安以风,你是不是溺过水?”
“我会游泳。”
少年的神情慵懒,像说着玩笑话一样轻松,黄昏的余晖洒遍他全身,仿佛给他镀了一层光。
就像印证了一句话:睡觉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白晚这么一睡,直接睡到了放学。当她和安以风说完话时,才感觉到班上已经没有人了,包括苏幂。
但除了自己身旁的人。
“谢谢。”白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谢他。
“不客气。”安以风也不知道的自己为什么会回答。
晚风路上。
白晚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跟着苏幂,两人步伐故意放慢,鞋跟磨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还真是放心,竟然一个人先走了。”
前头的人突然顿住,转身看着苏幂,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苏幂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能讪笑两声,回过神来才大吼道。
“我的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失忆了,我没找你算账呢!”
“什么啊?”
苏幂真的很想赏白晚一顿爆栗,双手在两侧捏的咯咯作响。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ScreenColor还好意思说,关键是你还把我的手机带走了,我身上又没带钱,就走到了学校。但刚到学校就打铃了,我在门口等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吧,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冲我吼!”
“啊?”
白晚是完全乱了,但想了想貌似是这样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是是是,你最好。要不是你手机发来个什么破东西,我会跑到学校去?还赖上个什么狗屁同桌。”
而远处的安以风揉了揉鼻子,心里正郁闷怎么从刚才开始一直打喷嚏。
“关于你那个同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他家境还不错,A国高材生第一天上学就被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给嫌弃了,对吧。我在学校门口就听人说了,长得还不错啊。”
“他很不对劲,你少和他接触。”
“哪有,他笑的挺天真的,你也太神经质了吧。”
“你见过他了?”
“废话,他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你又忘了?”
“正是因为给人的感觉太天真,所以才不对劲,总之记住我的话就行。”
“遵命,大小姐!”
“大你个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夜凉如水,迎面的风带着枫杨特有的那种清香,拂面飘过。刚和苏幂打闹过的白晚,坐在路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划过一丝异样。
“幂幂,你说会游泳的人可能溺水吗?”
“肯定会的啊,你不是说你当年也溺过水的。”
“是啊,当然会。”
白晚步子加快。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比如,安以风。
他已经翻来覆去第五十九次,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抹蓝色的身影,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奋不顾身,不计代价的下水救人。
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吧,他这样想,
却不知的是命运这种东西最会捉弄人,违背命运,只有不可能这种结果,没有之一。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不让自己被命运改写,能够保留最初的那份纯真。
就像所有人都不能预知最后结果一样,是悲是喜,是离愁是感伤,你能猜得到吗?反正我不能……
第二日依旧艳阳高照。白晚伸了个懒腰,绕着晚风路上慢跑了起来,一路上的鸟鸣声为白晚这难得一见的锻炼增色不少。
今日是周末,离开学已经有六天了,原本因学业而放下的事,今日还是要回归正常。想到这儿,白晚立刻就掉了个方向,跑回了自己那所温馨的小别墅,毕竟自己真的好久都没有摸过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