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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门大会一举全歼合涧区民团队的消息,犹如一声炸雷,强烈地震撼了县府。

“唉,遇上这混乱时世,军阀压,百姓反,真叫老鼠钻进了风匣里——两头儿受气啊。”林县知事刘启彦仰坐在铺着黄狗皮垫子的竹躺椅里,忧烦不堪地说,“小小东油村一村的反民就把一个区的民团一口吞了,照这样下去……”他把话打住,歪头向民团团长薛贵安投去责备兼询问的目光。

“这个嘛……”坐在八仙桌旁太师椅上的薛贵安,面带难色,接话道,“要俺说呀,一来是民团员额过少,不足以平灭红了眼的反民。二来呢,平日里也欠操练、训导。这都是俺的过失。不过——唉,太爷,最当紧的是往常手脖子太软了啊,对反官的百姓没能多杀他几个,镇唬镇唬。依俺之见——”他摸出一根“洋烟”对着,“—”地狠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一根烟柱,翻了下牛蛋子眼睛,向刘启彦要挟说:“太爷,在这战乱年月,要想维持住一县天地,啥他娘的也靠不住。非增加自己民团的员额和枪炮子弹不中!”他拍了拍腰间的盒子炮,“嘿嘿,没这家什护着,太爷,那恐怕就……”

“哦?俺瞧未必吧。”一直在地上背着左臂、端着黄铜水烟袋呼噜“青化”小烟,慢慢踱步的县府先生牛光耀,仰起瘦削的脸,一扬小扫帚般的眉毛,哂笑着摇摇头,说,“唐太宗曰: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自古有道明君主施仁政,视百姓如载舟之水,使百姓享安居乐业,方得社稷稳定。惟无道昏君才依暴政治民,故越治越乱,终归覆灭。秦之胡亥,隋之杨广,便是前车之鉴……”

“哈哈哈……”薛贵安大笑一阵,揶揄道:“牛先生不愧装着满腹经纶,做宰相也绰绰有余呀。可是咧,嘿嘿,”他用细长的胳膊在空中平画了一个圆圈,戏谑地说:“这是小小的一县之地呀,高谈阔论,怕是于实况无益吧!”

“你讲此话不妥。”牛光耀一沉瘦削的脸,平心静气地反驳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大比小一个理儿嘛。一家一户可算小了吧?然而会持家的主儿,即便是人寡财薄,也能拢得合家和睦,欢乐无限。不会持家的主儿呢,就是人众财厚,也难免闲气连连,女骂男斗,鸡犬不宁,合家不悦。你说此理差也不差?此事有啊没有?”

“这……”薛贵安一时语塞,面红耳赤。他一瞪牛蛋子眼睛,忽地站起略显扣肩的高大身躯,如恶煞神一般,就要发作,但旋即之间他又低下了头。他撂开长腿踱了几步,突然抬头讪笑起来:“嘿嘿嘿嘿,牛先生说得不差。可是,你没听太爷方才说了吗?遇上这混乱时代,军阀各霸一方,称王一地。国无主,法无定。各府虽有地方官员,可还不是都在军头儿手里捏着?何况咱这小小县府!人家今儿抓兵,明儿要粮,叫你往东你不敢朝西,叫你抓狗你不敢捉鸡。哪一样敢不从?唉,俺虽是一个武汉子,却也懂你说的大理儿。可是……唉!”

“这倒是实情。”牛光耀点点头,说,“可是,乡间豪绅乘机盘剥,各帮土匪抢商害民,各区的官吏们也是各自为政,毫无约束地欺压百姓。对于这些,县府也总该有所惩治吧?百姓们为何骂咱们吃饭不理事,将所受害处之根源统统归于吾等?就是因为……”

“牛先生,你又犯书呆子气啦。”薛贵安显出一副世故的样子,说,“惹下了豪富乡绅,军阀征粮靠谁?县府、区府的公人吃饭、开饷靠谁?民团要扩编,要买枪,靠谁?刮老百姓也得靠他们去操刀子咧!惩治区府的官吏?啧!那不是自断手足嘛!”

“这么说来,还是助纣为虐格杀反民才对咧?”牛光耀反唇相讥。

“鼠不除要倒灶,草不拔要荒苗。”薛贵安瞪起牛蛋子眼睛恨恨地说,“对那些犯上作乱的反民,不杀势必酿成大祸。非杀不中!”

“那不是往火上浇油吗?还是稳妥些儿,从长计议,方为上策啊。”

“俺忧虑不了恁多恁远。一个村的反民吞了俺一个区的民团队,若不大动杀法,俺这团长还有啥鸡巴脸见人?弟兄们还有啥心思维持治安?县府的威气何在?咱们这碗饭还有脸吃吗?你说呢,牛先生!”

“这个……”能言善辩的牛光耀被薛贵安的一连串发问弄得一时无言以对。他烦闷地拉起水烟袋锅子,噙住烟管嘴儿,“扑”地吹掉早已熄灭的烟灰圪塔,又装了一锅青化烟丝,吹燃用草纸卷做棒状的“纸煤子”,默默地呼噜起来。

薛贵安见牛光耀一副窘相,不觉暗自好笑。心说,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俺瞧当兵的也能以理取胜。他又点着一支“洋烟”,向刘启彦世故地说:

“太爷,历朝历代既有仁政,可也离不了武治。在世道混乱的时候,除了枪刀,啥也没用。对于反民,非杀不中啊。你说呢?”

“唔,你俩说的都有理,都有理。”一直听着一文一武辩论的知事刘启彦,觉得牛光耀说的大理儿离实情颇远,薛贵安的小理儿风险又太大。只好随口答曰,“让俺好好斟酌斟酌……”

夕阳把余晖抹到了蜂房状格子的大窗户上,上好的桑麻白纸立即映出淡淡的白光。一束春晖透过窗户下方镶嵌的一片玻璃,明朗地照在粉白的东山墙上,映示出烟霭缭乱的影子。沉闷得令人窒息的“议事厅”里,顿然显得明亮宽敞了许多。

刘启彦仿佛受到了春意的感染,突然兴奋而慵倦地撂下跷着的二郎腿,从躺椅上直起腰来,打了个哈欠,手扶椅框立起身子,走到条几前,把一盆春兰端到东山墙根公文柜上阳光照着的地方,挠挠剃得溜光干瘦的葫芦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长吁了一口气,对薛、牛二人说:“别怄啦,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出去放放风再议吧。”说着,就哈欠连连地出了门,急急地往“寝厅”走去。

薛贵安望望门外,不满地说:“哼!跟着这样的县官儿干事,活他娘的窝囊!”

牛光耀正色说道:“话不能这般说。咱俩绕了这多的口舌,他心里都窝着哩。咋的行事,他得去活泛活泛心气,好好思谋思谋。”

“哼!你牛先生别包着他。俺老薛虽不像你一样是他的贴身小褂儿,可也知道他是到寝厅过大烟瘾去啦。哼!当着众人他连洋烟都不抽,可背地里却偷偷儿‘开禁’。阴阳怪气的……”

“咳,阴也好,阳也好,窝囊也罢,刚气也罢。他总还不是无心计的荒唐之辈。世道这般混乱,上下左右无序,身为一县之主,左右为难,心事重重啊!”

“…”薛贵安撇撇嘴,牛蛋子眼睛里不禁也罩上了怅惘的雾团。

这议事厅本是自古沿袭下来的县衙二堂。自从立了民国以来,“县衙”二字渐渐被“县府”二字所替代。大堂、二堂、后堂,也相应地叫做了前厅、中厅、后厅。刘启彦做了知事之后,觉得这种叫法仍有悖逆时势风雅之嫌,便分别改叫做“会厅”“议事厅”“寝厅”。同时对称呼他“太爷”“老爷”的人也每每斥责以不雅,强调要叫“知事”或“县长”。但到底什么称呼更合乎时代,他也弄不清。因为这些年国无定规,新旧混淆,更加军阀割据,朝令夕改,就是一省各府之间,官名也不统一。只不过是一个县有这么一个傀儡班子支应差事罢了。方才薛贵安一口一个太爷地称呼他,他知道那是对他虚情假意的恭维,同僚之间,由其自便吧。他深深知道自己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啊!自己有啥本事,有啥靠山?啥也没。自家原本是城南关一个中不溜儿绅士,并无多少文化。只是因为多年来和城内各界人士厮混得关系不赖,遇事爱出头露面维系一下相互之间的共同利益,才在这动乱之中被众人一呼隆推上去,做了一县之首。这也不过就像被人拴着脖子的猴儿一样,人家抖抖手中铁索,就得翻个筋斗,人家敲几声手中铜锣,就得立起来跑场子,人家扬扬手中鞭子呢?那就得爬竹竿、戴“脸子”、骑巴儿狗……说不定啥时候人家玩腻了,轻者放你下野,重则鞭笞毙命。那玩猴儿的是谁呢?他也认不准,反正是领着军队的大头儿。今儿个是张三,明儿个是李四,谁赶跑原先的盘踞者,谁就是玩猴儿的主人。不过,玩猴儿的人常常更换倒也不难应酬。可怕的是瞧猴儿的人——当地百姓!这不是嘛,乌云山聚了土匪,县北边出了“黄沙会”,如今东油村又拉起了“天门大会”。杀吗?越杀越动乱。忍吗?越忍越窝囊。卸职下野吗?上头定下个叛逆之罪来,准得挨枪崩……唉,自己刚才静静地听着牛光耀和薛贵安争辩,表面上是稳坐钓鱼船,其实心里烦躁得很呀。唉,得到寝厅里过过瘾,消消愁咧……唉唉,得想法儿上下糊弄着,最要紧的是别惹得越来越野的百姓们毁了自家产业,刨了自家祖坟。倘或哪家军阀有朝一日统一了中国,就地做几天芝麻官儿也不是赖事,堂堂正正做官,总比这受人戏弄的猴儿光彩啊……

十字河一战,使天门大会名声大振。三里五庄的山民们沸沸扬扬,群情振奋。一群一伙的青壮男子纷纷前来东油村找韩欲明,请求入会学法。韩欲明一一热情接待,让大家回村好生准备,单等度出得力弟子,就派传师前去设坛挂旗。其实,他早从各村来报名的人们中,挑选了十几个剽悍精明的中年汉子,留在鲁班庙,念咒学法,操练武艺,开始了培养串坛传师的事宜。

韩欲明深知十字河一战闯下了大祸,县府必派大队官兵前来剿除。东油村面临着一场血洗的灾难,一村人的性命都担在了他一人身上。事情逼到了这一步,只有靠文帝上神保佑,豁出命来干了。他先挑选了二十名青年后生组织了一支“快枪会队”,任命打猎出身的“客户”路先启当了“队带”,负责教快枪会队摸索着尽快学会使快枪。他自己已把李培忠的盒子炮挎在身上,以做护身、作战之用。又把使标枪和使大刀的会徒编成两队,一队叫“红缨会队”,任命堂侄儿韩虎子为队带;一队叫做“大刀会队”,任命堂弟韩德子为队带。每队都做了一面五尺长、三尺宽、上书“天门大会”、画着“文”字符号的杏黄色队旗。另外,还挑选了大个子会徒韩石头为专举大纛的旗手。叫会吹牛角号的小会徒放牛娃儿韩牛牛当了号令兵。所编会队,专一操演,各精其艺。同时又派出边哨,昼夜在村边望风,只待官兵来剿时拼力抵抗。这一来,鲁班庙的院里院外,整日里列队摆阵,喊杀声不断。更加有了快枪会队,天门大会的阵容一下比开初整齐壮观了许多。

转眼间已到了锄苗时节,饥荒越来越严重。乡亲们几乎全靠野菜、糠麸充饥度命。常有病弱老人和缺奶婴孩悄然饿死。韩老七等几家富户的粮食差不多都被借完。有几家富户的主儿已经跑到县城或合涧镇投靠亲友,经营买卖,躲避去了。韩老七苦于目不识丁,只好忍气吞声在家死守地产。但他暗地里却利用到合涧镇赶集的机会,苦苦请求卧床养伤的李培忠,快快搬来大兵剿除天门大会,以出“均”粮的窝囊之气。

这天早晨,韩欲明照样是早早起了床,率领众会徒焚香拜过文帝上神牌位,念过修身咒语,就号令各会队分头练武去了。然后,他背起盒子炮,向做灶房的敞棚下踅去,他想查看一下伙食还能支应多少日子。

掌灶的是韩欲明的堂兄韩龙子,四十多岁,稳沉勤恳,心计灵活,为人忠厚。他一边用镶着长木把的铁铲在大锅里翻搅,一边对拉风匣的韩凤子说:

“拉旺些儿,使大火煮一阵儿,喝着黏糊。”

“唉,真寒碜。”韩凤子为给哥哥分忧,争着来这儿做了“火头兵”。她“呼嗒呼嗒”拉着风匣,叹道:“大男人家喝上这糠菜汤,身子哪能中用!官兵来了,怕连枪都掂不动哩。”

“唉,一水度三关哩。稀汤灌大肚将就着苦熬吧。”

“不会再向大户们均些儿吗?俺瞅着他们晌午都关着大门吃小米干饭哩。”

“均倒是能均几石。可你哥说啦,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本乡本土的,别叫人家骂天门大会恶劣。”

“哼!命都快保不住啦,还顾恁多!”

“唉,你哥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韩龙子蓦然发现韩欲明站在门口,赶紧把话打住了。

“是啊,龙子哥。”韩欲明一步跨进门来,接上韩龙子的话茬说,“一个户口十个本家呀。咱天门大会里有不少弟兄是富户人家的本族、亲朋,真要把事情弄得崩了,咱们就……”他说着,就走到大锅前,从堂哥手中接过铁铲,搅了搅,往起一挑,糠菜汤当即沥沥啦啦溅起一片气泡。那被熬软了的榆树叶、羊桃叶、刺刺菜,同谷糠和极少的玉茭面搅和在一起,黄不黄,绿不绿,如皮胶水儿一般,黏糊糊拉丝不断。他紧抿嘴唇,苦涩地摇摇头,眼里放射着刚毅的光芒,对妹妹说:“凤子,俺想派龙子哥出去办件大事儿。你就替他催着乡亲们挖菜攒糠吧。”然后就拉了韩龙子走到门外,语重心长地说:

“哥,眼下又要锄苗,又要练武,吃的实在是不中用啦。万一官兵再来……哎,哥,俺想叫你去山西益阳岭猴山凹走一趟。俺避难时在那儿交了个弟兄,叫李官全,老家是咱林县石板沟。那益阳岭的山旮旯里有好多的林县移民,都很认老乡。他们常赶着驴驮子来合涧镇卖米卖煤。怕响马劫路,他还拉了个‘鞭杆会’。你去找到他,央他给咱送些米来。讲明货到给钱。你瞧……”

“这个……”韩龙子蹲到门口,挖了一袋老烟沫吸着,乜眼定定地盯着灶火思索了一阵,“叭”地一磕烟袋,说,“中!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况且咱林县人又重义气。俺瞧没说的。明儿俺就启程。只是这钱……”

“钱?”韩欲明咬了下嘴唇,说,“走开一步说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只管安顿好灶房的事儿,准备明儿就动身吧。”

“中。”韩龙子兴冲冲地向凤子安顿去了。

韩欲明离开灶房,又信步向钟楼下走去。那里“乒乒乓乓”的风匣声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已经响欢了。韩欲明的六叔韩六庭,既是种地行家,又是打铁能手。这当儿,这个四十七岁的黄瘦汉子正赤着上身,穿着油布围裙,一手掌着长钳,一手抡着小锤,和一个抡大锤的后生用心地在砧子上打造一只枪尖坯子。韩欲明朝挂满墙壁的明光铮亮的枪尖、大刀睃了一眼,欣慰激动之言脱口而出:

“六叔,都说你是村上第一个好铁匠,果真不假呀!”

“哦?根子。”韩六庭飞快地瞟了韩欲明一眼,继续抡了一阵小铁锤,然后将锤头往砧子上“特啷啷”一拖,用大长钳把枪尖坯子塞进烘炉的钳瓦下,随手挑了挑通红的炭块,向拉风匣的后生说声“加火”,这才用小胳膊蹭了下眉棱骨上的汗珠,咧开大红牙床笑了笑,说:“孩儿啊,俺先前真是不信你这一套。可谁知蛮行哩。旁人都跟你干哩,俺能不帮着你?”

“嘿嘿,”韩欲明腼腆地笑了,“六叔,你可要多度几个好徒弟呀。”

“那是。”韩六庭一磕手中长钳,豪气十足地说,“刀枪不服手,拿你叔问罪就是!”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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