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一边自己调油碟,一边腹诽,这张桌子要真只有她与程斯年坐,这顿饭估计又要收获一堆眼球。
“BOOS,其他桌都坐满了,看来我只能凑你这了,”田瑞自觉罪孽深重的在两人对面坐了,见程斯年笑得一脸温和,他顿觉心中一寒,干咳一声补充一句,“其实,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程斯年把菜单子塞到柳依依手中,淡声道:“喜欢什么,随便点就行,反正对面那个已经说了当他不存在。”
田瑞正在挖盐的手一抖,一勺子盐全进了油碟里,老板,你能不把我客气话当成真话听么?他走了一天,已经很饿了!
同情的看了眼田瑞,柳依依勾着菜单看了看,顿时手一抖。这,这上面的菜,几乎一半都是野味!柳依依转头看了看程斯年,土豪,太土豪了!这家店看来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在这山上开家火锅店,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菜品还这么好……
不过,现在肚子饿了,柳依依也很快被那些菜名吸引,与程斯年讨论起来,偶尔也问了田瑞意见,总算没有让他真的如空气般透明。
好在柳依依厚道的要了鸳鸯锅,而不是红油锅,若是田瑞吃不了辣,还能在白锅里拯救自己那可怜的胃。
整个进食过程中,田瑞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面不改色的在红通通的锅底里涮羊肉,烫金针菇茶树菇,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水,才觉得自己味觉是正常的。
吃完火锅,柳依依还喝了一小碗火锅店免费供应的银耳汤,让一边撑得抱着肚子的田瑞在一起拜倒在女人的胃口下。其实是柳依依今天真的饿惨了,再加上好久没吃过这么鲜香又辣劲十足的火锅,所以胃口大开。
“吃好了?”程斯年抽了纸巾递到柳依依手上,看了眼外面还在下的雨,“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擦净嘴角,柳依依看了眼外面的雨,“应该会停吧。”
“要是不停就可惜了。”程斯年有些遗憾的叹气。
“嗯,白来一趟,”柳依依摸摸自己吃撑了的胃,难得吃到如此地道的火锅,真是太幸福了。
“我听说山上庙宇里求签挺灵的,尤其是姻缘签。”程斯年仍旧是一脸的扼腕。
柳依依眼角微微抽搐,伸手戳了戳程斯年的手臂,“我的程大总裁,这山上都是佛庙,没有什么月老庙。”
“嗯,我确实是你的。”程斯年伸手握住柳依依的食指,笑得一脸无奈。
柳依依翻个白眼,“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这画风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程斯年笑得温如春风:“在夫人面前,脸面那种东西能吃么?”
一边的田瑞默默的捂住眼睛,这样的老大,实在是太无耻了。他该不会那次生病烧坏脑子了吧?不然,自从出院就一直不太正常啊!
一行人走出火锅店时,大家终于享受,很是满足。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柳依依看了眼在雨中显得有些朦胧的路灯,心情没来由的有些低落。
一只温柔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柳依依看着身边的人,他的另一只手正努力往自己这边伸着,印花雨伞替她遮挡住头顶上所有的雨滴,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低落在此刻如烟云般散开。
二人走进雨中,身后的众人看到,那个向来冷傲的男人把柳依依护在身边。
冬梅看到这一幕,无言的笑了笑,蓦地想起书中的一句话“男人在下雨天为女人撑一次伞没什么可以去称道的,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不是愿意遮住一路的泥水,灾难,还有寒冷。”
柳依依走得很慢,程斯年也配合着她的步伐,一时间说不出安静。
“我觉得…”柳依依突然开口,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程斯年见柳依依神色犹豫不定,脸上出现一丝担忧之色。
“果然吃得太撑不太好啊,”柳依依不雅的揉了揉肚子。
程斯年……
第二天,雨停了,大家一路游玩到了寺院里。
柳依依的视线已经落在旁边一座石像上,样式有点像是舍利塔,有些斑驳,看来已经有些年岁了。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灰衣的僧人在扫青石板上的枯叶,柳依依看着这副景象,有种时间上的穿越感,不过身边响起的快门声让她知道,这里只是一个风景名胜而已。
进了庙宇中,拜了拜佛,倒也没有真的像程斯年昨天说的那样去求什么姻缘,柳依依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把爱情寄托在一个飘渺的签文上。
檀香的味道,僧人诵经的声音,还有古朴的建筑,让柳依依觉得昨天那番折腾是值得的。她从蒲团上站起身,看了眼寺庙中几个菩萨的雕塑,一时间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心宁静了不少。
“别看了,再看你若是遁入空门,我怎么办?”程斯年握住柳依依的手,把她往寺庙外带,“不远处建了一个观景台,上面可以看到云海,我们一起去看看。”
雕有祥云的白色石柱围栏,还有山峰间翻腾的云雾,一时间让柳依依觉得自己远离尘世,羽化成仙,她靠着石柱,脚下也是散不开的云雾。
“五年前我来过这里一次,”程斯年笑着伸手揽住柳依依的腰,“那天还下着雨,路很不好走,我在寺庙外听了半天的经文,又在这里看了很久的云海。”
柳依依看着程斯年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文艺青年的做派,淋着雨看云得感觉很浪漫?”
“当时我撑着伞,”程斯年有些遗憾,“下次我趁着下雨来尝试一下再告诉你。”
柳依依不雅的翻个白眼,他的高冷在自己心中早已开始崩塌,只留下无赖二字,“要不我找两瓶矿泉水来泼你身上,找找感觉?”柳依依明媚地笑道。
“这就不用了。”程斯年干笑,把视线移到翻腾的云海上,想起了几年前自己来这里时心情的低落,几年过去,却与那时的心态完全不同。
当他以为没有机会时,再度相遇,当他认为只能远远看着时,才知道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即便这一路走得很辛苦,等得太漫长,他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