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晚,樱台市贫民窟边缘线位置。
“姐?你今天有点开心啊?”妹妹冲着吃饭的时候忽然在傻笑的姐姐挥了挥手,“中什么邪了你?”
“啊?没事啊,就是今天终于放下了一个心结,挺开心的。”姐姐没太在意,接着吃饭。
“嗯?你不会分手了吧?”妹妹瞪大眼睛冲着姐姐的脸仔细看,她只要多观察几下她姐姐的神情就能知道她在想啥。
“怎么就分手了?我压根也没有男朋友好吧。”姐姐满脸黑线。
“你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都三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啊。”
“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男朋友?”姐姐看着自己一脸八卦的妹妹,不知道她想从这套什么话。
“就是那个叫学习的啊,你俩都痴恋了三年了,你们全校都知道啊。”
“就知道瞎胡闹。”姐姐伸手去抓了抓妹妹的头发。
“别弄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妹妹嘻笑着求饶。
“再瞎说把你的头发给剪了,省的每次洗头都要晾半天。”姐姐又温柔地把她的头发梳理好。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刚刚洗完都不怕风吹,你小心真有一天把头吹到了,真的特别头疼。”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我要吃饭了,等会还要复习功课呢。”姐姐摆摆手。
“别啊,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妹妹紧追不舍,“不会真的情窦初开了吧?”
“啊?”姐姐有点懵。
“真的?是不是那个叫黄靖的副班长?我早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了!”
“瞎说啥呢?他可和我没啥关系。”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听说他是玟暗公司的总经理的孩子,你要是嫁给他肯定有好处大大的。”妹妹两眼放光,“而且人也挺帅的啊,哪像那个什么陈殇,天天闷得和个傻子一样。”
“我说,你明明才上初二,怎么了解我们班的事这么多啊?”姐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当然,智障老姐你就知道学习,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我比你拿手。”妹妹冲着姐姐笑了笑。
“行行行,我就知道学习,那我去学习咯。”姐姐起身就要去屋里。
“别别别,”妹妹连忙拉住姐姐,“今天到底怎么了啊?你就说吧。”
姐姐也不想再和她纠缠了,索性就说了一下,“好吧好吧,我就说几句啊,说完就去学习了。”
“行行行。”妹妹一脸满足。
姐姐也就坐了下来,“就是那个陈殇,我今天终于开导完他了,他也终于愿意和我交流了,我和他好歹三年的同学,若是毕业了也不曾说过话,总感觉心里怪难受的,现在这个结总算打开了,我就挺开心的。”
“哈???”妹妹满头的问号。
“好了说完了,碗就麻烦你了。”姐姐又要走。
“别别别。”妹妹果断又把他拉了回来。
“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和一个哑巴说上了话而充满了满足感和成就感吗?”妹妹看着本来就有点智障地老姐,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啊!”姐姐对于妹妹的吐槽无语了,“就好像……”她想了想说,“就好像你每天都看到有人在街上乱丢垃圾,可忽然有一天你终于说服他们,他们不再丢了,就感觉很好嘛。”姐姐摊了摊手。
“能让你把他的行为比做成丢垃圾,而且这个行为就只是不和别人说话,你是多么讨厌他啊?”妹妹也摊摊手。
“你怎么老是乱理解啊。”姐姐满脸黑线。
“那你就是喜欢他喽?”妹妹紧接着说道。
“喂,你……”姐姐赶紧反驳,但是妹妹没给她机会。
“这样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很反感他的沉默,觉得这样很讨厌,终于今天拜托了这样的烦恼,你很开心,因为一项你讨厌的事消失了;还有一种就是你很期待能和他交流,今天实现了,你很开心。”妹妹一口气说完了,靠在靠背上,翘着腿,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姐姐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看不到姐姐回应的妹妹惊呆了,“我去,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那我可帮不上任何忙,对付这种男生,我一个样本也没有啊。”
看着妹妹在那傻傻地自嗨,姐姐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向卧室。
“好吧,你去学习吧,我也赶紧把碗刷了,姐姐这个你就自己争取吧,恕我无能了。”妹妹也站了起来。
忽然姐姐回过头来,把妹妹抱在怀里,朝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对不起了妹妹,陈殇的事没有考虑你的安全,但我绝对是爱你的。”她在心里想着,妹妹在她的怀里惊慌失措。
“晚安了。”她深情地说了一句,平日里倔强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柔情似水,呼出的柔暖的气息拂过妹妹的肌肤,刺激到了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少女心,自己便转身回到自己卧室。
“这是怎么了?”客厅里只剩下妹妹自己还在凌乱,小脸通红通红的。
“我刚才在想什么?”她捂着自己烫烫的脸,“她可是我的姐姐啊。”
6月10日,樱台市临京六中。
“距离中考越来越近了啊,”羽莎在风中望了望校门口大荧屏上的中考倒计时,“虽然老师说我去上若水二中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还是需要中考的稳定发挥,不像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就好像钦定的学校一样,却不知一般人要上那样的学校是要多努力啊。”
羽莎攥紧了钥匙链上的绯红色星星挂坠,咬了咬牙,“真的是,不甘心呢。”
“还好吧,”旁边的一个同学说道,他和她一同站在里,观望着,“努力的孩子都是为了过上有钱有势的生活,却又在痛恨着那些官宦臣子们,那岂不是都在向着那个自己最讨厌的人改变吗?”
“黄靖?”羽莎才发现这个和自己在初三一同征战考场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你怎么也在这?”
黄靖转而微笑着对着羽莎说:“人总是矛盾的,都在朝着自己当初最厌恶的方向改变。这或许叫成长,又或许叫蜕变,可说到底,不过是堕落而已吧,可现如今,谁又能逃脱的了这样的命运呢?”
“是啊,”羽莎也感叹道,“又有谁能做到,不随着世界同流合污呢?”
她有些失意,黄靖说的没错,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生活得轻松些,为了放纵而努力的自己,是不是也在践踏这份努力呢?
“等一下,”她忽然想到,“那个人,那个从来不去趋炎附势,随波逐流的人,不就在我身边吗?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不去做自己不爱做的事,看着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却又是个不愿意让自己的事牵扯到他人的傻子,这三年来我竟然没发现他,真是的,看上去活的最傻的人,其实才是那个最聪明的人,太讽刺了吧。”
“你怎么了?”黄靖看她傻傻地呆在了那里,便问她。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有点感触,”羽莎笑着对他摇摇头,“好了好了,快上课了,快去吧。”
“嗯,走吧。”
两人随着略微拥挤的人群一同涌进了教学楼,之后不久就是那个让人无比讨厌却永远无法挽回的上课铃声。
“陈…陈殇呢?”羽莎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空着的课桌,“他平时虽然不听课,有时候也会请假,但是他一般来说都只在下午,每个月基本才会请一次,上午的时候都是全勤,今天这是怎么了?也没有请假条,就算是请假也会把假条放在我桌子上的啊。”
羽莎即便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但她实际上已经隐约在担心这最坏的情况了。
“他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