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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趣·童真(1)

作家王安忆说,孩子成长,“实在是一件最最奇妙的事了”,“比任何文学还要文学,任何艺术还要艺术”。品味孩子的故事,我们的心灵不得不受到一次洗涤,不得不感到无限的情趣。

品读孩子的故事,请:

感受那浓浓的童趣;

培养说真话的写作习惯;

学会在孩子的言行中寻找写作的动情点。

迟到选自《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年8月第1版。

林海音

我的父亲很疼我,但是他管教我很严,很严很严。有一件事我永远忘不了……

当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来的毛病。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了,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心想,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走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就被罚站在门边,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我虽然很懒惰,可是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常常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乘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

有一天,从早晨起下大雨,我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了。我听着不停的大雨,心里愁得不得了。我上学不但要迟到了,而且在这夏天的时候,还要被妈妈逼着穿肥大的夹袄,拖不合脚的大油鞋,举一把油纸伞,一路走到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地上学,我竟很勇敢地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进来了。她看我还没有起来,吓了一跳,催促我赶紧起床。但是我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妈哀求说:

“妈,今天已经晚了,我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当她转身出去时,爸爸就进来了。他瘦瘦高高的,站到床前来,瞪着我: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我硬着头皮说。

“晚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我是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动。

爸气极了,一下把我从床上拖起来,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一把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我挨打了!

爸把我从床头打到床尾,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我的哭声。我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我像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五大枚坐车去上学。

我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撩起裙角检查我的伤痕。那一条条鼓起的鞭痕,红肿着,而且发着热。我把裙子向下拉了拉,想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我怕同学看见了要耻笑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我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

老师教我们先静默再读书,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留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道别了吗……我听到这儿,鼻子不禁抽搭了一大下,幸好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正在静默的当中,有人拍了我的肩头一下,我急忙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我的位子边。他用眼神告诉我,让我向教室的窗外看去,我猛一转头看,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我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招我出去,我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我出去。

我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我的花夹袄。他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又拿出两个铜板给我。

后来怎么样了,我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从那以后,每天早晨我都是第一个就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校工开铁栅门[铁栅(zhà)门]用铁条做成的类似篱笆的大门。的一个学生。冬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上举着从家里花池里摘下来的玉兰花,预备送给亲爱的韩老师,她教我跳舞。

“我”赖床、挨打,写得具体实在,既写得充满情趣又充满感情。“爸爸送花袄”是“我”变化的根源,从那以后,“我”再不赖床、逃学,而成了早到的学生。试想想,童年里,有什么事让你改变自己吗?

1文章开头便写道:“我的父亲很疼我,但是他管教我很严,很严很严。”这话在文中起什么作用?

2文中写父亲打“我”很重,却看不到“我”对父亲的怨恨,为什么?

3结尾,作者为什么只写了冬和夏?

文中的“赖”和“懒”有些同学总会把它们弄混,“懒”是心理在起作用,是“忄”旁,这样便记住了。中国的字许多为会意字,明白这一点,以后便容易将许多字区别开来了。

一个小女孩的心事选自《读者》,2001年第24期。

[西班牙]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茜

我第一次向我母亲表白心迹时还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儿。我当时的想法非常郑重:我打算和她结婚。

我父亲当时很少在家(随意地出现和消失也是一种权利),一旦在家,他们便争吵,互相指责对方,气氛阴森可怕,就像暴风雨前夕的黑云压城。相反,我母亲和我则是完美的一对儿。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古典音乐、民间故事、诗歌和科学知识),我们一起玩耍,分享激动、快乐和恐惧。还有比这更好的伴侣吗?而且,我和我母亲之间一旦出现矛盾,我们就会协商解决。当我在动物园里任性,非要带走一头小象,并说不给我小象我就不回家的时候,我母亲答应给我一只羊来代替小象,说我可以把它放养在屋后的花园里(我怀疑我父亲把小羊吃了。有一天当我醒来时小羊没有在草地上吃草,恰巧那天我父亲做了烤肉)。

母亲非常注意倾听我的建议。我认为她倾听时感到很欣慰。她和父亲那场倒霉的婚姻使她觉得非常不幸。她需要温柔的爱,需要尊重,需要赞赏。她明白所有这些感情(加上一种要得到补偿的强烈愿望),我都可以慷慨大方地给予她,就像一个中世纪的游吟诗人慷慨地满足读者的感情需求一样。

在十分认真地听取了我的建议之后,母亲对我说她也非常爱我,说我是她不幸生活中唯的一快乐,又说她感谢我的好心、我的善解人意,以及我向她表达的全部的爱。我觉得她那些话说得非常准确,恰如其分地描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母亲对我说:“目前情况下,我们的婚礼还不能举行,因为你还太小。”这是个可以理解的理由。我母亲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聪明而又文雅,尽管有点脆弱和受到了惊吓。我随时准备保护她(这是我父亲所没有做到的),虽然我自己也多次受到惊吓,但爱是慷慨的。同时我也随时准备等待时机成熟时和母亲结婚。

我一直很感谢母亲给予我的一个回答。她没有拒绝我的建议,没有让我失望,而是找到一个合乎情理的借口来推迟我们的婚礼。此外,这更鼓励我快快长大。从那天以后,我努力吃得更多(原来我一直食欲不振),也肯吃维生素和可怕的鱼肝油了,我希望加快我的生长,最终达到足够的年龄和个头,好与母亲结婚。

那个年代,所有的亲戚、邻居以及所有愚蠢和失败的大人们都有一个坏习惯,就是问孩子们长大以后想干什么。而我总是斩钉截铁地回答:“跟我母亲结婚。”我憧憬[憧(chōng)憬]向往。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充满和谐和安宁,兴致盎然地阅读,流连忘返地散步,歌剧晚会(我母亲有一副女高音的好嗓子),以及柔情、默契和幸福。还有比这更好的伴侣吗?

孩子的心事,到底是充满情趣的!为着一个幼稚的愿望,也能努力地成长。文章娓娓道来,并无过多修饰,却让人感到女孩之可爱,母亲之伟大。

1女孩的心事是什么?母亲在听到了女儿的表白时,是怎么说的?

2“我一直很感谢母亲给予我的那个回答”,其感谢的原因是什么?

3写出文中运用的两个比喻句。

本文通过一个小女孩的心事,告诉人们这样一个道理:要给孩子一种希望和鼓励,不要让他们失望。写事的文章,其意在于挖掘事件所孕育的道理。没有意义的写事文章,为写事而写事,是很难成为好文章的。

我们家的男子汉节选自《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年8月第1版。

王安忆

他对食物的兴趣

“他吃饭很爽气”,带他的保姆这样说他。确实,他吃饭吃得很好,量很多,范围很广——什么都要吃。而且吃得极有滋味,叫人看了不由得也会嘴馋起来。当然,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他不爱吃青菜,可是我对他说:“不吃青菜会死的。”他便吃了,吃得很多。他不愿死,似乎是深感活的乐趣似的。他对所有的滋味都有兴趣,他可以耐心地等上三刻钟,为了吃一客小笼包子;他会为他喜欢吃的东西编儿歌一样的谜语。当实在不能吃了的时候,他便吃自己的大拇指,吃得十分专心,以致前边的嘴唇都有些翘了起来。当《少林寺》风靡[风靡(mǐ)]形容事物很风行,像风吹倒草木。全国时,他也学会了一套足以乱真的醉拳。耍起来,眼神都恍惚了,十分逗人。他向往着去少林寺当和尚。可是我告诉他,当和尚不能吃荤。他说:“用肉汤拌饭可以吗?”“不可以。”“那么棒冰可以吃吗?”他小心地问,是问“棒冰”,而不是冰淇淋,甚至不是雪糕。“那山上恐怕是没有棒冰的。”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他对父亲的崇拜

他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和父亲在一起,就更少了。假如爸爸妈妈拌嘴,有时是开玩笑的拌嘴,他也会认真起来,站在妈妈一边攻击爸爸,阵线十分鲜明;并且会帮助妈妈向外婆求援。有一次因为他叙述的情况不属实,酿成了一桩冤案,父子两人一起站在外婆面前对证,才算了结了此案。然而,假如家里有什么电器或别的设施坏了,他便说:“等我爸爸回来修。”有什么人不会做什么事,他会说:“我爸爸会的。”在他的心目中,爸爸是无所不能的。有一次,他很不乖,我教训他,他火了,说:“我叫爸爸打你。”我也火了,说:“你爸爸,你爸爸在哪儿?”他忽然低下了脑袋,嗫嚅[嗫嚅(niè rú)]想说话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的样子。着说:“在安徽。”他那悲哀的声音和神情叫我久久不能忘怀,从此我再不去破坏他和他那无所不能的爸爸在一起的这种境界了。

文章主要通过与孩子的对话,表现出孩子的天真、可爱,读来,孩子的形象跃然纸上,显得生动形象,充满情趣。

1文中写的孩子年龄大约有多大?文中哪句话反映出他年龄小?

2“我”两次被孩子的天真所感动,文中表现这一内容的语句是:

3文章中孩子的天真无邪主要是通过()表现出来的。

A人物外貌B人物行为C人物语言D人物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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