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浅影面似寒冰,并未因面前的石头有丝毫动容。她似毫不在意的运转起凤凰心诀,刹那间,涅槃石红光夺目,不输于凤星源的共鸣程度又惊起一片议论声。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优秀呀!有人惊叹。
似乎不输给凤家的老二呢……,有人沉吟。
看到此景,凤星源却松了口气,因为以他所在派系在族中的影响力,在当下这种相差无几的结果下,完全可以无视裳浅影的表现,强行把他推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他赢了。
权利、金钱、荣誉、美女……一切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似乎都在向他招手。
“六子凤集凤广你们三个继续追,云升云隐跟我走!嘿嘿!看这妖女还怎么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凤寰宇等人兵分两路,试图从廊道迂回堵截裳云锦。
裳云锦不为所动,身形翩飞如燕,轻灵曼妙。在复杂的回廊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凤寰宇等人包围。
“妖女,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本少爷男人不记女人过,只要你低头认错,今天就放过你!”凤寰宇胜券在握道。
“你说话算数?”裳云锦问。
“当然算数!”
“我也说话算数,不如你看这样可好。”
“怎样?”
瞧了凤寰宇一眼,裳云锦狡黠道:“你给我赔礼道歉,我就放你走。”
“你欺人太甚!”凤寰宇怒极,厉声喝道:“上!”
几个早就摩拳擦掌的少年一齐扑上,他们才不会单打独斗愣充好汉,因为曾经的好汉都被裳云锦打的满地求饶了。
少年们以多欺少,却仍旧有些不敌裳云锦,不一会儿六子就被裳云锦一脚踹进了布满海草和海带的湖中。
“大哥!这妖女不好对付!”
凤寰宇脸色涨红,道:“怕什么!和她拼了!”
几人只顾打斗,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涅槃殿中已经炸开了锅。
“这几个后生小辈怎么这样无礼,居然敢在圣殿之外喧哗……”
“红衣服那个不是小妖女吗?”
“嘿!还真是她。”
“另外几个都是谁?”
两个梧桐宫的官员低声议论,一旁的执金吾凤丘山却已经是满腔怒火,因为他早已认出,殿外的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小儿子,整天游手好闲的凤寰宇。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而且居然连一个女娃都打不过,看我回去教训他……”凤丘山腹诽道。
“殿外是什么人?”凤五方挑了挑全白的眉毛,声音沉静而威严。
殿中的人丝毫不觉异样,殿外打斗的少年却感觉声若雷鸣,如此声威之下几人纷纷停手。
“凤寰宇、凤集、凤广……见过族长。”凤寰宇几人见族长问话,赶忙躬身行礼,态度谦卑。
裳云锦犹豫了一下,也说道:“裳云锦见过族长。”
“裳云锦?可是裳霓裳的女儿?”
裳霓裳正是裳云锦母亲的名字,裳云锦答道:“正是。”
“你虽为遗孤,但也是裳氏一脉的人,今日族长之选你理应参与,来接受圣石的测试吧!”凤五方话落,殿中刚刚安静的气氛又变的嘈杂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大多是不想让裳云锦进行测试,也有对这个声名狼藉的小妖女不屑一顾的,凤星源瞧着走进殿中的单薄身影,虽有几分姿色,但也没有让他太过正眼,在他看来,裳云锦只是来走下过场而已,裳氏的天之骄女裳浅影都不及他,他还会在乎一个野丫头吗?
裳云锦应了声是,就步入殿中,她看到裳浅影并微微点头示意,就走到猩红色的涅槃石前,缓缓运转起心诀。随着她心诀运转,涅槃石红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然后,圣石仿佛燃烧的太阳,炽红的光辉布满整个大殿。
殿中的众人呆住了,凤星源呆住了,就连殿外的凤寰宇等人也都呆住了,这一刻,裳云锦几乎成了全世界的中心。
如此夺目的光芒,凤凰一族整个历史上都极其罕见,而共鸣如此强烈的几人,在之后无一例外都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闯下了赫赫威名。
这个该死的女人!凤星源脸色涨红,却偏偏没有办法,他大脑高速运转,妄图挽回当下局面,这时只听殿上的族长凤五方道:“如果诸位没有异议的话,我在此宣布,裳云锦将成为我的继承人,我族将来的族长。”
当然没有异议,因为没人敢于冒犯那炽烈的光辉。
凤星源本欲开口,却被身后的人扯了扯衣袖,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本来躁动的心登时平静下来。
裳云锦表面神色如常,内心早就懵了,这一时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以至于呆呆的站在涅槃石前迟迟回不过神来。
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成了族中的下任族长?我听错了?好像并没有哎……
“云锦”
“云锦”
“咳……云锦!”凤五方咳了一声,再次喊道,裳云锦一直充耳不闻,于是这次他用了真气。
真气,乃人或者妖经过功法修炼拥有的一丝神气,逆阴阳五行,夺天地造化。
声如雷鸣,正在发呆的裳云锦终于回过神来。只听凤五方道:“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族长发言,众人尽皆散去,殿中只留下凤五方和裳云锦两人。裳云锦头戴大红色的扶桑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凤五方,面对这个以雷厉风行著称的族长毫无惧色。
“我族传于上古,在无序之海已经生活了一千八百余年,一千年前,天圣王大人平定天下,将无序之海赐予我族,在获得至高权利的那一刻,伴生的是守护无序之海的重任,我族祖先历代无不以此为己任,至死方休……”
裳云锦安静的听,面无波澜。凤五方一段旧事讲完,问殿中裳云锦:“你明白你的责任了么?”
“不明白。”裳云锦一反常态道。
“恩?哪里不明白?”
“……”裳云锦脑海中闪过萧索的秋水峰上母亲单薄的影子,她不明白,母亲有什么罪过必须要承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曾经孤单的小孩被其他人孤立欺侮,也只能在黑色的夜里独自去****冰凉的心,她不明白,自己的童年为何不能和别人一样快乐,所谓至高的权力她一点也不稀罕,只是不明白,凭什么自己突然间就要去守护所有人,自己明明是弱者才对啊……
“族长大人……”裳云锦盯着凤五方的眼睛问:“请问你有守护我的母亲吗?请问你有守护我吗?请问我为什么要去守护无序之海,守护那些欺侮我的人呢?”
辉煌的大殿内,两人的目光对视,殿中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有些清冷,寂静持续了片刻只听一个声音道:
“既然凤凰选择了你,那你就有此责任,这和你的身世无关,你也无权拒绝,此是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