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爷爷经常跟我讲鬼故事,至于出于什么原因我一直懵懵懂懂,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清楚。
我小时候一直跟爷爷奶奶睡,因为父亲经常不明不白夜晚出去,所以母亲早就走了。我是被奶奶带大的。
爷爷常隔一段时间带着父亲和小叔出去一次,他们都是在夜里出去,我问奶奶:‘为什么他们都是在夜里出去呢’。
奶奶说,他们是去上班了。
当时的我实在弄不明白夜里面能上什么班,他们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搞的一身泥土,脸上全是灰尘,每次回来他们都会带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被他们锁了起来,视若珍宝。
爷爷最后一次出去是鬼节,当时很多人找他,说有一大票问他干不干。爷爷沉思了很久,他的眉头紧皱,那一会,他吸了很多烟,地上丢满了烟头。
父亲提醒他鬼节不宜出行,这是大忌。
爷爷当时发了火:奶奶的,难道老子不知道。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崴了崴。道:今天不去,以后还不知道那扇门开不开。
父亲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在说了,任由脾气古怪的老头子愤然出门。小叔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他的脑子有点问题,村里的人都喜欢叫他二傻子。老头子总是骂他窝囊,遇到事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知老头子出去后,一夜没有回来。这可把奶奶急坏了,硬是嚷嚷着让父亲和小叔出去找,结果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奶奶知道老头子这一去是凶多吉少了。
老头子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奶奶还在堂屋里抹泪,父亲和小叔急得焦头烂额,他们听到有人急切的喘息声,声音在小院里来回徘徊,小叔好奇,于是跑出去看看,然后我就听到了他的大叫声,好像他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奶奶我和父亲慌忙出去,奶奶只看了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一眼,立马尖叫着昏了过去。
那个人就是爷爷,他的两眼发黑,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面色苍白,一如死人。他的左手没了,也没见那只手流血,衣服七零八乱,上面布满了粘液。
我清楚的记得他的右手里拿着一张丝帕,丝帕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老头子放下丝帕,快速跑了出去,本是年迈的人了,速度却快的出奇。
小叔和父亲还没反应过来,人影都没了,于是小叔,父亲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这一追,就连他们也没有回来。
奶奶醒来之后,拿着地上的丝帕放入了柜子里,用锁锁住了。她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往后的几年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那东西就这样在岁月里一直尘封。
父亲和小叔都不见了,他们出去后像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直杳无音信。
奶奶联系了村长,村里人到处找,河边,井里,各种偏僻角落,硬是没找到。村长说要不
报警吧。奶奶不让,说也许他们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奶奶担心什么,如果报警找人应该会更加方便些。第二天我们在家门前发现了爷爷的尸体,他的尸体已经发臭,断掉的左手奇迹般地长了出来,那手上带着粘液,爬满了细小的虫子,奶奶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怕吓到我。那时我10岁。
爷爷死去得消息如晴天霹雳,在村里炸开了锅,村长带着很多村民慌慌张张赶过来,他们来了以后,顿时傻了眼,很多村名不愿意靠近一点,本来正脸朝下爷爷,他的的脸翻了过来,带着狰狞恐怖的笑容怔怔的望着大家,那个笑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由于极度扭曲脸都变了形,他的手指指甲长而黑,浓如墨。
大家都害怕了,大气不敢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死人,只有虎子的父亲王德顺睁大了双眼看着我爷爷,缓缓他道:大家都先让开,这是尸变,千万不能让尸气上身。听了王德顺的话大家急忙退后,有的往家赶去了。
虎子的爸爸王德顺懂一些阴阳八卦,据听说他的祖上都是道士,专门为人驱魔赶鬼,王德顺小的时候跟着父亲赶过尸,到处东奔西走。
改革开放后,大家都开始讲科学,驱除迷信,很多人都不愿相信道士这一套,他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父亲挣不到钱,家里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等他长大后,为了生活,他再也不做道士了,而是专门卖冥币,为死去的人做一些家具,让他们带走。因为附近几个村里就他一家,生意到还行。
他不做道士,不过父亲教他的东西他到没忘,驱鬼,赶尸的符他还会画,尸变分为上尸,中尸,下尸,这些东西他也知道。
他看到老头子这个样子,立刻就反应到老头子快要变成上尸了,所以让大家赶快让开。
众人惊慌失措,老村长手都发抖了,做了这么多年村长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难道村里闹鬼了。越想越是害怕。
王德顺道:当务之急是要把尸体火化,误了时辰可就危险了。
村长急了,他道:无缘无故人死了,还没彻查清楚不能盲目入土,我们还是先报警吧。
王德顺也急了,看这尸体的变化程度,今天晚上不火葬,怕是有危险,村长没见过鬼和粽子,跟他说老头子快要成上尸了他也不信。这可把王德顺急坏了。
村长执意要报警,他也拦不住,只能跑回家拿了些纸符贴在了老头子额头上,希望能镇住尸气。
毕竟成了上尸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等事了,谁知道那老头子成了上尸自己镇不镇的住,不由得额头蓄满了汗水。
‘来人了,警察局来人了’一个村名喊道。听到警察来了,大家纷纷让开了条道,警察慢慢走了过来。
总算来了。王德顺松了口气,要是再等等,搞不好要发生什么事。
警局里来了四五个人,毕竟村里这种事出现的少,一听到消息,他们立马赶来了。
领头的那个人走向爷爷,看到了爷爷额头上的纸符,好奇的蹲了下来,他记得村里人死了,没有在脸上贴纸符的风俗啊。
手不由自主往纸符上摸,王德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揭了纸符后,一屁股坐下,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撞入他瞳孔的是极度扭曲的笑容,狰狞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身后的几个警察慌忙过去,扶住他,他像是傻了一样,只知道傻笑。
村民碰到这种情况更怕,肯定是遇到啥子不干净的东西了。村长哆哆嗦嗦的说。
王德顺赶紧把纸符贴到老头子脸上,那个警察一直在诡异的笑,不知是不是中了邪,他的面部扭曲起来,村民看到他狰狞的脸,生怕自己也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一哄而散。
那几个警察把他拖到一边,一声接一声叫着,副局,副局。那人只是嘿嘿的笑,片刻都没有停。
王德顺叹息了一声,这种情况他也素手无策,一切只能看那个副局的造化了。
王德顺在老头子身上放满了纸符,他拿着洋火,准备点燃,尸体是一定不能过夜的,一旦过夜,一个粽子就出来了。
他正准备焚尸,奶奶道:慢着。
王德顺停了下来,向着我们这里看过来,他道:大姨,我也是没办法啊,您这一辈子过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若不把老爷子火化,您也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吧。
奶奶扯着我过去,对我说,跟你爷爷磕个头,让你爷爷走好。
我走了过去,跪下,对着爷爷拜了拜,不知道为啥,我就不明不白的哭了。
把爷爷送走以后,过了一天,听说昨天那个副局也死了,死的时候,脸扭曲的不像样子,他媳妇嫌他死的时候丑没让他进门,也怕带进来家里不干净的东西。这件事在各个村里,街坊四邻传的沸沸扬扬。
我和奶奶实在找不到父亲和小叔,没办法我们报了警,谁知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警局里一直口是心非说帮忙找,但就是没见他们派人。
奶奶倒是镇定的很,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和爷爷到处东奔西走,在地下没少钻,碰到的事无奇不有,她在社会各界还是有很多朋友的,特别是古董届和考古届。奶奶跟我说,一日没找到小叔和父亲的尸体,他们就没事。
果不其然,几年后,我和奶奶在赶集的路上碰到了小叔,他在路边昏迷不醒,全身是泥,黑乎乎的一片,一个说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爬出来的,一直趴在那里跟死了一样,要不是他露出了脸,奶奶根本认不出来他。
奶奶雇了一辆脚蹬车把他带回了家,邻居听说二傻回来了,纷纷来串门,他们想看看怎么回事?农村人有了事就爱凑热闹,说是看看,谁不知道他们是看笑话,于是家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小叔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话也不在吞吞吐吐了,原本傻傻的,现在也聪明了,我不由得好奇。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