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荣寿院内-----
“老夫人你可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柳姨娘跪在老太太的脚下,哭得泪眼婆娑,眼眶都哭红了可妆却没花,一双眸子显得楚楚动人,急得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把她扶起来,让人搬来椅子让柳姨娘坐下,“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们娘俩气受了?‘
“老夫人,我们娘俩没招谁没惹谁,可是这府里容不下我们啊!柳姨娘作势又要开始哭,这老太太的心都被她哭乱了,想她向来最喜欢这柳氏了,虽然没给青云生下一个儿子延续香火,可是她会说话,让自己这个老婆子舒坦,倾染也时常来看望自己,逗自己开心,不像那个倾城,虽然是长孙女,却从来不来给自己请安问早,摆明了跟她死去的娘一样,看不起自己这个乡下来的老婆子!
“胡说什么,这府里怎么会容不下你们!‘老太太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本来自己在这府里就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好不容易有柳氏能陪自己唠唠嗑,“难不成还有人想把你俩给赶出去,我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柳姨娘听了就更来劲了,“老夫人,我们母女在这府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正经名分,倾染这么好的姑娘,成日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庶出的女儿比不上人家嫡出的,哪怕倾染多努力,多么想要孝顺老太太,都不敢逾越分毫,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说是想要巴结您“柳姨娘边哭边看着老太太的脸色,果然老太太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话,倾染哪里就比不上嫡出的了,要我说,倾染孝顺懂事,比那个顾倾城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你说,是不是倾城给你们娘俩气受了!“
柳姨娘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想要否认,却又加重了老太太的不满,这倾城,怎么能把这母女俩欺负成这样!也太不知道规矩了!谁说嫡女可以苛待庶出的孩子了!再说这柳姨娘虽然是个姨娘,但这怎么说也是青云的人,好歹也要看在青云的面子上,可是现在看来,她是根本就没有把青云放在眼里!
“好啊,好个顾倾城,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老太太刚想叫倾染却发现今天清然没有来看自己,便开口问道,“倾染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请安?“柳姨娘怯懦地不敢说,这时候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说,“老夫人,二小姐被老爷关了一个月的禁闭,不能来给您请安了。“
“倾染被青云关了禁闭!‘由于柳姨娘之前的态度,老太太很自然地认为是顾青云偏心,为了顾倾城惩罚了倾染,不由得就站了起来,“走,我倒要看看这倾城是怎么的嚣张跋扈!‘
阆月阁————
”不好了小姐!‘门口的小丫鬟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倾城的卧室,倾城看她神色慌张,“出了什么事了,别急,缓口气再说。“
“老夫人带着柳姨娘还有一大帮人,气冲冲地在往这里赶过来!’
顾倾城一听到柳姨娘三个字就知道是搬来了救兵来找事的,最近孙嬷嬷和樱桃为了胭脂斋的事情经常不在福利,自己身边又缺人用,顾倾城抬头看着那个满眼焦急气喘吁吁的丫鬟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小姐,奴婢叫露儿“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吧。“
露儿被吓了一跳,自己突然之间就成了小姐身边的丫鬟了,那就是二等丫鬟了,“是“
顾倾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自从上次顾青云来过之后,管事的就再也不敢给自己差的东西了,一应的吃穿用度都恢复了一个大小姐应有的份例。
“哼!好个阆玥阁啊!”一进院,老太太就不等人通报,直接来到了大堂,看着阆玥阁阁内雕梁画栋,各式名人字画和古玩器具就算她不懂,也能知道这是价值连城,而且这样样东西都是新的不得了,可见这孙女的奢华,怪不得柳姨娘会说她娘俩要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了,这架势,看来是要当家做女人主了!
“倾城来迟,还请祖母莫怪。”倾城姗姗从门外走进来,就看到老夫人领着一大群人在大堂,老夫人自己坐着,柳姨娘则在她身边的位置坐着,挨的好不亲热。
“门口的奴才好不懂事,祖母来了也不及时通报,让祖母等着了。”
“哼,身边的奴才不懂事,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未等顾倾城走近,老夫人就来了一句,自己才不信什么奴才不懂事,分明就是她有意来迟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顾倾城蹙眉,“祖母这是在指责父亲?”
“胡说八道!”
“祖母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倾城的上梁可是父亲啊。”顾倾城笑笑,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她母亲一样,她和她母亲长得太像了,就连这气派也是一样的,生来就是高贵和荣耀,站在世人之上,可是她不喜欢!自己是乡下来的,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出头了,儿子娶了个将军府的女儿做媳妇儿,那嫁妆从街头到街尾连不断,可是这让自己不好过,那女人这么高贵,如何看得起自己!
“那你是说是我教你不守规矩,不敬长辈了!”
“倾城怎么敢如此想。”顾倾城退后一步道,“倾城只是奇怪,祖母怎么会突然前来问罪,倾城并未作出有辱家门的行为啊。”
“还没有,那你说说你妹妹怎么会被关禁闭,柳姨娘又为何要受你欺辱!”
顾倾城好笑,果然是柳姨娘去告状了,呵呵,她倒也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啊,可是这些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发生的,也就是老太太不晓得,被瞒在鼓里,还以为是她们可怜了。
“妹妹会被关禁闭是因为她侮辱了母亲,还不尊重长姐。”
“她何曾不尊重你!”柳氏反驳。
顾倾城顿时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啪!”就打在了柳氏脸上。
“你,,你!”柳氏被打得痛着说不出话,老太太也被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老太太连忙命人取热毛巾敷在柳姨娘脸上。
“我倒是想问问柳姨娘在干什么!”顾倾城怒斥一声,“柳姨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倾城直呼‘你’!”
柳氏语塞,按道理来说,自己确实应该称顾倾城为“小姐”,可是这么多年了,顾倾城毫不受宠,自己也就忘了要敬称,这个巴掌打的自己是满心郁结。
老太太可不管什么你呀我的,她看顾倾城在她面前都敢动手打人,想来也知道平常是何等刁蛮了。
“呵呵,好啊你,你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祖母,倾染不尊母亲,侮辱母亲在先,身为长姐我自然有资格教训她,而柳氏目无尊上,不知礼节,倾城平日看在父亲份上才多加礼让,可是今日她在祖母面前也是如此无规无矩,实在是不像话!”
顾倾城一番话说的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说的是有理有据,可是自己怎么就是郁结不满,这怎么是她来责问自己了,分明是自己来找她讨说法的!
“再说倾城不尊长辈。”顾倾城走到柳姨娘面前,眼睛盯着她,“在这府中倾城的长辈,只有父亲和祖母,倾城何曾有过半分不敬?”
柳姨娘被她看的心乱,撇过了头,不想看着顾倾城的眼睛。
“难道柳姨娘就不是你的长辈了吗!”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
“呵呵,祖母,您说什么呢?”顾倾城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笑的花枝乱颤,“你笑什么?”
“倾城从不知道,柳姨娘也是自己的长辈了。”
“你这是何意?”老太太愤然。
“按理来说,倾城是这府里的嫡长女,柳姨娘只是一个姨娘罢了,一个姨娘半个奴才,倾城从未让姨娘对自己行礼,已是极大的尊重了。”倾城命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喝了一口便放下,看着柳姨娘扭曲的脸笑着说,“柳姨娘觉得呢,难道你想让倾城向你行礼了?”
柳氏哑然,随即摸着红肿的脸向老太太哭诉,“老夫人,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啊。”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太摸着柳氏的手安慰她。
“柳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父亲身边的人,你怎么能对她动手,这分明就是不把你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的人?”顾倾城看了眼柳氏,“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父亲一共有四房姨太太,每一个都是父亲的人,但都是奴才。”
“祖母,您不会想要让倾城对一个奴才行礼吧。”
老太太听到顾倾城如此奚落柳氏,也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事实,当初有苏府拦着,自己无论如何想要提拔柳氏做侧室,也是无能为力,毕竟一个侧室换儿子地位是划不来的。
“那你妹妹呢,你怎么可以打她!”
“倾染不知道尊敬母亲,竟然口出不逊,还想对长姐动手,自然需要教训,何况这惩罚是父亲下的令,怎么能怪倾城?”
顾倾城句句在理,老太太也无法可施,只是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那事情是因你而起,你去和你父亲说让他免了这责罚,放你妹妹出来。”
“这如何使得,倾城若是这么做,岂不是让父亲言而无信,那父亲说话还有谁能听,朝令夕改非大丈夫所为。”
顾倾城知道这祖母不待见自己,上一世她被诬赖偷了祖母东西,老太太二话不说就要处置她,根本不容解释,现在走为了这对母女来找自己麻烦,自己怎么会忍气吞声。
“柳姨娘,祖母一向在后院修身养性,你为何要去打扰祖母安康,今日你说这些话刺激祖母,若是祖母有个好歹,我非要拿你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