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一块地皮,这些钱,够吗?”闹了一阵,丘魏雪拗不过他,只得放过裘叔陵,问道。
“再多十倍,就差不多了。”裘叔陵贼兮兮的笑着说,颇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心中暗想真是纯洁的小女生呀。瞧她的模样,分明对买块地跃跃欲试,颇为心动。哎,自己一直投其所好喊她姐姐或神女姐姐,是不是太卑鄙猥琐了些?即便她有些时候很不通人情,毕竟救了自己。而自己,似乎从没有真的想过跟她推心置腹。甭说是她,便是大胖吉米妃丽他们,自从兽潮之后,自己又何尝敢推心置腹呢?两世记忆这个秘密,若想永久保持下去不泄密,似乎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啊。唉,利用这么纯洁的小女生,惭愧惭愧呀。反正没有第三人听见,还是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吧。“魏雪,你不会真的想买一块地皮吧?”
丘魏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裘叔陵可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见裘叔陵脸上敛去了笑容,一脸的郑重,又有些觉得奇怪,叹息道:
“多十倍?好像是近期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搞个社团,本来是想玩玩,有种事做。却谁知真做起来才明白,根本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啊。倒是你,每每出人意表,好像是有出不完的主意,眼皮一眨,就能想出一个点子。跟你呆久了,见多了你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的点子,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似的,人家都忍不住有些自卑了呢。”
丘魏雪一边叹息,一般脸上破天荒的展现出她多愁善感的一面。“就好像我要抢着做会长,可我真没想过怎么去做一个会长。倒是你,总是那么有主见,有主意。本来我信了你公用金积累的言论,感觉你说得真好。可听你这么一反问,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的,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对我的坦诚。谢谢你。”
“谢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谢谢,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其实,我不是坦诚,只不过我习惯了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别人或许以为我游戏玩笑,你却说我坦诚,我真的不好意思呢。谢谢你能相信我。真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这可不像你哟。”
“是你先跟我客气的呀。好吧,我承认,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了一些可能容易让人……啊,反正有些高调吧,其实,我只不过试图勾画出些美好的蓝图,好给大家一个理由,一个不把钱都分了的理由吧。我们这些人嘛,当然,不包括你啊,你毕竟只是初来行走江湖,以前在师门里可能遇不上这些杂七杂八的麻烦事。我们呢,别看都不大,其实你看看赖尘,罗成,杨华,迟船头他们就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青川城里最底层讨生活的。底层呆久了,便几乎看不到希望,只能沉沦,堕落,最好的结局,或者就是成为街上的痞子,小流氓。不好的结局,也就是横死街头啊,被人贩子卖走啊之类的。好比我,如果遇不上你,谁知道在合川会发生什么事呢?可我遇上你了,是我的幸运。你又来到了青川,还想搞个社团。我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也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想搞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玩票。我只知道,你的这个念头一起,我,我这几个在街上认识的小伙伴们的幸运来了。什么幸运呢?可以改变生活的幸运,终于降临到我们这一帮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人身上了。那么,我有责任,也必须帮你把宗师会尽量搞得正规一些,长久一点,不至于昙花一现,幸运变成泡影。”
“什么?我……我怎么又被你绕糊涂了?”
“你慢慢听我说就明白了。宗师会要做就认真的做。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开始,固然千头万绪,最重要的却是打好基础。基础夯实了,宗师会慢慢壮大,走向正规,走向富裕,走向超脱人生的舞台,就变得简单了。”
“啊?”
“宗师会的本质,是社团,是私人组织。社团的基础是人,有了人社团就有活力,有活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能发展。别看现在我们人少,但再少的人也是社团存在的基础,只是我们的基础略有些单薄罢了。单薄不可怕,慢慢来,单薄的基础总会夯的厚实,势力自然也会壮大。所以,我们眼前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夯实基础。怎么夯实呢?简单直接的说,就是要提高每一个人的实力。什么实力?用街头的话说,就是打架斗殴的实力。只要你能打,只要你敢打,就能打出一片天地。”
丘魏雪默默点头,只听裘叔陵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我刚到青川的时候,想的很简单,做个小买卖,养活自己。很现实的想法,我也真那么做了。但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不到一个月,我就赔进去五千钱,彻底变成了一个穷光蛋。五千钱,是三老留给我的全部财产,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的,被各种各样的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生生的从我的手里夺出去。想要保住自己的东西,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很可怜?我想好好做事,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过上体面的生活,可冰冷的社会现实却逼得我除了铤而走险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就铤而走险了。我先一棒子打翻了一直黑我的黑心老板,捞到了我的第一桶金。然后我又敲翻了一直剥削我的稽查队的混蛋。这是我的第二桶金。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把所有曾经欺负过我的全敲了一遍闷棍,我自己也就在青川城混得风生水起,有了点小小的名气,身边也聚起来一帮的兄弟。可我还是太天真,所以我被乌黑卖了,如果没有遇上你,我肯定就万劫不复了。所以,不论是谁,只要惹到我,我是不会客气的。现在的人,有钱就趾高气昂,好哇,你不是有钱就任性吗?我就把你任性的底气给拿走。而他们任性的底气,当然是因为手里有几个臭钱了。钱臭不要紧,到我们手里就不臭了。不要以为我就钻钱眼里了,其实,我是在拯救他们的灵魂。呵呵,你别笑,等着看,他们没钱就会老实的。我的这些破事,没见过的讲给你了,见过的你都知道了,就这样,没啥复杂的。至于那些小兄弟们,当然也各有各自的故事,都是不得志的,现在也都聚在了一起,你也都认识了。别看都只是半大孩子,可哪一个胆气也不差,义气也不差,就是本领差。本领差要改变,只能靠你。所以,全靠你了。”
“靠我?”
“当然靠你,你是名门高徒技艺傍身呀。手指缝里露出一点点,就够我们吃得饱饱的呀。”
“你想让我教你们武功?你别天真了。师门技艺不得轻传。我愿教给你,是因为我是你引荐人,你要拜入无极宗才可练习的。至于他们……”
丘魏雪在想怎样措辞的当口,裘叔陵说道:“师姐,不是我想你教他们。是会长姐姐你为了宗师会的发展而提高会员的实力,是不是?师门技艺不能轻传,这我懂。可总有能外传的最基础的大路货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求大路技法也无路可投。不然,怎说你的出现是我们的幸运呢?”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怪不得我一说,你就巴巴的把会长让给了我。”
“哎,可不是我让的呀。你是宗师会的创始人,我只不过适逢其会,有幸帮到你罢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你总说我是名门高徒。名门高徒总得讲点排场吧?就是最基本的技法,也有独有秘决在里面吧?建个演武场不为过吧?可你怎么又说……嗯,我从你话里,听出来你似乎并不想建总部?”
“不是不想,而是现在不想。学东西不一定非弄得那么正规吧。难道只有在演武场上才能学武吗?我跟你打了一路的架,不照样学到了好多东西?咱们现在的重心,是提升实力,而不是建造总部。一定不要拘泥于成规,要开放眼界,因地制宜,因时而动。”
“我就奇了怪了,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要留下公用资金来筹备总部的吗?现在又不支持建,那你留下那么多的钱做什么?还非让我管,你想收买我?”丘魏雪一指裘叔陵的鼻子,惊诧的说道,“你不会真打的这么龌龊的主意吧?”
裘叔陵两眼一翻,无奈的说道:“姐姐,你可真能瞎猜。我就奇怪了,你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吧?一群劳劳碌碌为了活命而几乎看不到希望的人凑在一起,就算是为了激励,也总要给人一个目标吧?可目标不一定马上就要实现啊。会长姐姐,你可是一会之长,千万不要迷糊啊。建总部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但现在的目标,不是建总部,而是拉队伍。拉队伍你不得钱呀?有钱好办事啊。一总就那么点钱,还当场都分了,你怎么凝聚军心?恩?”
“哼,迷糊也是被你忽悠的。”
“嘿嘿,我哪里忽悠了?我是帮你尽快壮大实力呢。咱们宗师会的第一桶金,就是你手里的公用资金。有了这第一桶金,宗师会的日子就好过,手头有钱,有备无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潜伏起来,悄悄的提升每个人的实力。等到有那么几分自保的能力后,我们再大张旗鼓的打出宗师会的旗号,咱谁怕谁啊。笑傲青川风云,唯我宗师会独尊也不是梦啊。所以现在嘛,首先练功,每个人都要拼命练功,提升自己。其次盯紧大水和乌黑。这两个人,是我们目前仅有的金主。控制住这俩人,我们宗师会就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慢慢的吊着他们,不过分刺激,免得逼其孤注一掷。又不能弃之不管,让他们轻易脱离我们的控制。你可要调配好人手,掌握好尺度,抓紧了他们两个哦。”
“哦,原来如此。我抓紧他们两个?那你呢?你怎么又……”丘魏雪两肩一耸,意思是你把我推到前台,你自己倒躲起来,太也不够意思了吧?操心费力的事我来,坐享清福的美你受,亏你还是个男儿汉,也太厚颜无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