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昭辰在筱丹找来的破房子里休养得差不多的时候,龙伽那边带来了消息,说是景顺王在宫里设宴,想要款待昭辰王子,陪同出席的还有水盈郡主。收到消息的昭辰十分惊讶,想着这恋妹的景顺王开窍了想要嫁妹,还是景顺王已经和皇兄们取得联系,这是一场鸿门宴?不能怪昭辰多想,现在的情形他必须小心翼翼,有一点差错都能导致万劫不复发境地。
但是这场宴会他不得不赴,皇兄连杀手都派过来了,想必很快就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他必须加紧行动,如果能在宴会上和景顺王结成姻亲,顺势住在皇宫里面,这样杀手们也无可奈何,何况景顺王一定派无数兵马护送郡主出嫁,那时也不怕皇兄们派兵劫人,来劫更好,他就有理由讨伐他们了。所以现在昭辰想要放手一搏,他在赌,赌这次景顺王是想要两国联姻的,如果赌对了,就一切顺绪,赌输了,就万事皆休。
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后,昭辰也没有通知筱丹,就马上收拾好离开了小民房,赶往了皇宫,只留下了一张写了离开原因的纸条。
而那边厢,水盈在得知那个惊天秘密之后,就立马让人赶往菱潇楼找筱丹,只是几天过去了,派去的人都没有等到筱丹回来,只能先回去回禀水盈。水盈得知后,让人继续在菱潇楼守候,而在无人可商量的情况下,水盈只能认命地跟着景顺王去赴那个商量把自己卖出去的宴会。
而筱丹,这几日除了照顾昭辰外,就是跟着璃茗在贺卫风家里蹭吃蹭喝,玩得好不逍遥。
一开始筱丹是一天到晚待在昭辰休养的小平房里,除了照顾昭辰就是两人互相打趣斗嘴,也就不觉得无聊。后来龙伽和释磷来了,筱丹就不太好意思经常过来了,只是每天早上拿些药品和吃食过去。可是剩下的时间筱丹又不想回去菱潇楼呆着,就想到去看看璃茗的小酒楼装修得如何。谁想那酒楼都是现成的,基本上就是拎包入住的状况,以璃茗的能力,酒楼早就开起来了,现在生意还很不错的样子。原来这酒楼就是在筱丹救下昭辰的那些日子里开的,璃茗当时也想叫上筱丹来看酒楼开业,结果一时间找不到人,也就作罢了。而酒店开业后,很快就上了轨道,璃茗也空闲下来,每天都到贺卫风的府里教他做菜。于是筱丹便找到了贺府,贺卫风见大家都是朋友,也就任着她在府里到处玩,只要不影响他和璃茗独处就可以了。本来筱丹还想看看他们的相处,谁知道厨房内又闷又热,两个人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认真的学,一点看头都没有,筱丹反而被两人眼中的情意绵绵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又想到自己还是只单身狗,一气之下筱丹就没再看过两人做菜了,只是在菜成之后当个甩手食客罢了,晚上便跟着璃茗到孔家过夜。
而这几天里面,贺卫风家里的小书童念竹,却成了筱丹的玩具,一开始筱丹还让他带着自己参观下贺府,待人家还客客气气的,后来发现这个十三四岁的小男生老是在她的注视下脸红,样子可爱得很,筱丹就开始老是逗弄这个容易脸红的小正太,时不时摸一下人家的脸时不时抱一下人家,看着念竹红着脸逃跑后哈哈大笑,弄得念竹后来都不敢靠近筱丹了。
景顺王宴请昭辰的这一天,筱丹也还在贺府里面游玩,只是璃茗和贺卫风在厨房做菜,念竹远远地躲开了筱丹,筱丹一时找不到人玩乐,只能一个人在花园里面游荡,想着等下用什么接口骗念竹过来调戏下或者找哪些下人来逗弄一下。
突然她看到了花园中的假山,一时兴起想看看自己平时被怜月督促着练习的轻功还灵不灵验,于是按照脑中运行内劲的方法,运起内劲纵身一跃,结果真的让她跳到了七八米高的假石山上。
“太好了!我会轻功了耶!”筱丹开心地拍拍手,站在假山之上眺望了一下整个院子,觉得站在高处风景好空气清新,于是就在假山之上坐了下来,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晃动着两只小脚,欣赏着不同角度所呈现出来的美丽景色。
“咦?这假山下面的泥土怎么不一样颜色?”筱丹好奇的看着假山之下的那一片土地。假山下方种满了木芙蓉,半人高的小灌木十分茂盛,开着红色的芙蓉花,假山两旁还有开着粉色小花的夹竹桃,整个景色十分雅致。只是从假山上方向下看去,靠近假山一侧有块土地颜色比较深,在平地的时候还看不出去,这在高处往下看就很容易辨认。
“难道有宝藏?!”筱丹眉头一挑,不禁掩嘴轻笑:“这贺卫风也太老土了吧?居然把财宝埋起来,我倒要看看你埋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不会是给璃茗的情书吧?”
想到这,筱丹马上运劲从假山之上跳了下来,沾地后立马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对着那块深色的土地就挖了起来,也不想着这是别人的家,被主人发现了之后会怎么样。
很快,她便挖出来个巴掌大小的镂金木箱,箱子上面挂这个精致的锁头。筱丹先是惊讶居然真能挖出东西,随后眼睛一眯,坏坏的笑了,从头上拔下一根细细的银钗,便开始着手解起锁来。
“幸好我平时有跟楼里的姐妹学习一下解锁之术,这点小东西怎么能难得住我?我以后可是要做女侠的人!”筱丹骄傲的说着,也不知道学会解锁到底算是女侠还是女贼。
不多时,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个精巧的铜锁就被筱丹打开了。筱丹抱着木箱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又鬼鬼祟祟地转到了假山后方,才打开了木箱细细查看。
“什么嘛!不是情书,只有一个玉佩和一支钗子,要不要这么珍重的藏起来啊!”筱丹翻了翻木箱,发现除了玉佩和钗子,就只有一封信而没有其他东西了,不由得觉得很泄气。
“钗子还算好看,不过贺卫风为什么会有女人用的钗子,难道是传家宝?”筱丹拿着钗子看了看,觉得无趣又放下了,开始拿起箱子中的信读了起来。
只是筱丹越看越心惊,快速读完信后连忙把东西都放好,锁上锁,放回了原位又埋了起来,埋完后左右看看,又做了点手脚让别人看不出来这里有人挖过东西或者埋过东西的样子,随后马上找地方洗干净手上的泥污,又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土渍,连招呼也没打一声的就赶回了菱潇楼。
菱潇楼里,筱丹在房间的浴桶里面泡着澡,心里却想着今天在贺府看到的东西。
没想到这贺府原来和皇族还有关系,刚回来的时候,筱丹还特意找了管辖情报的游卿问了一下,原来这贺府在三年前曾经遭到汪洋大盗的抢劫,一家十几口都被惨遭杀害,里面就包括贺府主人的养子贺峰,后来是贺府主人的侄儿贺卫风从老家过来接管了贺府的一切。
“不对啊!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筱丹想着想着,从浴桶里坐了起来。
依照信里面的说法,这信是写给那个有皇族血脉的养子贺峰的,可是情报说那个贺峰也死在了汪洋大盗的劫杀之中。难道还未来得及给他,他就死了?也不对啊,哪有把要给人的东西埋起来的说法,除非是给后来的人,才会用这个让别人都找不到的方法。是了,情报中说那些大盗根本没有拿走什么东西,只是杀了人就走了,被官府定义为寻仇,而信中也说了让书童假扮成了贺峰,想必情报中的那个死了的贺峰,就是那个书童吧!那么就是说,身具皇族血脉的贺峰还活着,那么他去哪里了呢?他是否看到箱子里面的信呢?筱丹相信,那个贺峰一定会为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贺御厨报仇的,只是如果他看了信,为什么不把信和信物带走,为什么还留在贺府的假山下面?
筱丹靠在浴桶的边缘,皱着眉想着,贺府,贺御厨,贺卫风……突然筱丹惊坐而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贺峰,贺卫风,不就差一个字而已吗?贺卫风一定是看了信,想着要报仇所以才改名换姓回来接管贺府,只要贺府在自己名下,这木箱埋在假山之下便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东西比藏在自己眼底下更加的安全了。筱丹今天是幸运没被人发现,加之贺卫风也十分信任她,由着她随便乱走,才被她无意中看到了木箱中的秘密。
原来这贺卫风和皇族有关系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景泰王爷的儿子?还是先皇的私生子?能大到敌人出动杀手杀人,而且那两件信物一定很重要,不然敌人也不会满门灭口也只为了销毁那两件信物。
胡乱猜想着贺卫风的身世,筱丹的八卦之魂得到了满足,没想到今天居然知道了个这么大的秘密,也不知道告不告诉璃茗的好,不过看她好像挺喜欢那个御厨的样子,想必知道了也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不过多知道个秘密也有好处,万一有天那个御厨抛弃璃茗的话,就用这个秘密威胁他,筱丹想到这不禁嗤嗤地偷笑起来。
正当筱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筱丹姐姐,你回来了吗?”是怜月的声音。
“我在洗澡呢!怜月进来吧!”筱丹见来的人是怜月,便很无所谓的道。
只听得“吱呀”一声,怜月打开门就跳了进来,关上门后笑嘻嘻地说道:“姐姐大白天的在房间里面洗澡,也不怕贼人进来把你给劫了?”
筱丹听完后笑着把水朝怜月泼去说:“你这小妮子从哪里学来的东西?老不正经的,我看要劫也先把你给劫了,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我哪有春心荡漾?!”怜月气得跺脚,“再说了谁敢劫我?就不怕我这一手无影飞刀?”说罢做出了一个释放飞刀的手势。
“切,嘚瑟!”筱丹嘘了一声之后又笑着说:“你现在找我不会是来看我洗澡的吧?”
“哦!差点忘了,那个水盈郡主的人来找你好几天了,你都不在。今天那人又来了,说是有急事,我看到你回来了,就过来通知你咯!”怜月边说边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毛巾。
“水盈找我?有急事?”筱丹听后急得从浴桶里面站了起来。
“就知道你着急,我帮你换衣服吧!”怜月见状马上拿着毛巾把筱丹裹了起来,虽然都是女人,但是怜月还是****的女孩,看到赤条条的女性身体,还是会脸红不适。恐怕不会脸红的处子也只有筱丹这个奇葩了吧?怜月不禁心里想到。
筱丹更衣后马上找到了水盈派来的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今天宫里要设宴商量水盈出嫁依俊王朝的事,而水盈一直找不到她进行商议,现在恐怕已经在宴会上了吧?
筱丹惊得马上离开菱潇楼,赶到了昭辰休养的小平房里面,却只找到了昭辰留下来的纸条。
他果然也去赴宴了,是了,他说过有必须娶郡主的理由,他怎么可能不去呢?只是我赶过来做什么?幻想着这个异域的王子会因为自己这个小刺客而放弃身份尊贵的郡主吗?再说了,自己不是一直劝水盈嫁给他吗?现在他们两个要成亲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啊?筱丹握着昭辰留下的纸条,呆立在小平房中,心中不知为何觉得堵堵的,闷闷的,一股难过的情绪蔓延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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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麟德殿中,传来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殿中一群舞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水盈身着朱色暗纹纱衣,端坐在座位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着主位上的景顺王和对面的昭辰王子。
殿中三个主要的人物,嘴边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笑都达不到眼底,尽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敷衍之色。
“昭辰王子,此番设宴款待,朕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清楚。”景顺王举起身前的酒杯,率先打破这个无声的尴尬之景。
“不知景顺王有何事要问本王?”昭辰见状也笑着举杯回应道。
景顺王看了一眼身边的艳丽无双的水盈,不禁眉头轻皱,不过很快便又回复过来,笑着对昭辰说道:“我这个皇妹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不知昭辰王子……”
景顺王没有继续说下去,昭辰也很快便做出反应,他起身拱手对景顺王说道:“陛下,我们永顺王朝愿以黄金万两,珍珠玳瑁珊瑚等珠宝百箱,及潼涂关旁边的三座城池作为聘礼!”
“潼涂关!”景顺王听后瞳孔骤然一缩,这潼涂关位于永顺王朝、依俊王朝和一个叫姑苏国的小国之间,只是这个姑苏国依附在依俊王朝那边,不时还滋扰着永顺王朝,让景顺王很是烦恼。若是能拿到潼涂关旁边的三座城池,那就等于能够派兵驻守,对于入侵并收复姑苏国极为有利,昭辰王子这一手就等于说是把姑苏国送于永顺王朝,怎能叫景顺王不激动?
“好!昭辰王子果然有诚意!”景顺王想到自己已经不能占有水盈了,倒不如把她换取更大的利益,想到那三座城池,景顺王巴不得立马就能拿到手,于是便接着说道:“不知昭辰王子想何时迎娶我们的水盈郡主?”
昭辰没有想到这景顺王竟然如此着急,不禁一愣,随即迅速回答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景顺王沉吟了一下说:“八月初二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不知昭辰王子能否完成准备?”
居然两个月后就要把郡主嫁过来,这城池的诱惑力度还真是巨大。昭辰不禁心下腹诽道。他看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水盈,只见她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随后继续保持着微笑,好像出嫁的不是她一般。
“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本王还是能准备妥当的。不知陛下到时候能出多少士兵护送郡主出嫁?”既然时间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也是时候谈谈嫁妆的问题了,昭辰这边出血大放送了三座城池,总要收回点本金吧。
“这个……”景顺王只想要从中能拿到多少好处,却没有想过还有嫁妆一事,现在人家半明半暗的提出来,也不好一口回绝,而且这个是关于两个国家面子的问题,也不能轻率决定。
“昭辰王子,水盈是朕的爱妹,也是永顺王朝唯一的郡主,这是关于永顺王朝体面的事情,朕需要好好斟酌一下。这样吧,不如就请昭辰王子住在朕的宫中,朕回去商量好了就马上把礼单交给你,如果王子想要住到水盈出嫁那日,也无不可。”景顺王想了想,决定用缓兵之计,先把昭辰留在宫中,以免突然改变主意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他能留到水盈出嫁那天最好,他国王子直接从新娘娘家出来,无异于入赘,从此依俊王朝就能低永顺王朝一头,对永顺王朝来说有利无害。
“那就打扰陛下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能再顾及国家的脸面,昭辰只能压下心中的愤怒,向景顺王敬了一杯酒后,便坐下静静地欣赏着歌舞。
水盈郡主的婚事和两国联姻的大事,就在这三言两语的小宴会中给定下来了。水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她觉得反正自己都是要逃走的,就不用再生波折了,即使对面的昭辰王子长得人模狗样,没有感情,水盈也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宴席散后,景顺王就把昭辰安排住进了盈荷殿旁边的醉菊小阁,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住得近点说不定能培养出点感情,等水盈嫁过去后好多些宠爱多些权力,就更加能为永顺王朝牟些利益。
水盈知道后更加坚定了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