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你看这些都是什么！”程斯年眼里涌动着暗沉，似乎能将人拉进黑暗的深渊。他冷声地对柳依依说道，将手里刚刚收到的一份资料摔到办公桌上。
柳依依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一时也被他气势所夺，吓住了。随后她看向桌上的东西，是一个快递的信封，她皱眉拿起来，取出里面的东西。
原来里面全是照片，她随意拿起一张，一个白衣女子在竹林小道上倒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中，画面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投怀送抱。还有碧湖上，两人在竹筏上一起自拍，由于偷拍的人角度找得好，画面是那样温馨。一张张都是好这次出去和夜既明在一起的照片。
柳依依一张张看过，抬头望向他：“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别管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我只想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程斯年沉着脸问道。
“是真的又怎么样？你派人监视我！”柳依依眉眼都染上了怒气。
程斯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一个语音笔打开，只听里面传出了一对年轻男女的对话。
“依依，转过来！”
“喂，把我拍丑了我可是不依的。”
“我的拍照技术，你就放心吧！再说，我也不嫌弃！”
柳依依听出来了，这是她和夜既明在竹海玩时，开的玩笑。当时夜既明说了最后一句，她觉得氛围不对，没有再接话。
如果说这几句还是原话的话，后面这段却是算得上是节选了。
“我曾经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你！你说你喜欢温柔文静的女子，我就努力地去做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你成绩太好，我怕你看不上我，所以我拼命地学习，想要赶上你……能和你一起出去旅行，甚至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
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语音笔里那清脆的女音还在回荡。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能肯定，这段语音没有人刻意改动过。”过了很久，程斯年看不清表情地道。
你当然看不出了，这根本就没有改，只是删掉了最后一句话而已。柳依依心里想道。最后一句是什么呢？
“但，那都是曾经了！”对，就是这句。可是没有这句，就显得她好像还对夜既明情深不移的感觉。
如果照片柳依依还觉得是程斯年派人监视自己的话，这个语音却又让她迷糊了。或许，偷拍照片的人是他派的，录下语音的却是别人？但不论真像是怎么样，柳依依心里都很不舒服！
现在自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凭什么！柳依依带了几分讽刺地微笑：“我需要说什么吗？有这个必要吗？”
“柳依依！”程斯年沉声喝道。
柳依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见疾步他走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冰冷地道：“你曾经说过的话，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说完，程斯年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柳依依低头一看，是一款老款的手机，柳依依觉得很眼熟，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条短信。
“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爱你，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
“高中时之所以常和你冷战，只是不喜欢你对别的女生也那么好，从那时开始，我可能就喜欢上你了，你留下来好不好。”
“……”
这一条条的短信全是别的号发的，这个手机的主人却没有回复一条。
柳依依看着这一条条的文字，顿时全身僵硬。她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些，全都是她发的，难怪她会觉得这个手机眼熟，这是程斯年以前用过的！
那时候，他说他要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不想错过这段感情，于是一向内向的她，也抛开脸面，主动对他表白。但他却一直没有回复，最后她近乎哀求了，但他仍没有留下来。而且一句话也没有！
柳依依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抬眼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曾经的一片深情，被人弃若敝履，如今再拿出来，是想再来羞辱她吗！
程斯年被她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得一愣，心里却没由来地慌乱，放缓了语气：“你曾经说过你爱得是我，现在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柳依依定定地看着他，好似在确认这些话是不是他说的。曾经多少年，她无数个日夜都幻想着，如果他能回来，他能喜欢上她，她一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然而，她抱着期待，等了又等，却仍然没有他的音讯。
然而，现在却又对着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程斯年，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绝决离去，突然有一天想起来了，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就应该在原地等你，应该像原来那样爱着你吗？”柳依依气得笑了，用力挥开他抓着自己的手。
想到他刚离开那几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忍不住继续道：“当年是我傻，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地认为我现在还会喜欢你！”
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柳依依转身离去。
看着被猛力合上的办室门，程斯年似乎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还是因为他吗？当年是，如今还是！”
程斯年回到家里，发现柳依依根本没有回来。静静地在客厅里站了会儿，转身出门去了。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程斯年下车，随意找了间酒吧。这里不是那种高档的酒吧，环境不是那么好，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进这种地方的，但现在都无所谓了，他只想喝点酒，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似乎喝了酒，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先生，喝什么酒？”一个女服务员问道。
程斯年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去了外衣，随意道：“随便。”
女服务员似乎愣了一下，再看了看他的穿着打扮，这才点头道：“好的，请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