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叶曦站在高高的楼顶。扑面而来的风带着冬日的寒意,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身上灰色的风衣被吹的‘啪啪’作响,风衣下那件原本最喜欢的蓝色衬衫如今却变得空荡荡的。
是不是又瘦了……
嘴角漾着苦笑,瘦不瘦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早已不是那个白白胖胖,整天想着怎么减肥的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摸着脸,好多天没刮胡子了,有些扎手。摸到眉尾凹凸不平,是那道疤痕,似乎是上高中时留下的。记得当时有个少年,笑起来脸上会有酒窝。他的手很冰,贴在受伤的额头很舒服。
颓然的垂下手,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迎着风,他抬腿站上了高高的围栏。
扬起头,夜空黑沉沉的,没有星星,只有掩在乌云间的玄月。垂下头,楼下的公路旁亮着灯,汽车变成了一个个移动中的小小光源,来来回回穿搜着。像是一条银河,美丽而不真实。毕竟这里是TK大楼的顶层,684米的高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初,这座大楼的设计方案还是他亲自挑选的。设计者是一个欧洲建筑师,如风帆的造型寓意着乘风破浪的力量。那时虽然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一行,但因为诸多因素还是毅然决然的扛下了这个重任,甚至憧憬着未来。现在想来,自己实在太天真,太单纯。
活了三十多年,他一直在寻找让身边人幸福快乐的方法。一直委曲求全,一直压抑自己,他以为这就是那个方法。像是一条挣扎在泥潭里的鱼,直到最后才明白了一切。
就像母亲曾经对他说的,‘曦曦,只有死才会得到解脱。’
手腕上微弱的亮光吸引住他,是一只银光的潜水表。这大概是他全身上下最便宜的东西,但却陪伴了他将近二十年,因为这是那个人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你怎么还带着?’那个高大俊逸的男人口中说出冰冷的话语,漂亮凤眸向他投来厌恶的目光。
‘叶曦,你难道喜欢我!?可惜我看到你就想吐!’
‘叶曦你真恶心,和你母亲一样。你是聂家的一只白白胖胖的蛆!只配待在那栋弥漫着霉味的老宅子里直到老死!’
‘叶曦你知道凡朔为什么会死,那是因为你!因为你是灾星,是瘟疫!想想你妈,想想齐家人看你的眼神!’
‘叶曦,你知道吗,你未来的妻子只是我身下的一条母狗!我玩腻了,送你的。’
‘叶曦,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只是齐家的替罪羊,明白吗?!’
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他疯狂扯下手腕上的表,好像那表有着剧毒。金属搭扣在他手腕处留下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沿着手指慢慢流淌,而他的脸上的表情却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