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们几个,老板娘的老公和儿子也经常会去店里,邻居大婶的儿子因为在城里帮她妈照看生意,离得近,也偶尔会过来看一下青荷和素玲。
老板娘一家人,最喜欢青荷,跟青荷最亲近的就是老板娘的宝贝儿子,他叫朋朋,三岁,皮肤很白,大眼睛,肉嘟嘟的小嘴,一笑起来还会露出两个针扎似的小酒窝,如果不是穿着一身男孩子的衣服,还真让人误以为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
在青荷没去店里之前,朋朋特别喜欢跟他小姨也就是阿荣腻在一起,但自从朋朋第一次见到青荷,就甩掉了阿荣,天天腻着青荷,经常拿着一本奥特曼的小人书,让青荷抱着他,给他反反复复地讲,而且经常还会搂住青荷的脖子,冷不丁地在青荷的脸上吧唧亲上一口,把青荷吓一跳。阿荣看到了,半生气半玩笑地指着朋朋说:“你个喜新厌旧的臭小子,小色狼,长大了,不定得祸害多少好姑娘。”朋朋听完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又狠狠地亲了青荷一口,笑嘻嘻地冲着阿荣说:“我就喜欢青荷姐姐,我以后要娶她做老婆。”
“这孩子成了精了,现在就开始早熟了。”素玲凑过来,用手指刮了一下朋朋的小鼻子。
“不许你碰我!”朋朋揉着鼻子,气鼓鼓地冲着素玲喊道。
“你们别闹了,跟个三岁孩子闹,也不怕别人笑话。把店里收拾收拾,一会儿老板娘该回来了。”妮妮走过来提醒道。
青荷哄着朋朋,让他先自己玩,然后跟着大家开始打扫整理。
青荷她们四个人平时就住在店里,在店里隔出来的一间窄长窄长的小黑屋里,过道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逐个通过,厨房和卫生间也都在这一间狭长的屋子里,老板娘一再嘱咐,这个卫生间不能用,说里面的水管坏了,没有冲水,如果需要去厕所的话,要绕到理发店隔壁的摇臂厂里去上。
后来青荷第一次去摇臂厂里的那个厕所,一打开那扇用白油漆写着大大的“女”字的绿木门,就差点把肠子吐出来,池子里已经满了,小小的空间里,左一堆右一堆,粪便满地,臭气熏天,而且木门的一侧有一个圆形小孔,足以贴上一个人的一只眼睛,里面还没有可以关上的插梢,尽管如此,青荷她们也只能屏住呼吸忍着上,每次青荷如厕的时候,眼睛都会紧张地盯着木门,一个是地面实在不忍直视,一个是怕有人偷窥或推门进来。
屋子最里面是青荷她们睡觉的地方,与厨房和卫生间之间,只隔了半张油腻腻的布帘子,一张双人上下铺,这张上下铺的床是老板娘她们自己搭的,上铺与下铺之间的距离足有一人高,完全不科学,个子稍矮些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即便是青荷这样的高个子,爬到上铺,也是件很吃力的事情。而上铺与房顶的距离还不足半人高,睡在上铺的人无法站立,要么坐要么躺,为了照顾个子稍矮的素玲和年龄最小的阿荣,妮妮和青荷选择睡了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