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叔陵口说去东大街,其实根本没去成。因为,他才走了没几步,便见监视类延辉的小兄弟迟船头飞跑了过来,面带忧急之色。看到裘叔陵,跑的更快了。“你慢点,怎么了?”裘叔陵问道。
“三哥,不好了。类延辉那小婊子言而无信,带着人报仇来了。她根本就没有回学堂,在路上的时候,她遇上三个人。跟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就往这边来了。我瞧事儿的兆头不对,就先快跑回来报个信。三哥,来人高大强壮,咱们还是躲躲吧。”
“三个人?什么人?说了什么?”
“离得远,听不太清楚。那仨膀大腰圆的,一看就知是混子。我不认识,那小婊子是在秀水街碰上他们的。秀水街咱们一般不过去。”
“是吗,秀水街的混子?类延辉跟秀水街的混子有来往?呵呵,事情越来越好玩了。躲什么,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躲开呢?不过,为安全故,你快去找人,这里有我应付。”
“三个,你自己行吗?”
“怎么不行?别忘了,咱们会长大人还在呢。会长大人,可是名门高徒,武功高强。让你去叫人,只不过是为了策应罢了。快去快去,不要误事。”
“好来。”迟船头答应一声,气喘吁吁的又跑走了。裘叔陵支开他后,转身也往回走。来到院内,却见丘魏雪正自绕着院子打转,显然思索着什么,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那管心萍却斜靠在门边,眼睛盯着丘魏雪。丘魏雪走到哪里,便盯到哪里。
“师姐,有事跟你说,你快过来。”裘叔陵急忙招手。
“你不是去东大街吗?怎么又回来了?”丘魏雪问道。
“跟我来,有好戏看。”裘叔陵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丘魏雪便走,顺手把大门给虚扣了起来。“怎么了?”丘魏雪冰雪聪明,知道若没有大事,裘叔陵不会这等小心。
“嘘。先躲起来,瞧台好戏。”裘叔陵拉着丘魏雪藏到隔壁的拐角处,示意丘魏雪仔细观察。
丘魏雪哼了一声,说道:“鬼鬼祟祟,真不知你又玩什么花样。我可告诉你,刚才我仔细想了,你说的事,咱们不能干。我无极宗乃堂堂的名门正派,宗师会也不能往邪路上奔。弄什么花堂?花堂那等肮脏地方,都灭了还来不及,绝不能出现在宗师会里。这事我说了算,我说不行就坚决不行。裘叔陵,我看你的思想,存在有大问题,十分以及非常的不健康。我要好好的给你洗洗脑子,免得你做错了事,走差了路。须知无极宗门规森严,半点行差错步,就定罚不饶。我是你的引荐人,可不想被你连累。”
裘叔陵笑眯眯的转头看着丘魏雪,见她十分认真,说到名门正派的时候,胸膛挺的笔直,要多自豪就多自豪的模样,十分的可爱。笑道:“你是会长。会长说啥,咱就干啥。放心,我一百个支持你。知道你关心我,谢啦。”
“你……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要搞什么花堂。你,你怎么又同意了?墙头草随风倒啊你。”丘魏雪满面不可思议的说,心底里却因为裘叔陵的直言感谢而暖和和的。裘叔陵贼笑说道,“嘿嘿,我是故意来试试你立场的。”
“你这人什么人啊你。”丘魏雪照着裘叔陵的屁股就是一脚。
“喂,自来只有我踢人。自从认识了你,反过来了,天天被你打。怎么,瞧着小爷的臀型优美,爱不释脚呀。我什么人,我是相当的的好人。你还是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吧。花痴。”
裘叔陵一句话气得丘魏雪鼻孔里几乎冒出来黑烟。花痴?我花痴?我对着你这个乞丐小流氓发花痴?气死我了。“你……皮又痒痒了是吧?胡说什么呢?你先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自打进入青川城,我怎么越看你越像小流氓,大无赖,没皮没臊没脸,整个儿就是一个……”
裘叔陵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人来了。咱俩的问题,一会儿再解决。先看戏。”丘魏雪一个肘撞,迫得裘叔陵松开手,冷笑道:
“看戏?不就是你才支走的类延辉吗?她领着这仨莽汉……,噢喔,她这是回来找你报仇啊。你不是十拿九稳吃定她了吗?还几乎咬着人家的耳朵垂,就差没亲上去了?你就这样吃定她的?还吹什么三言两语,各个击破,先分化再解决。我呸。”
“哎呀,拜托你声音小一点。你懂什么?我是故意给她一个犯错的机会。当然,也是给我们留一条看清她嘴脸的道路。现在基本看清楚了,这类延辉,两面三刀,不能轻信。对咱们来说,好事呀。”
“哼,好事?你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活了,还真是好事呢。你瞧,那几个莽汉,气势汹汹的,一等不拆了房子才怪呢。”
“拆,让他拆。反正房子是乌黑的,又不是我们的。不让他拆,岂不便宜乌黑了?”
“你……我直接跟你无话可说。”丘魏雪心里这个郁闷啊。跟裘叔陵说话,就是累。他思维跳脱,直接没边没沿的,根本就不能以常识来判断,以常人来对待。
“无话可说不打紧,有事可做就成了。咦,踢门了,踢门了。呸,怎么只做了个样子,又停下了?没劲。”裘叔陵本来见来人抬脚踢门十分兴奋,可谁知才抬起脚就又放下了,不由大为失望。
那类延辉带过来的仨人,打头的是一个膀大腰圆戴皮帽的壮汉,满脸黝黑,下巴底下,一圈儿的肥肉,一动就哆哆嗦嗦的颤动。说起话来,声若洪钟,嗡嗡作响,就跟打雷似的。
“小类,你说的就是这家吗?这是谁家?我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好像……好像是乌黑肠的小家。水哥,当时乌黑肠弄那小桃红做小,你不还来祝贺过吗?就是这家。”
“对对对,就是乌黑。乌黑以前,在学堂里揽过工,就是他。不过,好像他现在跟了一个什么公子……”
类延辉仿佛才记起来什么,大声说道。
那壮汉水哥一脸的不屑。“我说小类,你怎么越混越倒退,连乌黑肠这样的人都摆不平了,竟然被他摆了一道。乌黑肠,也就是这几年四处巴结,才有点人模狗样了。要搁前几年,他想趴在我水哥面前舔地都不够份呢。小刚,去,把乌黑肠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黑心肠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敢欺负我大水的小类妹妹。去,叫他出来。”
“水哥,小妹都让那乌黑肠欺负了,直接提开门进去揪他出来不就成了?还有,那个什么公子,肯定还在里面没走。那公子还要折磨心萍呢。”类延辉十分的积极。
“你懂什么?水哥是讲面子的人。”小刚呵斥类延辉道,“乌黑肠说啥也在北城算有头面的。水哥这叫先礼后兵。”
“呵呵,小类啊,不要急。等乌黑肠出来,看水哥给你出气。”大水呵呵的笑着,满脸的肥肉,一阵乱颤,跳荡不停。
“混子不打架,反而讲理,还先礼后兵?”裘叔陵摇头说道,“这几个别看生的凶,肯定外强中干。连乌黑这号的都讲什么先礼后兵,一看就没胆。一会儿我倒好好想想该怎么收拾这帮子软蛋。”
“别说了,人都进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看。反正里面除了管心萍,又没什么人,正好看热闹。”
“你可别乱讲,乌黑家的可还在里面呢。”
“你说小桃红?我知道她,她在里面吗?在里面管我什么事?”
“乌黑名义上,可是你手下的人。”
“你也说了,那是名义上。他还不是呢。再说了,你瞧那肥猪,连踹门都不敢,闹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两人一边谈谈说说,一边靠前上去。这时候赖尘和杨华早领了人飞跑而来,手里一人一条棍棒,倒也煞是整齐。人到了就好说了,裘叔陵心中大定。别看蚂蚁小,蚁多咬死象。咱们十几个人一齐下手,还怕打不死你们仨夯货?当下指挥着各人埋伏好,约定一声令下,乱棒齐出,先打倒再说。
院子里一直安静,悄悄的,似乎好像没什么人进去似的。那小桃红,也只是尖叫了一声,便再无生息。裘叔陵伸出头悄悄看时,却见那大水和颜悦色,正跟小桃红说着什么。那小桃红也有说有笑的。倒是管心萍跟类延辉两个,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的,各自鼓气,却也没有动手。
忽听大水高声说道:“你们两个,别大眼瞪小眼了。你们都被那厮给骗了。小桃红方才说了,那厮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街上混子。黑肠不知有什么短处被那厮拿捏住了,才跟他合演了一出戏骗你们的。小类妹妹,小萍妹妹,你们好好想一想,乌黑找了你们出来,是不是没有碰你们?他也是被逼的。你们两个闹翻,也是那厮使的计策。”
管心萍气愤愤的说:“那王八蛋小瘪三真是街上混子吗?踢得老娘胸口好疼。大水哥,只要你捉了那瘪三来让老娘出得这口恶气,老娘就跟简老板面前替你求那转运的活。小类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哈哈哈,本该如此。你们俩则能生分呢?还不是那小厮挑唆。小萍妹妹,那厮真才走了没多久?”
管心萍咬牙切齿道:“是。现在想来,想必是那厮知道大水哥要来,提前溜了。真是没胆鬼,就知道欺负女孩儿家。见着大水哥这样的英雄好汉,就屁滚尿流先逃跑了。”
大水仰天大笑,一把搂过小桃红,死命的在她胸前狠狠揉了几把,说道:“小刚小烈,你们两个去把那小瘪三给抓过来。记着不要打死了,要紧须得两位妹子亲自出气。小桃红,我若抓了那瘪三,你如何谢我?”
“死鬼。”小桃红一把拍掉了大水作怪的大手,“你问我们家乌爷去。我是个娘们,能懂得什么?至于那小瘪三,还不是水哥你一句话的事?”
大水哈哈笑道:“说得好,小刚小烈,你们还不快去?把那小瘪三给我抓过来。哈哈,娘们别的可以不懂,娘们的事必须要懂。来,哥哥先和你们耍耍去。”
他满面红光,色急之下顾不得两手下离开,早探右手入得那小桃红胸怀。左手一张,又搂过了类延辉,口中乱叫“宝贝,小类妹妹,桃红儿姐姐”,又摸又抓的,未及进屋,早抓得两女大呼小叫的乱喊起来。管心萍呸了一口,骂了一句“牲口”脸红红的,转身要躲。就在这档口,小刚小烈已经拉开大门,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