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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挣扎

逸尘跟着龙无名进了两仪洞,行不多久,便在面前出现了五条岔道,龙无名引着逸尘走进正中间的岔道。

“尘儿,其实我也不喜欢这般繁文缛节,我要是不把你带来两仪洞,只怕是所有人都要抓着你问长问短了。”龙无名走在逸尘前面开口说道。

“呵呵,多谢师父体恤。”逸尘笑道。

“嗯,尘儿,你为轩辕血脉,无须入我门籍,自然也不受门规约束,只是有一条,但凡本门弟子,只有朔月方可下山。当然,如果你不愿住在这洞里,也可以在除朱雀宫外任选一处居住,毕竟我师妹座下只收女弟子。”龙无名双手托着后脑勺,边走边说道。

“师父,我就住在这里,我现在只想专心习武,别无他求。”逸尘认真道。

“好,习武讲求循序渐进,切不可急功近利,明白吗?”龙无名回过身,看着逸尘说道。

“是,师父。”逸尘点点头回答道。

两人继续往洞穴深处走,逸尘只觉得忽然有一股凉风迎面而来,越向里走洞壁越宽,洞穴走势越向下延伸,不一会儿,两人便通过洞穴隧道,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洞室。放眼望去,只见一束阳光从洞顶直泄而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地上的一处圆形水池中。水池边不远处有一扇石门,洞室内便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龙无名带着逸尘走近水池,逸尘探头往水池里看去,只见里面有一黑一白两条大鱼正自闲游。

“此为阴阳鱼,一黑一白,黑身则白睛,白身则黑睛,阴阳调和,相辅相成。”龙无名看到逸尘疑惑的神情解释道。

“真乃通灵之物。”逸尘感叹道。

“自我记事起,这阴阳鱼便在这里了,本门规矩,此阴阳鱼颇为神圣,不可冒犯。且只有我龙氏一族才能进此两仪洞,其他族人并不知晓。我想带你看的除了阴阳鱼之外,便是那扇五行门了。”龙无名说道。

“此门打不开吗?”逸尘走到五行门前用力推了推问道。

“嗯,打不开,据先辈所说,只有五大世家手里的五行钥匙方能打开此五行门。”龙无名回答道。

“原来如此,可我从未听爷爷他们说起过这事。”逸尘说道。

“据先辈所说此事原本只有我族与轩辕一族知晓,但如今的五大世家却无从得知,他们只是世代负责保管钥匙,并不知有何用处,还有,据说开了这扇五行门后,里面还有其他石门,至于有几道,如何开启,就不清楚了。”龙无名继续说道。

“师父想必十分好奇吧?”逸尘笑道。

“哈哈,难道你不好奇吗?”龙无名笑着反问道。

“师父,其实我也很在意,为什么大家会避世于此,我也知道有许多家规很奇怪,虽说爷爷和你都废了许多祖上定下的规矩,但我还是非常好奇,也许如你所想一般,只有打开这扇门,才能有合理的解释。”逸尘回身看向龙无名说道。

“尘儿,你虽然年纪尚轻,却能这般心思细腻,实属难得。”龙无名赞叹道。

“师父,别夸我了,你继续说。”逸尘打断道。

“好,确实如你所说,族人在此生活表面上融洽安逸,实则苦不堪言。虽然地狱林周围都有先辈筑起的木墙围住,但是已经年久失修,地狱林里时有毒虫猛兽跑出来袭击村民,我也曾带领村民进入地狱林范围修补木墙,但是奈何木墙损毁之处众多,而且毒虫猛兽骚扰不断,又杀之不尽,为此已经牺牲了许多族人,如今族人谈及此事还心有余悸,也没人再愿意冒险前往了。”龙无名喘了口气说道。

逸尘听得直摇头。

“我父亲说,先辈曾经也有人质疑究竟是犯了何罪,才会被关到这里,说这地狱林其实不是为了阻拦外面的人进来,而是为了阻拦里面的人出去。但是很快这些有异论之人,便被长老们流放进地狱林里自生自灭,从此更不敢有人妄论是非。族人听说你是轩辕血脉,才会如此敬畏,但是万万没想到你会舍身救我女儿,所以,我才与蕊儿商议,决定把这些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一族之长的责任。”龙无名认真说道。

“师父的意思是,这五行门后,会有道路通往地狱林之外?”逸尘问道。

“正有此意,不然如何解释先辈是怎样带领这么多族人进到此地?”龙无名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是这里的先辈犯了罪责,才被关押在此,那这扇门应该是不能在洞室内开启的。”逸尘恍然大悟说道。

“不错,我的先辈虽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此事,但是一直口耳相传,必须谨守此地,誓守轩辕世家。可是二十年前正邪一战,不止我龙氏一族元气大伤,其他族人也是如此,而我继承族长之位,却不能为族人谋福祉,真是愧对族人,愧对先辈。”龙无名无奈道。

“师父,你直说吧。”逸尘坚定道。

“尘儿,我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只凭一己之力便可为之,也知晓此事需从长计议,可是……”龙无名犹豫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逸尘打断道。

“嗯,我身为族长不便离开此地,此事我又不能与其他人商议。”龙无名说道。

“师父,相信我,我努力修炼,尽早出山。”逸尘握着龙无名的手认真道。

“尘儿,其实我跟蕊儿也十分犹豫,族人虽然在这里需提心吊胆日夜提防地狱林的毒虫猛兽,但至少与世无争,生活还算安逸,可是,一旦找得方法出了这里,却又要担心族人是否能在外面安稳度日,毕竟江湖凶险。”龙无名拍了拍逸尘的手说道。

“师父。”逸尘心中了然。

“竹楼村范围逐渐缩小,族人也少了许多,如果有更多的毒虫猛兽从地狱林里出来,那最终,族人只能弃了竹楼村,撤到这后山的湖中生活了。”龙无名忧心忡忡道。

“师父,不会的。”逸尘安慰道。

“嗯,这番话,也止于你我之间,要是族人知晓,势必会人心惶惶,那可比天灾更可怕。”龙无名无奈道。

“师父,你为何不将此事与我爷爷言明?”逸尘问道。

“尘儿,我身份地位有限,即使你爷爷愿意相助,但是其他名门世家未必愿意。原本我族就是世代守护轩辕血脉,以高超的武艺帮助轩辕世家震慑其他名门世家,但是又必须受制此地……”龙无名解释道。

“师父,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制衡之道,也知晓你和我爹的良苦用心,如今之计,便是由我替你调查五行门之事。”逸尘打断道。

“尘儿果然聪慧过人。不错,实不相瞒,我曾经与令尊大人详谈过此事,他说虽然他无能为力,但是相信你日后肯定会有所作为。”龙无名笑道。

“你和我爹还真是一丘之貉,把我骗致此地,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是来避世的?”逸尘坏笑道。

“哈哈,你说的没错,呈坤贤弟说你自小就是与众不同,果不其然。”龙无名大笑道。

“我知道,我父亲给我起名逸尘,并非是希望我逃离俗世,而是希望我奔逸绝尘,能有一番作为。”逸尘收起笑容,轻声道。

“其实,呈坤贤弟说了,他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有许多事情,虽然我们作为长辈可以告诉你,但却远不及你自己亲身经历,然后领悟体会,也许我们能引领你少走一些弯路,但却不能帮你铲平道路。”龙无名摸了摸逸尘的头发说道。

“嗯,我一直不理解母亲当年为何舍得丢下我,为何会选择妹妹,以至于我后来一直任性妄为,毫无建树,才导致我害了妙音,妙音为了我昏迷不醒,我却还不知悔悟,只知一味逃避。如今,我想通了。我的道在哪里,需要试过才知晓,也许现在不知,那我就从现在开始寻找。”逸尘坚定道。

“好,尘儿,从明天开始,我就把我几十年的修习心得全都传授于你,助你一臂之力。”龙无名拍了拍逸尘的肩膀说道。

“好,多谢师父。”逸尘作揖抱拳道。

“哈哈,好徒儿。”龙无名开怀大笑。

至此,逸尘与龙无名便形影不离,日夜相伴,终日于两仪洞内或是圣坛前修习五行合术,全然不理其他之事,竹楼村内大小事务,皆由长老及其蕊儿与老刘打理。倒是龙无忧经常跟着蕊儿学习厨艺,并带饭菜给逸尘吃,逸尘心中感激,龙无忧就叫逸尘吹奏竹笛给她听,于是,两人便时常坐在山顶圣坛边的岩石上,或是闲聊或是逸尘吹奏竹笛。山下弟子也时常跑到朱雀宫后面偷听,更别说朱雀宫有几个女弟子,对龙无忧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白驹过隙,逸尘已到了束发之年,这五年间,逸尘从未离开过山顶,只是一直跟着龙无名修习五行合术,时不时与龙无悔及其霖儿比试一二,如今,即使是龙无悔与霖儿二人联手,也不能伤到逸尘分毫。

“哈哈,师兄,师姐,你们是不是累了?”逸尘施展巽步,动作迅捷的伸手点住了龙无悔及其霖儿身上的穴道,两人被封住了动作,只剩喘息声和眨动的眼睛。

“哈哈,师弟,你合术进境实在神速,我与霖儿早已不是你的对手,我投降,投降了。”龙无悔边喘气边笑道。

“呼,师弟,我也投降了。”霖儿娇喘连连说道。

“嘿嘿,那一会儿无忧送饭菜过来,我也可以喝酒了吧?”逸尘抬手在龙无悔身上解了穴道,龙无悔则帮霖儿解了穴道。

“那你得问师父。”霖儿笑道。

“师姐。”逸尘晃着霖儿的手撒娇道。

“师弟,你一会儿偷偷尝试几口就好,别喝太多,会被爹发现的,还有,霖儿别告诉我爹啊。”龙无悔坏笑道。

“哈哈,还是师兄疼我。”逸尘轻轻放开霖儿的手抱住龙无悔高兴道。

“呵呵,看看你们俩狼狈为奸的模样。”霖儿捂着嘴娇笑连连。

“逸尘,你跟我哥干嘛呢?”龙无忧走上山顶,看到逸尘正抱着龙无悔在说话,便问道。

“哈哈,没事,我让你给你哥带的酒带来了吗?”逸尘问道。

“呐,在这呢。”龙无忧伸手从两个篮子中的其中一个拿了一小壶酒晃了晃。

“快过来,先给我尝尝。”逸尘迫不及待道。

“可是,爹娘还不让你喝酒呢。”龙无忧把酒递到逸尘手上说道。

“我就尝一口。”逸尘说着打开酒壶的盖子,把鼻子凑近壶口闻了闻。

“咳,咳。”两仪洞传来龙无名清嗓子的声音。

“嗯,闻着酒香我便醉了,不喝了,不喝了,师兄,给你。”逸尘听到声音连忙把酒壶塞到龙无悔手里,躲到龙无忧身后。

“逸尘,你还真是讨打。”龙无忧看到逸尘的可怜模样笑道。

“哈哈,既然如此,我就拿进去跟爹一起喝了。”龙无悔看到逸尘发蔫笑道。

“呵呵。”霖儿捂着嘴笑道。

“逸尘,我爹都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打赢他,你自然就能喝酒了。”龙无忧转过身对逸尘说道。

“唉,谈何容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跟你哥不但不让我喝酒,还整天在我面前喝酒,这样就算了,还要一直说酒有多美味,多好喝。”逸尘无奈道。

“哼,爹爹跟哥哥最坏了,逸尘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偷偷尝过,酒好难喝的。”龙无忧把另一篮子饭菜递给霖儿,拉着逸尘的手笑道。

“哈哈,师弟、妹妹你们聊,我去跟爹喝美酒咯。”龙无悔拿着酒壶冲着逸尘的方向闻了一下,然后走向洞内,霖儿跟两人挥挥手跟着龙无悔进了山洞。

“哼,坏哥哥,逸尘,别搭理他,我们吃我们的。”龙无忧对龙无悔嗤之以鼻,拉着逸尘走到洞口旁的一棵大树下,坐在了石凳上,然后将小篮子里的饭菜摆放到石桌上。

“嗯,无忧,你烧的菜越来越好吃了。”逸尘接过龙无忧递来的筷子,夹了口青菜吃掉后说道。

“真的吗?那你多吃点。吃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呵呵。”龙无忧看着逸尘狼吞虎咽的模样娇笑连连。

“我得快点吃完,继续修炼,巽步虽然赶上师父了,但是指凝息远远不及师父的一半。”逸尘边吃边说道。

“嗯,呵呵。”龙无忧笑道。

“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傻笑,来。”逸尘说着给龙无忧夹了几样菜。

“嗯,好。”龙无忧接过菜,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

两仪洞内,龙无名和龙无悔及其霖儿边吃边聊着。

“爹,师弟进境神速,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赶超您了。”龙无悔举杯和龙无名对碰了一下说道。

“嗯,尘儿天资聪慧,而且又能刻苦专研,只五年时间,便将我十几年才熟练掌握的巽步了如指掌,而且就连指凝息的威力也超过我的掌风了,只是他实战经验不足,相信再过几年,我便不是他的对手了。”

“还不是爹你教的好?把所有心得诀窍都传授给师弟。”龙无悔给霖儿夹了菜说道。

“哈哈,怎么觉得你说话酸酸的?”龙无名笑道。

“呵呵,无悔,师父不是一样也把心得诀窍都传授给你了吗?是师弟太聪明了,师父一点就通。”霖儿笑道。

“哈哈,是,是,是,我比较笨。”龙无悔笑道。

“哈哈,无悔,有自知之明还是很好的,不过,所谓勤能补拙嘛,你看你爹我,就是最好的例子。”龙无名笑着说道。

“嗯,师父说的对,一会儿吃完,我再陪你练。”霖儿给龙无悔边夹菜边说道

“好。”龙无悔点点头回答道。

两仪洞外,逸尘吃完饭后,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修炼起来,龙无忧收拾完碗筷,坐在石凳上看着逸尘认真的模样,陷入沉思,心想,等逸尘真正打败爹爹的那天,想必他便会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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