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梦寐以求却突如其来的告白,夕颜惊得一口糕点卡在了喉咙,承衍立刻拍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你这丫头,只怕当神仙太清闲了,竟还能叫这点吃食卡住喉咙。”
夕颜低头暗自兴奋,承衍将她一拉,箍进怀抱里,狠狠揉着她的一头长发。
夕颜,我想这一天,已太久。
翌日一早,夕颜便向承衍告辞回了天庭。
短暂一聚,又匆匆分别,承衍倒是有些失落,也不敢问她何时能够再来,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都处于无精打采的状态。
一博与泰欥二人近来很是熟络了,都是纯净模样的人,心性也大多想通,在这曹府里住着,就发现了曹封的“好地方”。每日死缠烂打着要向曹封学艺,但这雕刻的事情岂是一日之功?于是多日下来,也未有何成果。
李府里面,自那晚之后,便太过安宁,是气氛僵持的静谧感。
周云静思忖了几日,终于认为那晚是自己有错,于是扭捏着去到汶翰书房。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方才亲手炖好的参汤,轻轻叩门,汶翰没问是谁便叫进去了。
周云静进门,汶翰低头看书,并未抬头,道:“东西放下便出去吧。”
周云静“嗯”了一声,便放在砚台边,却没出去,好一会儿,她才问:“你,不喝吗?”
汶翰听着声音,才抬起了头,又看看桌上的青瓷碗,“何事?”
“相公......”
“无事便回去吧,我得看书。”
“那晚的确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了还不成吗?你还想要如何?”周云静一把将汶翰手里的书抢了过来,汶翰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她伸手,“还我。”
“不。”
汶翰也懒得与她争论,走到书架边,拿起另外一本书,走出了书房。
后花园里,已无甚新开的鲜花,几棵大树也一副快要凋零的样子。微风轻轻吹来,浑身舒适轻松起来,丫鬟送来茶水便退下了,汶翰仍独自享受这时刻,闭上眼躺在亭中长椅上,思考或是休息养神。
不远处传来些吵闹的声音,汶翰不想理会,准是那公主又在找茬。又过了片刻,吵闹声逐渐没了,府里的老管家过来,“少爷,公主方才,闹着要回皇宫,这会子,只怕快到了。”
汶翰睁开眼,坐起来,“我知道了李叔,您先回吧。”
汶翰只想到周云静是要去求皇上让他们合离,但周云静此去,只不过暂时不想见到汶翰那张冷漠了的脸。
午时,皇帝正在羽柔夫人的贤宁宫一同用膳,听着侍卫来报,说是公主又回皇宫了,瞬时摇摇头,命人带她来贤宁宫。
“云静见过皇上,见过羽柔夫人。”周云静一进门便行了礼,皇帝叫她坐到身边,添了一副碗筷。
“前几日刚来过宫里,怎的又来了?那李府莫不是不给你吃饭?”
“皇兄这话可真刻薄,这皇宫本就是云静的家,为何还不能回了?”周云静瞪了皇帝一眼,转而看向羽柔夫人,“羽柔夫人,云静今晚能与你同眠吗?”
羽柔夫人看向皇帝,脸色微微发红,“这......”
皇帝抢先道:“你还是回自己宫里就寝为好,朕的妃子,可不是你想睡便能的。”
周云静猛地转头瞪着皇帝,“皇兄真是找得一手好理由!难不成这娘家也容不下我一个小女子了?”
羽柔夫人抓起周云静的手,抱歉地说道:“难道是哥哥对公主不好吗?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向哥哥好好嘱咐,让他无论如何不能欺负你。”
皇帝淡然,看着周云静一脸不快,“羽儿,朕这个妹妹,朕自然了解。她不为难李将军也就罢了,哪里有李将军敢不服她的份儿?”
周云静甩开羽柔夫人的手,起身离开了贤宁宫,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宫殿。
虽说公主是已然嫁出去了的,但宫里还是有固定的宫女来打扫,养护宫里的花花草草。每次,周云静回来,还能够感受原来的气息,但这次回来,发现这宫里空无一人,大约也数日未清扫,到处都能见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而院里周云静原来养着的花草,已经从根部开始,有些发黄。
“这皇宫再大,也只怕真是容不下我这泼出去的水了。”向来有些傲气的周云静,竟也哭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女声,“参见公主。”
周云静点点头,那宫女急忙进屋擦出一张椅子,搬来给她坐。见周云静脸上有些泪痕,宫女跪在地上,解释道:“公主,宫中近日来有许多事情发生,奴婢在其他宫中帮忙许久,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这里打扫,方才皇上派人传我过来,奴婢便立刻赶来了。”
那宫女本还要继续解释,周云静将她打断了,“不妨事,你先把这地扫扫吧,到处是灰尘,旁人来了看见也不好。”
偌大的宫里,周云静搬着椅子坐在了院里树下,宫女一人在屋里打扫,忙得额头满是汗珠,一会儿出去提水,一会儿又出去倒掉脏水。等到宫女清扫完毕,太阳已经渐渐下落了,宫女脸上还有些泥水似的污渍,周云静将自己的贴身丝巾递给她,“擦擦吧,回去洗把脸。”宫女接过周云静的丝巾,连声道谢退出了这宫门。
周云静忽地发现,这下,真的只有自己一人了。
至晚膳时分,几名宫女送来些珍味,出去的时候,在窃窃私语,“那羽柔夫人自进宫以来独得皇上恩宠,这怀孕都几个月了,皇上也不去其他嫔妃的宫里,真是奇怪。”“是啊,难道羽柔夫人会使妖法?迷住了皇上?”“但那羽柔夫人向来人好,皇上偏爱她也是情理之中......”
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周云静低下头,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落寞地动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