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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偌大的京城,因坐落在皇城脚下,相比其他城市要更加的繁华热闹,若问一天之中何时最能显现出其热闹不凡,当然要数夜晚时分。

白天的桐花大街一片宁静,就连猫儿狗儿也懒洋洋地靠着墙角打盹儿,但随着太阳落下,桐花大街开始忙碌起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点起大红的灯笼,铺内灯火通明。不一会儿,店里会走出三四个身穿薄纱的曼妙女子,站在店铺门口向来人招手,暗送秋波。

没错,桐花大街是名副其实的“花街柳巷”,里面的青楼妓院多不胜数,每到夕阳西下,便能看到众多在街上迎来送往,一时间脂香盈逸,莺语曼声,真似烟花色海,好不热闹!

桐花大街之中,要数“菱潇楼”最为有名。

菱潇凌霄,当真是地如仙界,不似凡间。

“菱潇楼”位于桐花大街最深处,楼高五层,傲视群楼。整楼雕梁画栋,柱上金凤银凰,在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后,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轻纱之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而此时,菱潇楼中人头涌涌,众多公子哥儿、皇孙贵族皆围在楼中大堂内的一个凸起的舞台旁,口中大声叫唤道:“筱筱呢?快让筱筱出来!”

随后一名身穿缠金华服,满头珠翠的浓妆妇人上台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筱筱姑娘马上上台,各位客官请耐心稍作等候。”说罢,扭着水桶腰,走到舞台边缘,击掌两下。

这菱潇楼的舞台亦有大讲究。台高一米五,占地二十平米,舞台靠内一侧立着一排镂空蚕丝屏风,表演者从屏风后面出场,使得观看者能看清表演又不至于靠表演者太近以免产生混乱。

随着老鸨的两下击掌,大堂内传出阵阵丝竹之声,大堂内的烛火亮光随即暗下,只余屏风后面的亮光,然后在蚕丝屏风上显现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玲珑浮凸,只一眼,便让台下的男人热血澎湃。

随着音乐,屏风后面的身影开始翩翩起舞,水蛇般的腰肢柔弱无骨,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台下之人的心。

而后音乐之声徒然提高,刹那间堂内灯火重明,亮如白昼,屏风迅速左右分开,刚才舞动的身影缓步向前,让众人得以看清。

如果有现代的人在这,必定会十分讶异,因为出现之人竟然身穿月白暗纹旗袍,原本就完美的身材随着布料的包裹更显凹凸有致,却又不落俗套,尽显优雅。行走之间,雪白细腻的小腿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欲说还休的性感。

待行至台中,原本挡住脸庞的白色羽扇缓缓收起,随着台下人的赞叹之声,露出一张白皙清纯的面孔。柳眉樱唇,琼鼻皓齿,天真的大眼似是不谙世事般看着台下众人。如此面貌配上此等身段,犹如仙妖结合,当真是魅惑众生。

一曲舞罢,美人嫣然一笑,重回屏风之后。

此时,台下众人才幡然惊醒,而后大叫:“筱筱!筱筱!”

这时,老鸨又回到台上,对众人说道:“各位客官,筱筱姑娘今晚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如果各位客官还想再看,明晚请准时来菱潇楼,我泷花妈妈在这恭候各位的大驾。现在有请我们的怜月姑娘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随后,一个娇俏的粉衣姑娘手抱琵琶走到台上,向台下浅浅一鞠躬,悠而,琴声袅袅响起,这琴声如黄莺出谷,似乳燕归巢,说不出的空静灵动。

台下众人虽也陶醉其中,但是热情却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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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潇楼后院是众多女子的休息之处,环境相当清幽雅致。其中一处植有洁白山茶花的院落最为清雅。庭前小径整洁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院内房间各处用粉色纱帐隔开,如梦似幻。

此时内房之中,展开一面上绣仕女戏游的屏风,屏风后面有一女子正在更衣,赫然是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的旗袍女子。

房门外,泷花妈妈正在和女子谈话:“筱丹姑娘,您可真是厉害!这次做出来的衣服,叫什么‘旗袍’的,真的是太漂亮太诱惑了!”

原来刚才舞台上的魅惑女子,竟然是穿越到永顺王朝的陈筱丹!

待筱丹褪下身上的旗袍,换上了一套淡黄高腰襦裙,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过奖了,雕虫小技罢了,哪能入得了泷花妈妈的眼?”

“筱丹姑娘说笑了!”泷花妈妈讨好地笑着对筱丹说道:“有件事,我想和筱丹姑娘商量一下。”

筱丹听后,斜晲了泷花妈妈一眼,随即越过她,在外屋的一个酸枝雕花贵妃椅上躺下,继而说道:“泷花,我说过不会增加演出时间的,你忘了吗?”

虽然语气仍是软糯温和,但听得泷花妈妈心里一惊,顿时想起眼前女子的身份,便惶恐道:“少。。。少主,是属下僭越了,请少主责罚!”

“没有下次了,下去吧!还有,在菱潇楼,无论何处还是不要唤我为少主,小心隔墙有耳。”说完,筱丹慵懒地挥一挥手,泷花妈妈便如获大赦般退出了房间。

正当筱丹想要闭眼休息的时候,一把小巧的飞刀朝着她飙射而来,未待筱丹睁开双眼,右手已经先一步行动,两根葱白的纤手夹住了快到门面的飞刀。

“怜月!你想杀了我啊?”筱丹睁开眼,看了下手中的飞刀,突然生气地朝屋里喊道。

“这么点的飞刀怎么能杀得了我们“血莲阁”的少主啊?即便是失忆了,身体的本能还在的嘛!”怜月笑嘻嘻地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

“万一有一天我接不住呢?到时候岂不是香消玉殒了?!”筱丹气鼓鼓地望向怜月,却又对她无可奈何,谁叫她是阁主派来唤醒她记忆并且让她不要荒废了本身的武功的呢?

看着怜月一副事不关己的嬉皮模样,筱丹不禁回想到半个月前初醒的那一幕。

还记得当初醒来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一位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绝色女子,模样虽然冰冷,但是眼神里面的关切却让筱丹蓦然安心。

但是当看到女子身着的服饰和自己所处的环境,筱丹心里却渐渐沉重。随后的三天里,她装作仍未恢复,神志不清的样子,从绝色女子和大夫的对话,还有一个叫怜月的认真照顾自己的女孩口中得知,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名刺客,在一次任务中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

筱丹知道,这个女孩恐怕已经离去了,自己则接替了她的身体活了下来。

就像大多数的穿越小说一样,筱丹也只能装作受伤过重,失忆了。

众人虽然震惊,但是也只能黯然接受。接下来的几天里,怜月向筱丹介绍了周围的基本情况,并试图唤起筱丹的记忆。

原来这里是女性杀手组织“血莲阁”的总部,由阁主慕莲雪一手创办,筱丹则是慕莲雪的女儿,是否亲生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从小就养在慕莲雪身边,并被训练成武功高强的刺客。

血莲阁在永顺王朝各个地方都有分阁,而总部就在京城,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所以官府多年来都搜索未果。

而血莲阁的收入来源则是妓院。原因是妓院鱼龙混杂,便于女性杀手伪装,而且消息传播最为发达,是重要的情报信息来源。

而当筱丹得知阁主想要把她丢到以前练习武功的地方去唤醒记忆的时候,她马上拒绝,巧辩说自己失忆了,连武功都忘记了,怕是一去到那地方就先身死了。

阁主听后,马上让怜月测试下筱丹的武功。怜月是血莲阁的四大护法之一,年纪虽轻,但是一手飞刀绝技无人敢小觑。怜月和原身的筱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虽然想让筱丹快点恢复记忆,但是也不会做出伤及其性命的事来。

因此,怜月便对着筱丹的发髻,射出一把飞刀。

筱丹看到明晃晃的锋利飞刀向自己激射而来,吓得双手蒙眼,默念和弥陀佛上帝保佑。未待她念完一遍,她便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动起来,竟是用手拦下了飞刀。

筱丹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飞刀,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所拦下来的。而怜月则是非常高兴,她认为这是因为筱丹虽然失忆,但是多年习武而得来的身体本能仍未离去,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恢复以往的功力。

阁主也十分高兴,正要让怜月陪同筱丹在总部做秘密训练时,听得下面汇报说,京城的妓院菱潇楼状况每况日下,新崛起的百花楼和香韵楼把客源都抢过去了,特别是一些皇孙贵胄,这样对情报的收集大大不利。

筱丹突然想起几天前照镜子时的情况。镜中人的轮廓还是自己以前的模样,但是五官却更加的立体精致,肌肤更加的白皙细滑,当真是一个清新脱俗的清纯美人。

于是筱丹向阁主提出,自己要到菱潇阁去,保证一个月就让菱潇阁起死回生。慕莲雪见筱丹说得信誓旦旦,又怜惜她刚重伤初愈醒来,让她去训练之地实在是太过苛刻,于是便答应了筱丹的请求,但是同时要怜月跟在其身边,以确保安全。

于是,筱丹便化名为“筱筱”,成为了菱潇阁的新晋花魁。靠着后世的服饰及舞蹈知识,筱丹很快的成为了桐花大街最为出名的花魁,不但自己日进斗金,还打响了菱潇阁的名气,让众多公子王孙趋之若慕。

“筱丹,你在想什么呢?”怜月出声打断了筱丹的思绪。

“哦,没事,我在想,怎么才能和水盈郡主见上一面呢?”思绪被拉回现实,筱丹想起了目前最为迫切的事情。

“你为什么非要和那个郡主见面呢?我们是杀手,要是身份暴露了就不好了。”怜月皱眉道。

“我是在想,若是我们菱潇阁能拿到官家的头衔,对于情报的收集会更加的有力,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筱丹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也有道理。再过一个月,是皇家的桃花宴,如果我们能入选,作为表演乐坊,或许能有机会见上那郡主一面。”

“表演坊队么?是个好主意!马上召集人员编辑出演舞蹈,这个表演名额我势在必得!”说罢筱丹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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