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换个屋子?”云天梳理着霖长乐的长发,一脸凝重地询问。
能让云天忍受到现在,君浩轩可真有能耐。从把他抬进房间开始,这个人一直在窗口对月当歌,混乱地唱了一个时辰也没停下来,霖长乐的房间正好是君浩轩的楼上,唱得什么都一清二楚。
只要让他安静下来,什么都好说,云天还没等到霖长乐的回复,便放下梳子,推开门一个劲地往楼下跑去。只听到咚的一声,楼下突然安静了,回来的云天一脸轻松,霖长乐也猜出了刚才的响声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君浩轩打晕,扔床上。别人喝酒醉了就是醉了,直接躺着睡觉,君浩轩喝酒反而更嗨,拦都拦不住,就连御心也拿他没办法。
云天收拾着隔天的要穿的衣物,整理好放在衣柜的显眼的右下角,“姑娘,今晚云天得出去一趟,姑娘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已经晚上了,云天还要去办什么事,该不会是君墨尘吩咐了什么。
“云天去哪儿?”霖长乐好奇地问。
“若姑娘以后不挑食,云天就会告诉姑娘。”云天行礼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看来云天也不打算告诉霖长乐她的去处,即便这样,周围的青衣卫也不会这样仍由云天独自行动,好歹这些人也是在三生的地盘上,至少要保证没什么危险才是。
御心蹭了蹭霖长乐的腿,慢悠悠地走出了门,霖长乐纳闷地看着御心,云天也就算了,御心又怎么了?
霖长乐奇怪地走到门口,见御心上了楼梯,这是要去找三生?只见在楼梯路口,君墨尘和御心相遇而过,御心骄傲地走上去,尾巴拍了君墨尘的手臂,闷哼了一声。
刚才御心听到了君墨尘的脚步声,所以才要上去的,拍打只是给君墨尘一个提醒,像是要宣告对方:你欠我一个虎情。
“看来浩轩已经睡着了。”君墨尘牵着霖长乐的手走近了屋子,关上门。
对啊,君浩轩是“睡”着了,被云天给打晕的,但也能安静几个时辰,不如让他一昏到天亮,到时候酒也醒了。
霖长乐奇怪地问:“云天去哪里了?”
“出城一趟,没事。”君墨尘含糊地概括了云天的动向,这让霖长乐有多惊讶,反正天亮前也会回来的。
君墨尘目不转睛地望着霖长乐,使得她有些想躲开这炙热的眼神,以前一直没感觉什么,今天就有些动摇,让霖长乐以为是不是自己酒喝多了。
直到君墨尘询问:“关于望却楼的先生,你知道多少?”
“嗯?”霖长乐歪着头,这个问题的走向似乎有些偏,在照月的这些年,不应该是他俩接触得比较多吗?她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频繁与望却楼有来往。
“我只是担心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霖长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君墨尘的意思是说离三生太近会有危险咯?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最危险的还是霖长乐本身,一方面是霖长乐的性格比较怕麻烦最大化,莫名其妙地事态会让人措手不及,那个时候就特别考验人的毅力和果断。
对于目前的事态来看,对霖长乐自个来说只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后的事她都不知,怎么会向三生那般,有机智的头脑去想千百种方法预知。
“看你这副模样,酒喝太多了?”君墨尘抚摸着霖长乐的脸蛋,微微感觉到发烫。
“长乐没喝多少。”就喝了那么几杯,哪比得上楼下的那个“深宫怨妇”。霖长乐盯着君墨尘的锁骨看得出神,才不小心脸红的。
君墨尘一身墨衣,不像是日常,到像是穿着里衣,套上个外套就过来了。这不是在府上,好歹在三生这边,随随便便穿着到处乱跑,真的没问题吗?
知晓长乐心中所想,君墨尘露出了不同寻常地笑,今晚他也没打算回自己屋里待着,就想看看长乐今晚有何不妥之处。
顿时感觉到生无可恋的霖长乐,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好好清醒清醒,怪不得云天会走得那么果断,果然懂主子,看君墨尘这副打扮,也没打算回自个房间睡觉,今晚的她还能睡得着吗?
虽然也与君墨尘同床过,但之前可没这种紧张的感觉。霖长乐尴尬地站在窗前,吹吹风转移自己的脑内剧场……
君墨尘将外套批在了霖长乐身上,问道:“想他们了?”
霖长乐点点头,中秋佳节本来就是亲人团聚,在她记忆中不知有多少年没与家人团聚过,只有和师傅师兄一同过节,回到霖府之后也是孤独一人啃着没有味道的馒头,望着圆月,只能想象手里的馒头就是块月饼。
也不知道这些年,霖长乐是怎么熬过来的,表面不说,心里得积怨着多少。霖长乐抬起头,看着君墨尘,忍不住问:“长乐想知道,这些年你有在等吗?”
听到霖长乐语气中的犹豫,君墨尘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不言不语。
霖长乐意识到君墨尘是真的不愿回答,可她脑内的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的旧时光,霖长乐只好用笑化解君墨尘的沉默。
“以后再说,好吗?”君墨尘招架不住霖长乐的笑颜,但关于这些年的事,实在难以说出口。
若不是因为那天白如月责怪霖长乐,也不会让霖长乐有所顾虑这件事,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谁知君墨尘却不愿告诉她,莫非君墨尘在想什么。霖长乐此时的心情有些压抑,明明白如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此明白君墨尘,她却什么也不知道,活生生被当作傻子,比直接伤害来得更痛……
霖长乐赌气,吹灭了蜡烛,走到床边把纱幔拉下,钻到被子了,安静了数十秒也没了动静。第一次,让霖长乐觉得自己不会看气氛,问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反倒是自己赌气,怎么想都是自己没气度,实在丢脸。
纱幔外一直没有动静,霖长乐好奇地掀开被子一角想探个究竟,谁知,那人掀开纱幔,很自然地躺在了她身旁,抱着裹在被子里的霖长乐,就如同抱着个粽子一般。
霖长乐往里靠了靠,越是往里靠,君墨尘就越往里挤,既然不回房睡,那多安排一个房间有何用。
“我既然不知,何时开始你也如此耍脾气。”君墨尘低沉的声响传了过来,“真想知道,没有我的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这丝话语中居然会参杂了君墨尘的个人感情,霖长乐探出头来,却看不清楚面前的人。
“长乐没有美人陪。”霖长乐悠悠地蹦出了几句话,说得没底气,引来了君墨尘的笑声。
“这醋坛子酿了好多年,闻起来似乎有些酸过头了。”
听呐,能从君墨尘口中听到这种情话,霖长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说起来,曾经不就是被他的声音所迷惑的吗?这君墨尘也是个不好惹的男人,自从相遇以来,迷惑了多少女人,霖长乐倒像个开挂的人,一路都没拼什么,就莫名其妙变成现在的局面。
霖长乐转身,头压住君墨尘的手臂,使得他动弹不得,本以为能让他闭嘴,谁知君墨尘反而更享受,他根本也没打算移开。
“怎么?”君墨尘用暧昧地语气询问。
明明看不清楚,他怎么就清楚知道她的脸在哪里。霖长乐低下头,卷缩起身子,到现在还在为刚才的事赌气着。
“你就这么想知道?”
那当然了,霖长乐哼唧了两声,就像御心赖皮的模样,真是主仆同心。但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也是压抑得很,霖长乐轻微地摇摇头,说:“长乐现在不想听了,等你开心的时候再说吧。”
安静了几分,君墨尘才回应了一声:“嗯。”
霖长乐闭上眼,轻轻地呼吸传至君墨尘耳里,未睡着的他就这样注视着,直到霖长乐挪动着被子,活该把自己包成这副模样,才过了一会儿就有些热了。
迷迷糊糊地霖长乐踢开了被子,君墨尘拉拢被子,又把它盖在了长乐身上,自己也移动着身子,钻入被子里。难道喝了酒没耍酒疯,比起君浩轩来好太多了。
霖长乐皱眉,以为抱着被子,虽然嫌弃这“被子”太硬,但还是选择不动,闹了一晚上实在没有精力了。
君墨尘抱着怀里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