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阳笑着看了一眼李子溪,说道:“李师弟还真是厉害,在这个越府里,还没有几个人能在嘴巴上占到那吴仁品的便宜。”
“吴仁品?”李子溪饶有兴趣的说道,但名字乃父母而取,也不好嘲笑别人的名字。
两人走出西院练武场,随即绕着整个西院散步参观。
“这西院,是越府弟子修炼的场所,东院是家属居住的地方,不过师弟初来乍到,又是小姐的朋友,自然住在了东院。”周子阳介绍道。“这边是书院,里面有很多技法和功法,不过我们越府都是修炼的道家的九转归元诀,这也是我们越家与其他世家不同之处,因为我们是道家世外世家,名义上我们还是属于道家的。不过因此我们也有道家的修炼功法。”
“九转归元诀?道家弟子也是修炼这个吗?”李子溪问道。
周子阳自豪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道家外门弟子修炼的功法,正是九转归元诀。如果想要修炼更高的功法,需要在三年一度的外门会武中胜出,才能进入内门弟子,而且天资卓越者,才会修炼更高的功法,因为这九转归元诀也是很难修炼的。而那内门弟子,也有会武,不过我们就很难了解到了。据说内门弟子会武杰出者才能拜入四脉,直接以紫霞长老为师,是为亲传弟子,想想都让人振奋,可惜师兄天资愚钝,这些不过镜花水月一般。”周子阳叹息一声。
“大师兄不必如此,事在人为,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李子溪随口说道。
周子阳笑着说道:“师弟虽然从乡野而来,但是每次出言,总是一语中的,恐怕另有高人相授吧?”
李子溪无辜的笑了笑,说道:“我家只有我爷爷一个老头子把我拉扯大,而且三年前还去世了,越香把我房子烧了,我才来越府的,可真没什么高人指点。”
周子阳惊讶道:“原来如此,越香师妹性子稳重,怎么会烧了你的房子?”
李子溪刚想回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到一个黑衣人如轻燕一般从院房上一掠而过,几个护卫和弟子正在追赶。
“大师兄,是不是招贼了?”李子溪问道。
周子阳说道:“不可能,越家有师父千机阵镇守,不可能有人闯进来的,恐怕另有蹊跷,随我看看。”
两人紧随其后,也追了过去。
没走多远,两人看到那些弟子护卫都停住了脚步,东张西望,周子阳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为首一个弟子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师兄,刚才有人在中院附近鬼鬼祟祟,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可追到这里,那人行踪全无。”
“好,你们在看看周围,我去禀告师父。李师弟,你先回去休息吧,就此别过。”
“师兄慢走。”李子溪送走了师兄,一个人回了房间。
两人匆匆分别,李子溪在房内游手好闲,显得很无聊。
他先是把自己那把剑拿出,因为没有剑鞘,索性找了一条长长的白布把它包裹起来,而每次触摸这把剑,似乎心里都有一些东西被揪出来,那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李子溪把剑包裹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却也并非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心里似乎涌现出很多东西,说不出来的潮湿感。
不过他并未多想,叹了一口气,便去翻看书柜,里面很多都是一些天下风土人情相关的书,李子溪从小听爷爷说过外面的事,颇感兴趣,拿着那本《江湖风云录》,看了起来。李子溪走到院子里的,坐到那石凳上,颇有些书生模样的翻看起来。
天下中土九州,幽州,青州,扬州,冀州,并州,交州,荆州,益州,雍州,荆州。除了这中土以外,另有雍州以西的西荒,那里幅员辽阔,不过沙漠高山居多,人烟稀少,但是并非荒无人烟,天下赫赫威名的天山剑派就坐落在西荒的天山之上。而南疆与东瀛更是有些神秘莫测,这本书只是随意写了写当地的地理状况,却并非有其他具体描述,而北原则是“比起西荒来说,北原才是真正的荒无人烟。”但是虽然也有一些牧民生活,但是修真世家确实是一个都没。
那本书写的生动有趣,而李子溪对此又颇为感兴趣,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李子溪伸了一个懒腰,把书收起来。此时门外进来一女子,仆人打扮,娇小可爱,端着一些饭菜,送了进来。
“公子,用膳吧。”那女孩说话声音略显稚嫩,但极为好听。
“好,放这里吧,你是?”
“哦。我叫晴儿,以后你的饭菜都是我送,这是老爷吩咐过得。”
李子溪点了点头,看着晴儿离去的背影,心中略微感到一些温馨,又有一丝孤独,似乎那把剑在慢慢的影响着他,不过李子溪是并不知道的。
酒足饭饱之后,李子溪出门散步,他想要去找越香,但是想到此地不比北原,她毕竟世家小姐,直接去找显得有些无理。爷爷也说过,“江湖红尘多烦礼节,自在逍遥于本心”。有很多事情知道但不代表明白,往往真正经历到,才会领悟。
李子溪装作散步一般在越香院落门前来回走着,月亮高高挂起,夜幕下的越府也显得幽静寂寥。
越香此时也要睡了,她白天在自己房间修炼了很久,刚刚用膳。她很喜欢窗户外的风景,很喜欢,今晚月色迷人,地上撒了白色一片,仿佛北原一般。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看到李子溪。
越香叹息一声,她本修炼有些疲累了,但是看到了他,总是要出去的。
李子溪看到迎面走来的越香,刚刚洗完澡一身略显随意的装束。月光洒落在她的头发上,仿佛银河一般璀璨绚丽,目光闪烁有神,似风情万种,又似清莲不浊。冷漠、凄清、又带着一丝丝惆怅。雪莲花一般的颜色,雪莲花一般的香气。她慢慢的走近,用着如同冰山雪莲含苞待放一般的眼光看着李子溪,而李子溪站立在那里,仿佛看呆了一般,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在博学的爷爷口中听过,这样的女子。若非要找出与之相接近的女子,也许是爷爷一次酒后,所说的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东瀛女皇。
“我睡不着,便出来想找你。”李子溪半天才应声道。
“直接进来便罢,何必在这里彷徨。”越香随意的挽了挽秀发,说道。
李子溪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到:“毕竟今夕不同往日,我若直接进去,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
越香表情有些古怪,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刚刚有些疲态的眼光也变得明亮起来,变得有些冰冷:“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别来了,被人看到在我门前走动,也是不好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回屋后的越香,端起一杯茶,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李子溪,那眼光中除了单调地冰冷,似乎还有另一种色彩。
她最后看到的,是李子溪在那里失落的犹豫一会,离开的背影。
越香好似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面无表情地睡下了。女孩睡下的时候,月亮也渐渐的变得暗了起来,淋淋漓漓的小雨飘落起来,随着料峭的春风吹起,细细去嗅,仿佛闻到了泥土的味道,还有雪莲花的香气。
而越香的杯茶,还摆放在桌子上,只是里面,都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