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大陆,中土九州,尤其以北方幽州为大。虽愈发往北,气候愈发的寒冷,但是这并不妨碍修真者去往那神秘而又广阔的北原去探究一番,如若运气颇好,得一上等宝物,岂不美哉。特别是这近百年来,江湖传闻“明月出天山,天云生北原”,众多的修真者开始往北方而来,以至于在幽州北部慢慢的开始出现一些小的城镇,故而幽州也慢慢的扩大。
虽说北原比起中土更为广阔,但是人迹罕少,北原往南方一些,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谓是天苍苍野茫茫,偶尔有些游民部落。而北原北方,则是几无人烟的冰川之地,不过北原东部、幽州以北的地方,则是山峦叠起,寒树郁葱。风景不及那中土扬州雅致,倒也是别具一番北方风味。
时值春日,那在北方尤为明显的春寒更是与那南方炯有不同,萧瑟的寒风吹过山峦,吹过依然苍绿的树林,沿着冰封的河流,吹向远方。
那一股寒风吹来,一位正在冰河上的少年也是猛地一哆嗦,他左手拿着一根类似长矛的棍子,一端绑着锋利的铁矛;右手握着一块石头,一下下敲打着长矛的一端,正是要把这冰面凿除一个窟窿。寒冷的地方就是这样,大山大河给予丰富的物产,但是常人想要获得却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少年一边敲着,随着敲打声慢慢的唱起了歌——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歌声飘荡在群山之中,在凛冽的寒风中似乎多了一丝生机。
“好嘞,哎呦,可累死我了。”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喘着气,看着凿好的冰窟,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回河边的草屋拿出鱼线,顺带搬了个木凳,坐在那里开始静静的钓鱼。
那少年名叫李子溪,从小就在这北原河边伴着爷爷一起长大,不过三年前爷爷去世,李子溪难过了好久,不过后来也慢慢想开了,爷爷临终前一再嘱咐自己好好活下去,并且告诫自己一些道理,李子溪当然不能整日活在伤痛之中,他在后山给爷爷立了个墓,不过他却不知爷爷名字,只得写着“爷爷之墓”,时至今日,李子溪还每日都去看望爷爷,每日打到多余的猎物,都会煮好了给爷爷送一些过去。
“哎,今年的鱼都干嘛去了,难道都被上游的那些牧民给吃光了?”爷爷每次钓不到鱼都会这样抱怨,久而久之李子溪也养成了这习惯,不过今年的鱼确实比往年少了不少。“难道又要去打猎么?”李子溪嘀咕道,天气寒冷,打猎也很难,只有到了夏季会好一些,不过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李子溪而言,懒惰比寒冷更可怕。
“不行,必须得去了,这熊皮做得衣服都已经穿了三年了,这还是爷爷留给我的,都破成筛子了,明天还是去打猎吧。”李子溪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过直到太阳落山,李子溪都没钓到一只鱼,又骂了一遍“上游那些放牛的”,嘀嘀咕咕的回了房。
小草屋房间对于一个人来说算是比较宽敞了,一间放着床,一间用来吃饭做饭,只是中间的饭桌有些奇怪,亮亮晶晶的,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冰桌。那旁边的书柜上还摆放着很多书籍,杂集古籍五花八门,房内来零零散散放着一些打猎钓鱼之类的工具,自不细说。
李子溪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咕咕叫的肚子,毕竟十五岁的少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以前爷爷刚去世那会饿的不行又打不到猎的时候,雪都吃过,只是如今年龄大了,就是饿一顿明天打猎吃好的,也不想再吃那生涩冰冷而且无味的雪了。
伴随着咕噜叫的肚子,李子溪也渐渐入睡。
第二天天微微亮,李子溪就被饿醒了,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吹得窗户滋滋作响,他又缩了缩被窝,又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敌不过饿的滋味,不情愿的起身收拾行头,往深山走去。
“今年怎么这么冷,都春天了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别吹风了。”李子溪一边走一边嚷嚷着,他那一身熊皮大衣,每次山林都会被那小树枝划破几次,毕竟太老旧了,他左手拿着一根木棍敲打着低矮的树枝,右手拿着他专门打猎用的长矛,长矛一端绑着一块笔直黑铁,背上一把弓箭,颇有些猎人架势。
往深山里走了大概几里路,李子溪实在累的够呛,“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太累了,哎呦。”李子溪把长矛棍子扔在一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了看周围,除了高耸的树林,满眼都是白色,什么活物都看不到,但是仔细听去也能听到远方传来的野兽叫声,只是不知道自己打不打的过,突然,李子溪听到了呼吸声,那呼吸声粗重有力,显然是头猛兽,而且仿佛近在咫尺。李子溪顿时愣住了,他哆哆嗦嗦的想去摸那把长矛,却只听身后发出一声低吼。
“我靠,不会吧,熊,这是熊,找半天找不到却现在出现,这分明是偷袭!”李子溪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次,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要被熊吃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但是确实没什么可回顾的。“不行,我还没活够。”李子溪心中默念冷静,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不过自己是靠着树的,根据呼吸声大小判断,那熊离自己估计也就一丈,好在身后的树够粗,能挡住自己的身体,恐怕是刚才自己怨天尤人的抱怨声引来了这头熊。
李子溪想好对策,这种战斗往往瞬息万变,要么被吃,要么吃了它,那只熊慢慢靠近,越发的走进,那棵树就越挡住了它的视线,它变向的时候,就是李子溪出击的时候。
“拼了,反正不是饿死就是被吃,被吃了还就救一只小动物,多好。”李子溪想定,仔细听着熊的声音,那熊分明是在往自己右边靠,他转而往左慢慢移动,抓起地上的长矛,等待着熊的一击。爷爷说过,抓敌破绽,后发制人。只是那熊也是个耐心的,绕了半天就是不上,李子溪心想是不是这熊睁眼瞎没看到自己,刚想到这,只听后边一阵风声,那熊盯着李子溪右腿扑了上去,李子溪反应够快,立即缩起右腿一蹬,身体像一个弹簧一样弹起,顺势从左手边出击,一挺长矛刺向那熊的肚子。李子溪虽然平日里懒惰,但是如果这样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至少他聪明而且果断,那长矛还是爷爷得,那一头一块近三尺的黑铁直接顿时刺入熊肚子两寸有余,那熊顿时吃痛,也是红了眼,低吼着。李子溪也顺势来到熊的对面,背靠着那棵大树沉着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