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紧闭着眼,听到枪响后,似乎呼吸都停止了。
只是,自己怎么没感觉到痛呢?而且刚刚的枪声,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居然是两声。她刚睁开眼,就又听到几声枪响,而岑诗霏则痛呼倒地,血液慢慢地从她手上和脚上流出。而她的枪却掉到几步以外了。
柳依依躺倒在地,心脏狂跳,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袭卷全身。她望向门口,程斯年正放下持枪的手,满脸着急地往她走来,从他的眼里,她似乎能看出一种叫害怕的东西。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慌张恐惧的程斯年,一时愣住了。
程斯年见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被吓住了。一把搂住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柳依依,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柳依依在他的安慰中回过神来,所有的害怕和委屈如出闸的洪水,她抱着他嚎啕大哭:“程斯年,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不停地和她说话,想尽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就是没有等到你,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程斯年眼里满是心疼,感觉到自己胸口的湿润,顿时也手足无措,只得笨拙地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现在没事了!依依真聪明!”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忍不住地后怕,要是依依没有做这些,他是不是,是不是就来晚了?对于那种结果,他绝对没有办法承受。心里一紧,程斯年收紧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哭了一会儿,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柳依依这才抬起头来:“妈妈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田瑞忙回道。
“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说完,抱起柳依依出门,将她放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进去,仍是将她放在腿上抱着。
“我没受什么伤,我不想去医院。”柳依依十分疲惫地说。
程斯年见她一脸抗拒,也不想强求她,温和地道:“好,那我们回家,你先睡会儿。”
柳依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异常安定,闭着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二少爷,到了!”司机将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外,下车,拉开车门,提醒那个正专心至致地看中怀中睡颜的男人。
哎!他在程家这么多年,何时见过程过二少爷这么温柔的神情!平时他冷着一张脸就能让那些女人不管不顾地扑上来了,要是让她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估计都得疯狂了。
“嗯。”程斯年轻轻地抱起还在熟睡的人儿,转头道:“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来。”
“少爷好!”管家接到自家少爷要回来住的消息,就一直带人在门口等着。
“嗯。”程斯年点点头,看看自己怀里的人,似乎松了口气,低声道:“小声点。”
“是,少爷!”管家也跟着压低声音。这才看向少爷怀中的人,想必这位就是少爷喜欢的姑娘了。
程斯年直接将她抱进了卧室,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再拿过被子盖上,这才回头对管家道:“做点清淡的饭菜备着,将林墨叫来给她看看。”说完,自己继续做在床边,看着她,一步也不想离开。
“好!”管家应了声,见程斯年坐在床头没有动,这才提醒道:“少爷你还是乘着柳姑娘睡着的时候泡个澡,整理一下。柳姑娘今天受了惊吓,醒来怕是不想你离开她身边的。”
管家如此说,其实也是看出了程斯年的情绪和平时不太对,想让他放松一下而已。
程斯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皱得不行,上面有泪水,灰尘,还沾了些许血迹,他不能忍受地皱了皱眉,快速地找出衣服进了浴室。他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林墨已经到了。
“她怎么样了?”林墨给柳依依检查完,程斯年紧张地问。依依不想去医院,但他还是不放心,把林墨叫过来给她看看。
“没事,就是受了惊吓,近期都会出现类似心理恐惧,神经过敏之类的问题。”林墨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淡然地说。
“那怎么办?”程斯年皱眉道。
“没事,慢慢就好了。就像经历过地震的人,会在很长一断时间内都会因为轻微的愰动而恐惧一样,慢慢就会好的!”林墨见他如此担心,还是简单地解释道。
送走了林墨,程斯年依旧在床边坐着。
柳依依睡得不太安稳,最后还是做了一个梦吓醒了。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心里一惊,立马坐了起来。她的动作很猛,一下子就惊醒了床边的程斯年。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是在哪里?”听到程斯年的声音,见他在身边,她才放下心来。但是,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别墅,比花间锦苑安全,你先在这里住下。”程斯年看出了她眼里的不安,温声道。拿起床头的电话,叫管家送些吃的过来。
柳依依慢慢地吃着他喂的食物,抬眼道:“妈妈呢,她怎么样了?”
“伯母没事,送去医院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如果你不放心,等过两天将她接过来。但这几天还是让她在医院先观察几天,毕竞她年纪大了。”程斯年慢慢地道。舀了勺清香的蔬菜粥送到她嘴边。
柳依依这才放下心来。吃完饭,柳依依却没有睡着。
“睡太久了吗?”
“没有,我,我一个人有点怕,我刚刚还做了个可怕的梦。”柳依依小声音地道。
程斯年看了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可怜的样子,眼里闪过犹豫,最后叹了口气:“我留下来陪你!”说完,上床躺在她旁边,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柳依依靠在他怀里,似乎就心安很多,拿着自己的小脸在他温热的胸膛蹭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程斯年却暗吸了口气,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低头看着很快睡熟的人儿,心里很复杂,自己心爱的女人,等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动,这真是甜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