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凉风习习,百花吐蕊,不时一两只彩蝶在翩翩起舞,相互追逐,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水盈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看着窗外的美景,心里却一片黯然。
来到这里已经四五天了,头上的伤都开始结痂了,可是她都没有踏出了房门一步。原因无他,她被软禁了。
自从第一天得知自己有个变态的皇上哥哥之后,水盈感到非常郁闷。当晚景顺王又到水盈的房间探望,当他想进一步触碰水盈的时候,水盈佯装小孩子发脾气,阻止了景顺王的魔抓。
景顺王震惊之余,觉得是水盈刚醒来受到惊吓的关系,于是便让人看守水盈所在的“盈荷殿”,不让其他人进入,更派人看守水盈所住的房间,以免她受到进一步的惊吓。
此举虽然明面上是保护水盈,但是也有一丝惩罚的意味。
水盈在心中大骂这个景顺王变态好色加小气。
虽然她刚照镜子的时候,自己也被镜中的样子所吓到。
远看还是自己以前的模样,可是近看却发现这水盈郡主的皮肤真的非常好,像天天泡在牛奶里一样,比婴儿的肌肤还要娇嫩,真真是白里透红,娇艳动人。那对弯弯的黛眉之下,是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眼。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双经常浮肿的眼睛能美到这种程度。加上那高挺的鼻子,樱红的小嘴,盈盈一握的柳腰,纤细匀称的长腿,虽然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姿色。那也难怪亲生哥哥也会痴迷成这个样子了。
这四五天里,水盈尝试了很多走出房间的办法,可是都被门外的宫女拦了下来,连到花园里散散心都不行,简直要闷死人了。水盈不禁在想,这个皇上哥哥不会是想搞禁室培欲吧?
正当水盈还在窗前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一声唱喏道:“皇上驾到!”
“不会吧?这变态又来?”水盈一惊,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
还没待她有所动作,景顺王已经进到房间里来。
“皇妹,今天感觉如何啊?”景顺王边说边向水盈走来,并张开双臂想拥她入怀。
水盈警觉地发现他的意图,并灵巧地躲开了。她对着景顺王大喊大叫,并不让他靠近身旁,以免遭受轻薄。
“玲珑,郡主这几天都是这样吗?”景顺王的语气里满是阴郁,听得出来他现在很不高兴。
“回皇上,郡主这几天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又会像这样疯疯癫癫的。”玲珑看了一眼水盈,唯唯诺诺道。
正当景顺王还要再细问时,外面又响起一声唱喏:“伍威戎伍将军求见!”
皇上听后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我不是让人守住盈荷殿,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这。。。禀皇上,是伍将军执意闯进来的,说有军机要事。。。”景顺王身边的太监安福全睨了一下汇报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这伍将军是越来越放肆了!”景顺王龙颜大怒,“郡主殿也敢乱闯?!你回去跟他说,朕不见!让他回御书房候着!”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水盈跑进房间,一边佯装把秀床弄乱,一边把准备多日的字条紧握在手中。
景顺王见水盈失心疯又开始发作,连忙过去安抚,并不打算理会门外的伍将军。
水盈见景顺王又过来了,马上癫狂般跑到门前,边跑边拖着绣被撕扯着。
此时房间却打开了,闯进一位身披黑金铠甲的年轻将领,年若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一身气质卓尔不群。
水盈呆愣了一下,随即抓住此人手臂大叫,并迅速把一张纸条塞在他的手中。
伍威戎刚踏入房门,便看见一位身穿华服的绝美女子向自己扑来,尽管已经看见过一次,但他仍被眼前绝色所震撼,以致于武功高强的他在闪神之下被少女缠住了手臂。
伍威戎眉头轻皱,刚想无声把手臂抽走,却发现手心中多了一样物品,眼神之中多了一分讶异,抬眸看向眼前少女,却发现少女正看着他,并对他眨了眨眼。
伍威戎心中顿时了然,虽说在前朝也有听闻当朝皇帝痴迷其亲妹,郡主落水醒来后,因记忆失去并换上失心疯,郡主而不再和皇上亲近,皇上恼怒之下以保护为名软禁了水盈郡主。
现在看来,恐怕郡主患病为假,神智恢复为真。伍威戎趁机快速看了手中字条一眼,上面赫然写着“救命”二字,看墨水的痕迹,明显这纸条已经写好多日。
伍威戎看着眼前少女眼神中的几分哀求,伍威戎心中不禁一动。
景顺王匆匆从房间追了出来,看到水盈拿着绣被疯闹,更甚者对着伍将军又踢又打,不禁出声喊道:“皇妹!停下!”随即伸手去抓水盈。
水盈见状转身跑到伍将军身后躲藏,并从其背后伸出小脸,对着景顺王傻笑。
伍威戎刚被少女踢打,虽然不痛,但也烦人得很。此刻见少女藏于其身后,微微狡黠一笑,一手握住少女的皓腕,内劲一带,少女便跌撞地被待到其身前,并转了好几个圈。
还未待景顺王喝止,伍威戎向着身前少女念出几句梵语,少女渐渐由疯闹转为安静,最后合眼向前倒去。
伍威戎轻轻接住倒下的少女,把她圈在怀内,嘴角轻扬,心中不禁赞叹少女的聪慧和默契。
水盈躺在这个初次见面的男子怀中,男子胸膛不算太宽阔,但是却异常结实,充满安全感。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混着青竹的味道钻入鼻腔,水盈不禁心如鹿跳。
景顺王看着伍威戎一阵怪异的举动后,水盈竟然安静了下来,感到一阵惊奇。他看向伍将军,正想开口询问,只见其作出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后抱起郡主朝房内走去。
待他轻轻地把水盈在床上安置好,随后迅速退出房间,走到花园之中。
景顺王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水盈,按捺住心中的惊疑,也随之走入花园。
“请皇上赎罪!”伍威戎见景顺王也来到花园,深知擅闯郡主殿和触碰郡主都是能惹恼皇上的罪状,马上单膝下跪并向景顺王请罪。
“爱卿平身!快快和朕说说刚才那神奇之事!”景顺王还惊讶于刚才所见,并未怪罪伍将军。
伍威戎站起身来,眸子一转,把想好的说辞道出:“皇上也知道微臣幼时师从浮云山顺丰仙师,习得一身武艺。其实顺丰仙师也深谙玄奇之术,微臣有幸习得一二。刚才微臣观之郡主,有两团黑气笼罩太阳穴,想必是邪魅作祟,才以致郡主举止癫狂。微臣念出震慑之咒,暂时压制住那邪祟,故此郡主才昏睡过去。”
“当真有邪祟作乱?”景顺王虽半信半疑,但想到刚才郡主确实是在念咒后昏睡倒下,顿时信了大半,他马上追问道:“那依爱卿的看法,该当如何?”
“回皇上,微臣观此邪祟,乃是靠吸取生人之精气维生,一路走来,一些与郡主有所接触的人,太阳穴上也隐隐有黑气笼罩,只是还没郡主的浓郁罢了,就连皇上。。。。”伍威戎话说到此,便忧心地看着景顺王。
景顺王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大惊,料到自己恐怕也遭邪祟入侵,于是马上询问改如何清除。
“这邪祟恐怕已寄宿有一阵子,微臣能力微薄,不能把这邪祟完全消灭。为今之计,还请皇上把郡主殿中的侍卫撤去,先保证没有充足的生人精气供这邪祟吞食,而后让宿主水盈郡主多在院中走动,以让日之火气减弱邪祟的力量,等这邪祟被削弱得差不多,最后便可以喜庆之事把其冲灭掉,一个月后不是要举行每年的桃花宴么?到时候让郡主身穿桃色华衣出席,让众人的喜气洗身,便可彻底清去邪祟。”伍威戎说得条理清晰,景顺王确信无疑。
“好!就按你说的办!来人,把这里的侍卫撤走,吩咐宫女玲珑每天都要带郡主到花园散步。”说罢景顺王又看向伍威戎:“伍将军,你看朕头上的黑气该如何。。。”
伍威戎心里一阵鄙夷,脸上却带笑道:“皇上不必担心,皇上有龙气守护,这黑气入侵得不多,只需斋戒沐浴半月,即可完全清去。”
“还要斋戒?”景顺王听后一阵为难。
伍威戎也不管他是否会做,想起来时要事,便对景顺王说:“皇上,微臣来是有军机要事。邻国依俊王朝近期似有所动,情报上说,他们正偷偷集结十万大军,藏在空明关外。空明关乃我军防守薄弱之地,臣恐怕他们若是举军袭杀,空明关会迅速沦陷。”
景顺王听后轻蔑一笑:“那群蛮子能做什么?区区十万大军就想攻下空明关?真是笑话!”话毕转头看到伍威戎紧皱的眉头,不禁摇头道“罢了!安福全你让左右丞相赶至御书房。伍将军,走吧!”
随后,伍威戎跟着景顺王离开了盈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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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景顺王撤掉盈荷殿的守卫之后,水盈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只能在盈荷殿的范围内行动,但是终于能看到太阳了,这让水盈十分欣喜。
而且这大半个月来,那个好色皇帝哥哥也再也没有到过盈荷殿,看来这伍将军还是有点办法的!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但是水盈心里对伍将军还是很感激的。
最近这段时间,水盈还是过得很滋润的,郡主的待遇还是十分奢华的,好吃好住有佣人,简直是水盈以前的梦寐以求的生活,如果能自由地畅游紫禁城那就更好了。
不过有时候也有一些讨厌的人来打扰水盈悠闲的生活。
就像禁足令刚撤掉的那几天,那个导致水盈前身死亡的凶手——水心县主,又来到了盈荷殿。
这水心县主虽然是景顺王的叔叔景泰王爷的女儿,但是从小也和景顺王、水盈郡主一起长大,三人可算是青梅竹马,但是也不知道这县主哪根筋抽了,老是欺负神智不太正常的水盈郡主,最后更加变本加厉加害于郡主,才有了水盈穿越借身一事。
鉴于禁足令撤掉了,盈荷殿的守卫也少了,水心县主便带着婢女水荷来到了水盈的绣房。这水心县主连婢女都要改成和水盈差不多的名字,看来真的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初见水心县主,确实长得十分漂亮。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穿金戴银,极其华贵,显得艳俗无比,加上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十分美貌却只余七八分了。
水心一进水盈的绣房,便看到水盈呆呆地坐在绣床之上,不禁嘴角冷笑,也不行礼拜见,直接朝水盈走去,边走边道:“哟呵!郡主今天可精神呢!”说罢,朝水荷打了个眼色,水荷便领会朝玲珑走去。
“玲珑姐姐,听说你最近新的了几个绣花样子,好看得很,我想借去几天,不知道玲珑姐姐答不答应?”说完也不待玲珑说话,便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去。
玲珑想要甩开水荷的攀过来的手,却不料这丫头人看上去挺小的,力气却大得很,担心之下玲珑朝水盈看去,见水盈微微点头,便由着水荷拉她出去了。
水心看着绣房终于没有外人了,便高傲地走到水盈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狐狸精!算你命大!这都淹不死你!”
果然是这个贱人!水心的话证实了玲珑之前所说的,只是为何半个月过去了,景顺王说会彻查此事,最后却不了了之,难道是因为水心是县主的关系吗?
水盈认为水心不会愚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行凶,于是便继续假装痴呆的样子。
水心看着水盈那呆呆的样子仍旧娇媚动人,不禁气上心头。她指着水盈叫到:“都是你这狐狸精!把皇上迷得七荤八素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当上了皇后了!”
说罢水心在水盈面前转了一个圈,嫉恨的道:“你看看我这样子,这身段,有哪点比不上你?!我都已经把你弄成白痴了!为什么皇上眼里还是有你?!”
水盈听到这,心里一惊,难道这郡主不是天生痴呆的?
水心愤恨地看着水盈,正当水盈以为她要有所行动之时,她突然又甜美的一笑,道:“呵呵,不过你始终都当不成皇后的!你和皇上是亲兄妹,你又是个白痴......呵呵呵,也多亏那几天你最近老是发疯,连皇上都敬而远之。而我,终于成为了皇上的女人!”水心昂然地抬起头,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皇后这个位子,最后一定是我的!就连皇上,都帮着我把推你下水的事掩盖了过去,你这个狐狸精,终有一天会彻底被皇上抛弃的!哈哈哈哈哈!!”
说罢水心向前捏住水盈的下颚,恶狠狠地道:“你这个白痴终有一天会被我水心踩在脚下!”
水盈听着不觉无名火起,于是扬手一巴掌扇在了水心脸上。
水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给扇懵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水盈见状于是再反手一巴掌,然后倨傲地看着水心,水心终于清醒过来,捂着红肿的脸逃离了水盈的绣床,像是见鬼一样指着水盈道:“你......你没有疯?!怎么可能?!”
水盈笑着走下绣床,一步步向水心走来,仪态万千,在水心看来却是像魔鬼一样,背后不禁直蹿上一股寒气。
此时房门打开,原来是担心郡主的玲珑赶着回来,水荷还在后面追赶着她。两个婢女一进房门,却发现里面是剑拔弩张的气愤,水心郡主更是双颊红肿,神色一片惊恐。
水盈见状,淡定地朝玲珑说:“玲珑,水心县主柔弱,不慎在我这摔倒了,你好生送她回去吧!”说罢朝着水心一挥手,像是拂走一件肮脏的东西一样。
“是,郡主!水心县主,请!”玲珑看着水盈的样子,虽然仍旧忧心忡忡,却还是以令而行。
“不用你送!水荷,我们走!哼!”水心盯着水盈的脸好一阵,才一拂袖,狠狠地走了。
待她们走后,玲珑担忧地说:“郡主,您不是要装傻以保自身安全吗?现在让水心县主知道了,如果她告诉皇上,我们要怎么办啊?”
“哼!如果她聪明的话,就不会把我神智正常一事告诉皇上。万一她那么愚蠢说出去了......我也有办法应对,你不用担心。我乏了,你出去吧!”
“是!”玲珑仔细服侍好水盈躺下后,退出房去。
玲珑不禁抬头看着渐渐昏黄的天色,未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