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蠢死了
“情况就是这样的啦。”夜清尘在憬玦的“威逼利诱”下，被迫讲述着今天早上的班级里的所发生的事。
憬玦深黑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翳，夜清尘这话虽然没说，但他也能察觉出当时她的尴尬，薄殇烨，你向别人傲我不管，但是对她，不行。
不过憬玦并没有说什么，他微笑，“你什么时候认识苏翎墨了？”要说薄殇烨是自负，苏翎墨则是冷漠少言，其他人几乎等同于空气，他这么帮她，为什么？
“也没有，之前有一次我发烧，他正好路过。”夜清尘默默地没有提之前的蠢事，只是憬玦这眼神…是生气了吗？
“清尘。”严肃的、认真的语气，“他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咳……”夜清尘呛了呛。像苏翎墨那种人，她真的联想不到他会喜欢上别人。
憬玦微微一笑，宠溺道“好了，清尘，陪我去个地方。”
“嗯？”
学校的音乐室里。
交错的黑白钢琴键孕育着各种不同的美妙音乐，憬玦轻轻触按，按出了一组组和弦，几组键共振出不可思议的乐声。
整个音乐室只有憬玦和夜清尘两个人，悠扬的乐声在空旷的教室中徘徊回荡。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洒在地上，洒在钢琴上，也洒在憬玦身上。夜清尘怔怔的，平时的憬玦就已经无数光环在身了，此时此刻，阳光映衬着他更加耀眼，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还是无比的风华绝代。无需灯光，无需观众，他在那里，便是一副泼墨画。
一曲毕，憬玦嘴唇微抿，“钢琴之王肖邦的《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如何？”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弹钢琴，可是她喜欢听，这么多年，每次想她的时候，他都会弹钢琴，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好像她在他身边，从未离去。
夜清尘默默收回了一脸的花痴，正色道：“憬玦，晚上记得穿白衬衫。”
“为什么呢？”憬玦笑意吟吟，故意拖长了声音，低沉的语气隐逸出一份魅惑。
“这样就更白马王子了啊~”
“哈哈哈……”远远的，音乐教室里充盈着两人的嬉笑声。
另一边。
“翎墨，最近国际形势不容乐观啊。”如此温润如玉的声音，不是洛奕然还能是谁。
苏翎墨憷眉，小麦色的手指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状：“不错，近日南海局势紧张，仗着有美国在背后撑腰，菲律宾这样的小国都敢挑衅中国。只是，虽说不少国家表示支持中国，但目前只有俄罗斯一个发达国家，恐怕……”
“行了行了，你今年17，相信以你的能力，再给你几年，你会做得更好。”洛奕然拍了拍苏翎墨有力的肩膀，蓦地有种将所有的重任都委托在苏翎墨身上的态度，“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对那夜清尘你几个意思啊？”
“有过一面之缘。”苏翎墨依旧淡然，面色未变，语气冷淡、凌厉、关键，但多了简洁。
“苏翎墨！”洛奕然不爽，每次聊政治苏翎墨总是发表意见最多、最独特的那个，但一到生活琐碎事就言简意赅，甚至口都懒着张，这好不容易有点八卦的苗头，这人怎么还这么冷呢，“你多说几句会死啊！”
苏翎墨漠然，扬长而去。
洛奕然嘴角抽了抽：“喂，苏翎墨！好歹我现在还算是你的老师，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
“你好吵。”
“……”洛奕然貌似被噎着了，呛了几声后问到，望了望苏翎墨挺拔的背影，“去哪儿？”
“买水。”
“翎墨啊，今晚的文艺汇演你去不去，听说有美女呢”
“不。”干脆利落。
洛奕然一脸痛心疾首：“你说说你，才这么大的人，就对任何事情几乎都不敢兴趣了，认识你这么多年连笑容都没有过，你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苏翎墨眸光黯淡了许多，是啊，他的生活不一向是这样一成不变吗，“5年后，我会去参军。”
“你，参军？！”洛奕然瞪大了眼睛，苏翎墨这话简直惊悚啊，“虽然你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但是苏家怎么会同意！尤其还是你？”
“改邪归正。”
洛奕然陷入了沉思，苏家，怎么可能会同意？！改邪归正？也许几年后，A市的格局会有大变化。只不知，是好是坏。
“一杯矿泉水，谢谢。”甜美的女声悠然响起，礼貌得体。
洛奕然眯了眯眼，充满恶趣味地打量着，呦，这不是翎墨的新同桌——夜清尘吗？啧，可以看好戏了。
苏翎墨依旧无言，只是停驻了脚步。
夜清尘接过矿泉水，一边微笑地道谢，一边在口袋里掏钱。蓦地，她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拿着矿泉水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完了完了，夜清尘内心悲愤不已，应憬玦的要求不得不帮他买水，却悲催地忘了带钱……想到这，夜清尘环顾四周，“苏翎墨！”语气中掩不了的惊喜。
苏翎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离开。
“看在我们最起码还要接着同桌一个月的份上，借点钱呗，明天保证还你！”夜清尘那笑得叫一个和蔼亲切。
苏翎墨淡定地就站在那里。
洛奕然早早躲在附近的大树旁的长椅上静静观察，此刻不由干着急起来，苏翎墨简直蠢死了，这个时候当然应该优雅地拿出钱，绅士地递给她，最好霸气侧漏地来一句，不用还了。唉，还是一窍不通。
夜清尘咬牙切齿地看向无动于衷的苏翎墨，面上却依旧如沐春风，“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了。”苏翎墨这家伙简直和木头一样，真怀疑那天送自己去回家的是不是本人，没爱心，哼。
无奈，夜清尘只好放回了矿泉水，旁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瓶算我的吧，顺便再拿两瓶。”
“洛老师？”夜清尘微微惊呼，近距离看洛老师，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嘛，再说洛老师还乐于助人，不像那该死的木头。
洛奕然安然一笑，“嗯，拿去吧，下次别那么粗心了。”
“谢谢洛老师，那我先走了。”夜清尘真挚一笑，渐渐走远了。
待夜清尘走开，洛奕然把水递给苏翎墨，一脸恨铁不成钢道：“翎墨啊，这对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冷淡的，你看看你刚才那行为，简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真是蠢死了……”
“其实……”蠢死了的苏翎墨优雅地拧开瓶盖，“我应该谢谢她的。”
“嗯？”洛奕然疑惑。
苏翎墨一脸高深莫测。好吧，是夜清尘提醒他了，他其实也没带钱……当然，这么挫的事，他怎么可能告诉洛奕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