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拨通号码,语无伦次的说明情况。
警察来了,硬生生的将不愿离开律轩浩“尸体”处的我拉进了市中医院。
那个,真的是幻觉吗?
不是的。
几经思考,我的答案却只能是这个。我,确确实实的见到了律轩浩的尸体……
一旦这样想,我就浑身不自在,想去颤抖,神经却猛地绷住。死……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想要害怕,那一幕映入眼中,徒感悲伤。律轩浩死了……我到现在还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而且由此推之,陈泽宇不是也……
我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做了测试检查,我尽量保持冷静,闭口不谈律轩浩的事,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路过住院部,鬼使神差的,我走了上去。也许应该找父母谈谈,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担心。那个游戏,想必他们是不会信的,所以只是见见他们,说不定就能安心了。
虽然是养父母,但他们对我相当好,百依百顺的……
“可是我们已经不打算养他了。”
“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丢失的儿子了,所以他,本来……只是替代品而已……”
嗯嗯。不会的,我的父母……是……爱……我的?
总而言之,我在一间病房内瞥见了母亲,调整了一下自己难看的表情,强装微笑走了进去。
“妈。”
“你怎么来了?”母亲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笑笑,拍了拍我的肩。
“嗯……因为……”我想撒谎,却又有点说不出,因为谎言,是可以看穿的。互相了解的两个人,总能看透彼此真正的心情。
“不为什么。”
“真是的。”她笑了笑,表示自己还忙,先行一步。
我却没有动。
那个人似乎就是……张轩?他住院了?
一个墨绿色头发的男生,面无表情的坐在病床上。插着输液管的手,紧紧地抓着一个黑色的本子。
月初,他在自习课的时候突然来到学校,说什么找陈泽宇。那个时候我正好在一班门口,虽然已经忘了那个时候是要做什么,但是那件事情却无法忘记。
他坚持着,说一定有这个人。但是全班同学分明的告诉他,一班没有这个人。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一群人联合起来骗一个人,不过现在大概明白了。
陈泽宇当时已经出局,也就是……死。所有无关人员都已经忘掉他了,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会记得?我应该,不认识他才对……规矩应该不会有误,所以,为什么这个局外人会记得被抹消的人呢?
“那个……我是云音高中高一二班的空晴兰,冒昧打扰了。”
“嗯?”他冷眼看向我,面无表情。
“请问,你和陈泽宇是什么关系?”说完后,我有点后悔。先不说我这样子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对方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他皱着眉,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叫做审视的光。
“对不起,打扰了。”气氛尴尬的近乎能够压塌天花板,我连忙转身,打算逃走。对,趁他还没有记住我的样子,不能被人知道,绝对……
“我是树轮高中高二七班的张轩,别担心,我不会泄露你参加了那个游戏的。”他的声音仍旧是冷的,但是,我却感到了一丝放松。
“谢谢。”我说完,便又打算离开,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
“你还记得律轩浩吗?”问了奇怪的问题,他们认不认识还不清楚呢,但是……律轩浩死了……我还是……无法接受。
“嗯。”他这样答着,面部的表情似乎变的奇怪起来。审视仍旧在,戒心仍旧有。尽量保持平静,但他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他的担心和害怕。
对了,我有一个能力,通过一个人的反应和细微的变化推断他人的内心。不是什么百发百中的东西,只是平常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更能看透人的内心而已。
“他……死了吗……?”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湖面上,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他低着头,等待我肯定他已经确认的信息。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记得他们吗?”
“这个。”他翻开笔记本,有一页上整整齐齐的签着一个红色的名字——陈泽宇。
那红色如同血液一般鲜明,但血液的话,早应该干了的……陈泽宇的话……已经死了……好久了……
不对,这个签名究竟有什么作用?
“你要写吗?”他发出了奇怪的邀请。
“啊,可以。”说着,我走上前,开始找笔。习惯性的别人说什么都回答可以,不是因为怕事,只是想要答应而已。
“要用血写。”
我一愣。他在说什么,写名字什么的,有什么用?我在干什么?这样会不会给自己招来危险,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
“为什么?”不论我有多么抗拒,还是抵不过疑惑的诱惑。
“参加那个游戏死了之后,有关那个人的一切都会消失,唯有用血写下的名字。而且似乎因为这个,我记得他们。”张轩说着,翻了一页,那一页上歪歪斜斜的签着三个名字。律轩浩,张轩,还有……羽木?她也参加这个游戏了?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还有,他和羽木的名字是棕色的,也就是干了的血。
“羽木是指……”
“我不认识那个人,参没参加游戏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写了个名字,一起玩的起劲就写上了。不过看起来,她好像不知道内情。”
“是吗?”
最后,我也留下了一个名字,没有缘由的。我不知道这个本子的含义,不知道张轩的立场,仅是从他的表现中推测他没有说谎。按理说现在做什么都不能太随便,但是就是忍不住签名,难不成是不想被忘记吗?但是被这样一个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人记住有什么用呢?应该写在别的地方的,亲人,或是挚友的本子上。
也许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我这样给自己定义。
我的名字,与律轩浩的名字,写在了一起。
或许在多年后我才会发觉,我不愿承认的事。
那个时候的我,仅是在对律轩浩的逝去表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