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啊,能被与你相同姓氏的人领养。”
“我以后要改名字了呢,高倩欣,呵。”
“但是,我并不打算让学校的大家这样叫我。”
忽然地咧开嘴角,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悲伤。
“什么姓名问题?”
我是没有被强迫改名字的,所以那个问题并不应该存在。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李蓦然……还记得苏倩欣?
一瞬间的讶异,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参加了这个游戏么?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是个谎言,让我恰巧身在山中,不见全貌罢了。
“什么姓名问题?不就是因为大家都不会念“毓”这个字吗?说起来你还真是害羞呢,直接告诉他们怎么念不行么?”李蓦然的脸上并没有我想象的慌乱,看起来只是我想多了吧。参加了那个游戏之后兴许不自觉地就变得神经质了呢。
但是,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
高三的生活不太像是人过的,睡觉的时间被压缩,整天沉浸在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卷子里,呼吸着生产不出来的氧气。
如果在这样紧的时间里出了什么乱子,简直就是,要将人扼杀啊。
但是世界就是这样,你越不希望什么发生,什么就会发生。
明明已经一点了,像我一样仍在桌前的高三学生却应该不会少于半数。父母早已经睡了,整个房间除了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还剩钟表的指针一寸一寸挪动的声。
那声音似乎有魔法,一点一点的滴入我的神经。人在做枯燥的事的时候,时间就会流动的特别慢,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太突出了。
太突出了,时间流动的感觉。
而且,也过于慢了。
到底为什么,明明没有刻意的去感觉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虚化了一般,只听得见时间缓缓流动的声音。
太过诡异了!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对吧?”
少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身体猛地僵住,手中的笔却还在滑动着,计算着本就不该计算得出的题目。
没错,生与死,对与错,只靠这支锈迹斑斑的笔是计算不出来的。
“你,回来了?”
“还是说,你一直都在?”
稳住颤抖的声线,我轻声问。
没办法讨厌Even,也许是她对我一直都是特别的。在生与死的游戏中,她总是会给予我一些其他的帮助。
我不理解,明明要是想要帮我的话,直接结束这样的游戏不就好了吗?但是,她在将我推向深渊的时候,递给了我伞包。
别的人也得到过这样奇怪的馈赠吗?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上一场游戏,我明明坠入了深渊,绝对会摔死的那种,Even却突然出现说:“这次就算我帮你续了一条命吧,这是我欠你的。”
她欠我的?
是将我牵扯到这样游戏中的道歉么?
“下次不要掉到这样白痴的陷阱了,人都这样以脑残的方式死了,还有什么乐趣啊?”
只是会让你感到无趣吗?
是这样的,又不是这样的。
如果她欠每一个参加游戏的人什么的话,无论是陈泽宇还是空晴兰,那些我曾经的朋友们就绝对不会死掉了。
游戏到底为何存在,她到底欠我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停止思考。
到底,为什么呢。
我到底知道么?或者说,我为什么要欺骗自己那些东西不存在呢。
因为是你,所以我决不能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啊!
一开始并没有发觉的,但是两年间,一些猜想已经根深蒂固了。这要归功于雪杉,那时候,我无意中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直接就让我看到了这场闹剧的本质。
早该猜到的,净死了些什么人,Even为什么单单对我颇有照顾。
但是,我不相信啊。
不相信。
“我一直都在,但也许马上就不会在了吧。”Even就站在我的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回过头去。
平板这两年来一直都在我的抽屉里,没人碰,却永远不会有灰尘,因为那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我以为游戏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呐。”我想象她勾起一个微笑,然后捏着嗓子说话。
“只是暂时歇息罢了,顺便将游戏修改得更为华丽一点。Even可是个善始善终的人哦,可不像某些人,还没有……”
她忽然停住了。
“还没有什么?”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仍旧想亲耳听到。
在你亲口告诉我之前,我什么都不会信的。
“你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吗?”
“那告诉你也无妨啊。”扬着尾音,Even笑着,然后又故作惋惜:“明明一个一个都坚定地说自己要实现愿望,活到最后,但是……全部死掉了呢。明明,还没有达成的,那所谓一定要实现的愿望,真可惜啊。”
“骗人!”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只看到一个偏头微笑着的小女孩,双手后背,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没有在骗人哦,美琴姐姐。”Even睁开了眼睛,那碧绿的眼睛,直视着我,然后变得扭曲。
“为什么雪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个游戏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是可怜啊,明明什么状况都搞不懂,你难道不明白么?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啊,这场游戏能信任的只有自己,我一开始不就告诉过你了吗?”
假象?你又净告诉了我些什么?
“你啊,一直都身处梦中啊。”
那是,不会醒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