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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咱们的孩子(3)

刘老师的这一抽钱,把梅子的心抽得冰凉冰凉的。原来刘老师是个心口不一的恶人啊,他原来的善良和慈祥都是假的!梅子眼里一下子汇满了泪,她努力不让那泪流出来。此时的她,翘翘的鼻子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成了一个叫人可怜的小姑娘。可刘老师并没就此住手,又找理由从那个信封里掠钱了。刘老师说:你前几天打扫卫生,不小心把我得的一个奖杯摔坏了,那个奖杯虽不是我花钱买的,可它给我带来的荣耀和美好的记忆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它的精神价值对我简直太重要了。你把奖杯打坏的那个晚上,我心疼得一夜也没睡着。本来我想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可是一想到我的痛苦,我还是得从里你的工钱里扣除一百元,这叫精神损失费……刘老师显得很难过。梅子的眼泪哗地流出来了,她明明知道刘老师这是在有意找理由苛扣她的工钱,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只是默默流泪,一语不发。最后刘老师把信封拿起交给梅子,说:好了,梅子,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工钱。梅子只好默默从沙发上站起来,怯怯走到刘老师面前,伸手把信封接过来。接过钱的那一刻,梅子想,我终于看清了你刘老师是什么人!

当梅子转身要离开,刘老师叫住了她。梅子转过身,脸上已成了泪河。刘老师看样很气愤,指着梅子问:梅子,我这是从你的钱包里抢你的钱,你为什么不抗争?你为什么就这么情愿接受别人的安排?梅子被刘老师的指责说愣了,她呆呆看着涨红了脸的刘老师。刘老师把刚才从信封里拿出的钱全塞到梅子手里,说:梅子,我是在考你,到了外面,当你遇到不公平的事、当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反抗?你这孩子太单纯善良,你这样软弱的性格怎么能到社会上去闯呢?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你呢?

梅子明白了刘老师的苦心,他这是给她这个即将踏上社会的孩子上课呢!看着刘老师,梅子深深弯下腰,给刘老师鞠了一个躬。

马小虎请客

今天是周末。刚放学,马小虎就对徐豆子说:“午饭别回家吃了。咱俩下馆子!”马小虎和徐豆子是同班同学,都上五年级,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

下馆子,好啊!徐豆子说:“我妈正好上午不回家,叫我在家随便吃点。”接着又说:“不过你得请客,我一分钱也没有。”徐豆子把两个裤袋掏出来给马小虎看。马小虎说:“我也没钱,只还有两块。”马小虎掏出两个硬币给徐豆子看。

一看马小虎也没钱,徐豆子长脸了:“那还下什么馆子,两块钱吃个屁!?”

马小虎诡异地笑了,一拍胸脯说:“有钱下馆子哪个不会?没钱下馆子才叫有本事呢!你放心,今晚你跟我,保你没钱也能吃得满嘴里流油!”听马小虎这么说,徐豆子有些不相信:“你真有那么大本事?别吹牛吧?”马小虎拂袖要走。徐豆子看马小虎生气,忙赔笑脸说:“信。我信还不行吗!”马小虎说:“等吃完了饭,你看我眼色行事。”徐豆子有些不放心问:“能行吗?不会被抓住送派出所吧?!”马小虎说:“你怎么怕这怕那的像个小女孩?别怕,出事我负责!”

看马小虎信心十足,徐豆子来了勇气,问:“去哪个酒店?”

“福来顺酒店。”

徐豆子吓了一跳,说:那可是这条路上最豪华的酒店。马小虎说:“豪华的酒店吃起来才刺激嘛!”

福来顺酒店,装饰豪华誉满全城,来这吃饭的都是些体面人。两人顺利进了酒店,并有一漂亮的服务小姐给他们导引,送他们到饭桌前。徐豆子从没进过这么豪华的酒店,咋一进,被流光溢彩的灯光映得两眼奕奕,精神亢奋。不停地用赞许的眼神看马小虎。马小虎显然比徐豆子见过世面,看徐豆子这么兴奋,显得很自豪。

马小虎拿过菜单,没打愣,很老练地要了四个菜一汤。有鱼有肉,还有一个鲜味乳鸽汤。徐豆子佩服得简直要像青蛙一样五体投地了。

徐豆子大快朵颐,恨不得把乳鸽汤全喝光。看徐豆子吃得这样香美,马小虎脸上乐成一朵花,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吃得这么愉快,他很有成就感。

不大会儿两人都吃的嘴上油光光,脸儿红扑扑,肚子圆滚滚,撑的饱嗝一个接一个。

吃饱了,该回家了吧?徐豆子偷偷看马小虎的眼色。马小虎眨了一下眼,示意他先溜。徐豆子读懂了小虎的意思,站起身,没事人样地离开饭桌,走出了酒店的旋转大门。看徐豆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马小虎磨蹭一会,接着也起身朝大门走。要出门时,服务小姐拦住了他,说:“同学,买单在那边。”

马小虎晃了一下神说:“还没吃完呢,我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这里面太吵!”他是故意找理由。服务员说声对不起,接着就跟在他身后。看服务员跟得紧,马小虎心虚,没敢走远,站在酒店大门前,装着打了会电话,又回到座位上。

马小虎一看很难骗过这个服务小姐,就一边拿牙签剔着牙一边说:“把账单拿来。”其实服务小姐早把账单算好了,随手递给马小虎。

马小虎接过账单边看边算,故意磨蹭时间。服务员站在那儿等了半天,不耐烦了说:“同学,你算好吗?我不能只为你一个人服务,还要忙其他顾客呢!”马小虎抬头看了看服务员,知道骗不过去了,无奈地摸摸脑门,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有两块钱……”服务员说:“不会吧?!你小小年纪不会骗吃骗喝吧。”马小虎觉得受到侮辱,顿时瞪起眼睛说:“我没钱结账,不等于不付账。”服务小姐问:“没钱咋付?”马小虎说:“我记账!我把饭钱记在我爸的账上,让我爸爸付!”

服务员问:“你爸是谁?”马小虎头一扬,得意地说:“我爸是谁?这个酒店就是我们家开的。”服务员愣了,恍然大悟说:“你是我们总经理的儿子马小虎?”马小虎笑眯着眼说:“没错,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啊。”服务员说:“我虽是新来的,但来的第一天就听大家说了。你这么出名的调皮鬼谁不知道啊!”马小虎瞄了一眼服务员问:“这回,能记账了吧?”服务员说:“能不能我做不了主,得去问问我的部门领导。”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了说:“就算你是马总的儿子,可马总说,不管是谁,不准任何人以他的名字记账。”马小虎很吃惊:“真是我爸说的?”服务员点了点头。马小虎问:“我爸还说什么?”

“马总说,你没钱不付也行,这个周末你必须来酒店打工,偿还饭钱。”马小虎万万没想到爸爸会这样,爸爸对他可是百依百顺异常疼爱啊!马小虎好生气说:“我才刚刚十三,叫我来打工,他这是使用童工,是违法的!”服务员说:“要不就送你去派出所。这也是马总说的。”马小虎受不了,甩下服务员,一口气上了二楼,推开他爸的办公室,大声嚷道:“爸爸,是你说的叫我打工还吃饭的钱?”

马小虎的爸爸正在老板桌前写东西,儿子蛮横的样子没让他吃惊,他平静地说:“是的。”马小虎说:“你说的话你可要负责任,你要为你说过的话后悔!”马总笑着问:“我后悔什么?”马小虎说:“和你断绝父子关系!”马总笑了说:“好啊,断绝父子关系,你就要自己去养活自己!”儿子听了爸爸的话,嘿嘿笑了两声说:“叫我自己养活自己,哼,没门!”

马总一看马小虎这样,就缓下了语气说:“我的小虎是乖孩子,对了,别生气了,把这份文件给爸爸到给饭店对面的复印社复印一份。”

看爸爸这么说,马小虎只好从爸爸的手里接过,不情愿地去了。

回来后,马小虎看到爸爸的办公室里到处是丢的纸团,就说:“爸爸,你也太不讲卫生了!我刚才在屋里,还没见这么脏呢!”

爸爸说:“那你就帮爸爸打扫一下吧!”

马小虎只好拿过笤帚帮爸爸把办公室打扫了。看马小虎忙完了,爸爸又吩咐小虎把他办公室窗台上的两盆正在开着的菊花搬到下面酒店的大厅去。花盆不小,当两盆花都搬完时,小虎已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爸爸把一百元放在案头说:今天下午,你给爸爸打工,给爸爸做了很多事,这是爸爸给你的工钱,去,把欠的饭钱还上!”

看爸爸这么说,马小虎猛然明白爸爸一个下午为什么累他了。他接过钱。爸爸用手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要记住,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替你还账,想还上债务,只有靠自己勤劳的双手。”

银蝴蝶发卡

苗子背上长着一个馒头大的肉坨。生下来就有。两岁时爸妈坐火车带她去北京大医院看,大夫的话叫苗子爸妈一下凉透了心。大夫说:这肉坨得永远背着,不能割。割了,苗子一辈子就站不起来了。

肉坨像小包袱,驮在苗子背上,使苗子不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穿好看的衣服。苗子今年十二岁了,上五年级。女孩子天性爱美,从懂事起苗子就生活在自卑的阴影里。苗子不敢抬头走路,害怕看见人家的目光。因为苗子心里压着块石头,这石头让她笑不出来。

文老师是苗子的班主任,是城里分来的大学生。文老师二十六七岁,是苗子最敬重老师。苗子觉得文老师就像自己的妈妈。

文老师最疼爱苗子。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文老师对苗子的关爱比别的同学要多的多。苗子每有一点点进步,文老师都会欣喜若狂。最近文老师发现,随着苗子的个子越来越高,女孩已到了有梦的年龄,因背上的肉砣,文老师时常看到苗子独自坐在教室里流泪,泪水滴到作业上,滴到课桌上。看到这儿,文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文老师暗想,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抬起头来走路,面带着微笑生活。

这天放学了,苗子静静跟在同学们后面,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文老师在身后叫了一声苗子。苗子不知道文老师叫她有什么事。停下,低着头站着。文老师说:苗子,我有一件小礼物送给你。

老师送她礼物,苗子既惊喜又不太好意思。

同学们都放学走了,这时教室里只有文老师和苗子。窗外的桐树正在开花。文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说:这是人家送我的,我觉得戴在你头上更好看。纸包打开了,啊,是一个蝴蝶形状闪闪发光的银色发卡。

文老师问:好看吗?苗子使劲地点头。文老师把发卡送到苗子手里。拿着发卡,苗子眼里闪出泪光。文老师说:苗子,你的头发又黑又亮,戴上这发卡准好看。苗子没说话,苗子不好意思。但心里很乐意。苗子从没戴过这么好看的发卡。妈妈也从没给苗子买过,只会给她在脑后扎个马尾巴。

文老师用手指当梳子,轻轻给苗子梳了梳头发,把那只闪闪欲飞的银蝴蝶卡在苗子的鬓发上。文老师的手那么柔软,苗子感到无比的温暖。发卡戴好了,文老师说:苗子,你真漂亮!苗子不信,文老师把小镜子递给苗子。苗子端详着镜子里的小姑娘,她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水灵灵大眼睛的小姑娘就是自己。苗子已经不记得她有多长时间没照镜子了,她没有勇气照,她觉得自己太丑,那丑来自背上的肉坨……苗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她的笑容好似门外春天的阳光那么纯净,那么光彩照人。苗子激动地流泪了。

文老师说,苗子,快回家给妈妈看看,你好漂亮。妈妈肯定从没见过苗子这么漂亮过。苗子被文老师激动的情绪感染了,使劲点点头。苗子好像看到了妈妈惊喜的笑脸。

苗子走向回家的路。今天她第一次感觉到,背上的肉坨变轻了,变小了,没有那种压得她喘不过来的感觉了。苗子心里洋溢着从没有过的快乐。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头上那只美丽的银蝴蝶,她想飞。走着走着,苗子发现有不少目光在看她。开杂货铺的爷爷,卖牛奶的阿姨,修摩托车的大哥哥……啊,他们全都用诧异而惊喜的眼神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关切的目光。苗子想,他们一定看到我头上的银蝴蝶了。他们一定喜欢我头上的银蝴蝶……他们的目光,让苗子脸儿不由发热。苗子天天走在这条路上,那些和善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都想给她说话,可她总低着头,给谁也不说话,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太没礼貌了!她真该向这些好心人道歉。想到这里,苗子就勇敢把头抬高一点,让脸上的笑更灿烂一点。

苗子也想起了妈妈,妈妈是个农民,天一亮就起床给爸爸做早饭。爸爸吃完饭就到离家二十多里远的城里去打工,干建筑。妈妈就去地里干农活。从地里回来,还有一摊子家务活。一年到头妈妈手脚不停闲。妈妈和爸爸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多给她苗子挣钱,多给她苗子攒钱,等她长大了,有多多的钱,就不怕她的身体有缺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所以家里的存折上写着她的名字。妈妈总是把爸爸挣的钱,掰出一半存到银行里,留给将来的她。苗子想自己太对不起妈妈。长到这么大,她给妈妈没有笑过几次。

一进家门苗子就大声喊妈妈,妈妈被苗子的举动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这快乐的声音是女儿发出的。妈妈忙从灶房出来,看到女儿的脸儿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下把她拥在怀里。苗子问:妈妈,你看我漂亮吗?妈妈仔细看了看女儿,和早上出门时没有什么两样啊,但看着女儿这么高兴,就说:漂亮,我的苗子就是漂亮!

苗子把头伸给妈妈看。妈妈:你看我的发卡好看吗?文老师送给的。妈妈看着苗子黑黝黝的小辫,不解地说:什么发卡,你头上什么也没有啊。苗子不信。忙跑去照镜子。啊?苗子惊呆了。发卡呢,不是一路上都戴着吗?怎会丢呢!丢哪儿了呢?苗子转身要去找,迎头碰见进家门的文老师。

文老师看苗子着急的样子,笑了,说,苗子:你看,蝴蝶发卡在我这儿呢!苗子接过银蝴蝶,紧紧地捧在手里。说,真巧,文老师,被你拣去了。

文老师摇摇头说:发卡根本就没丢。

苗子纳闷了?说咋会没丢呢?

文老师说:你照完镜子,我就偷偷给你摘下来了。发卡一直在我这儿。

苗子糊涂了,她不解地看着文老师。文老师抚摸着苗子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苗子,你的美丽不是蝴蝶发卡的功劳,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美丽的姑娘。有时抬起头就是一种美。只要你昂起头,微笑会使你更可爱,更美丽!

儿子的军礼

中年男子来到武警部队门前,说:我找钱多多。站岗的士兵皱了皱眉头。中年男子忙说:我是他爸爸。站岗的士兵向他敬了个军礼,说:请你稍等。之后进了值班室,拨了内部电话。

没多大会,一个穿着军装英武俊朗的青年从兵营里健步走来。早春的阳光映照着他清纯的笑容。 他一看门口的中年人,脚步迟疑了一下,之后快步来到中年人面前说:爸,你怎么又来了?我知道,你又来劝我,我可是决心已定,要继续留在部队,不退伍!

他的话,像火苗,一下把中年人心中的汽油桶点着了。中年人用眼瞪着小伙子:你给我再说一遍,你当真要继续留部队?

嗯,当真!

当真不退伍?

当真。我已把申请书交给队长了。叫钱多多的士兵在回答爸爸的问话时,不看爸爸的脸,只看着远处。

队长怎么说?爸爸问。

队长很高兴,说我准能留下。

中年人气得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中年人压了压胸中的气,心平气和地说:你下个月就满两年兵役,该退伍了,我和你妈都眼巴巴盼你回家。咱家的厂子十万火急地需要你。我没个帮手也不行。 我整天忙得一个人分几瓣用。 你应懂得替家里分忧,替我分担!你留在部队,是想逃避家庭责任,是自私!爸爸的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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