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还有不到四天时间,温暖赶紧开始安排店里的生意问题,毕竟是要吃饭的。
温暖上楼去找周洛父女,刚上二楼就看见一只像阿拉斯加雪橇犬一样的动物,灰黑色的背部,白色的前脸,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
温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货要扑上来,刚一动这个念,果然,这个东西忽的一下串过来把他“咚”的一声扑倒在二楼地板上,被舔的满身满脸粘糊糊的。
温暖纳闷,为啥所有动物和人都爱扑倒我呢?难道我像人形抱枕?诶,不对呀,叔是和女儿两人过来住的,啥时候多了一只雪橇犬呀?这特么别是又进一蠢货来白吃白住呀!!!
他赶紧把面前这个大活物用手扒开,起身走向周洛的房间。房门是大开的,屋里收拾的整洁,没有异样,看见周洛在床上盘着腿闭目养神,旁边还点着香。温暖不敢打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床头柜儿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的经历已经很多了,很多事物他都可以欣然接受,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骗而已,思绪拉回到了警校刚毕业那年……
那一年,温暖刚刚从警校毕业了,本来想自己去应聘的,结果温暖的老爸说自己有了门路,能给温暖办进理想的单位,温暖是一个不太积极的稳妥性格,所以爸爸说啥就是啥呗。
温暖的老爸说是一个朋友叫张义东的,能通过关系给温暖办进省公安厅,温暖的老爸就积极运作呗,于是终于有一天,由张义东引荐在一个饭店见了这个能人,据说这个人是某领导,温老爸看这个人挺有气势,看来事情靠谱。
于是花了好几大千付了帐,就回家等消息了,好几大千在温暖这样的家庭是很大的一笔消费。
温暖的老爸温英杰,一个东北的普通的炼钢工人,在这一年自己的工资才从几百块涨到几千块,这好几大千的钱相当于大半年的工资也差不多了。
省吃俭用的自己都不敢奢望能够把这钱花在自己身上,拿出去他不心疼,因为自己有一个好儿子,这钱算什么,只要儿子好就成。
又过了几天,张义东又来了,说是要钱做活动经费,活动经费这个词,你们大家懂的,我就不在这里多做解释了,于是一下子,温英杰又给了来人两万块,是从银行取出来的,还没捂热乎就给了这个人。
这人笑了一下“老温,你觉得这些钱够用么?那可是省公安厅呀!”
温英杰自己一辈子都没看过太多次这样儿摞摞的钱呀,想了想,本来就是为了儿子,我也拼了!“你等着,我给你回家取去。”
回家找到了温暖的妈妈李小娟,李晓娟一合计,反正是为了儿子,所以先给他大姨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电话干到了嫁到福建的有钱表妹家里。
她没说缘由,因为怕表妹笑话,就说是自己用,表妹当然也没多想,因为李小娟这个人诚实可靠从来没求过人,第一次求人,所以很快就打了钱过来。
李晓娟一下子把所有的钱都从银行取了回来,想着温暖穿警服的样子,想着自己儿子能娶到娇妻,自己还能抱大孙子,就乐颠颠的把钱都交给了温英杰,温英杰也乐呵呵把钱也都如数的给了那个大能人张义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看着九月份其他的同学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日程,每天更新自己的QQ空间的工作状态,自己呢,还是在家待业,啥都没干,一天天的瞎混也不是个事呀,这时候他也私下里给苏贝克打了几个电话,问这个事情靠谱不。
因为苏贝克家里是医疗系统的,而且父亲是院长,大小也是个官,能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隔天苏贝克给温暖打了一个很长的长途,这个长途是让温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通话,苏贝克很少有的用很Man的声音和温暖讲“暖暖,我和你说,你可别上火哈,最近我爸爸打听了一下省公安厅好像没有什么社会招聘意向呀,你赶紧的让叔叔把钱要回来吧,估计不会全花光了,还能剩下点……”
温暖拿着话筒,剩下的话一点都没有听见,就知道怒火中烧,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骗了父母养老钱,骗了自己结婚钱,还另外让自己欠了一屁股外债的那个人。
于是放下电话他就冲到了温英杰的厂子,问了张义东的电话,然后让自己女朋友给张义东打了个电话,对方一听是女的约他就没有多想,很快就说了见面的地点。
温暖没到时间就先进了那个饭店,然后坐在了座位上,服务员问点啥菜,他都没有听见。
服务员又问了一遍他才听见,说什么都不要,后来想想不对,于是他点了几个凉菜,说一会儿再上。
温暖等了几分钟以后,这个秃顶男人才晃了进来。
只见这秃顶男肚子大的像要生了一样,嘴角泛着油花,衬衫胸前和两个腋窝下边都湿了一大片,还忙着用手擦着额头的汗。
看见包间里没有女的,感觉不对,但是没有跑,走了进来,温暖看见是张义东本人,所以对他招了招手,笑了一下。
张义东慢慢走上前和温暖打了个招呼握了下手说:“您是?”
温暖什么话都没有说闪过去把包间儿的门先关了,左手一下就按在了这个人的喉咙,把他逼到了墙角,低声说道:“钱呢?姓张的?”
这个人心理素质也真是过硬,没有颤抖,只是微微的皱眉,“小兄弟,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你不松手怎么能告诉你钱在哪呢?”
温暖没有松手,而是一用力把这矮胖子从地面升到了自己仰视的角度,然后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张义东看着这么瘦一个人竟然把他按在墙上提了起来,看着自己离地的双脚,有些害怕了陪着笑脸“小……小伙儿,我看你眼熟,你是老温的儿子?”
“嗯。”温暖眨了一下眼点了点头示意是的。
“你先放开我,我和你说说。”
姜还是老的辣,温暖把他放回了地面,放开了手,这个老小子松了松衣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掏出根中南海点上抽了起来。
抚弄了一下他那没剩下几根的头发,一皱眉道:“孩子,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钱也没在我手里,都给了办事的那个干部了,你知道的,他们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这些钱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我告诉你呀,别人办事比这花的还要多呢!来今天吃饭的钱叔叔给你先结了,三百块放这了,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说完放下钱转身要走,温暖没有说话右手迅速拉住张义东右手,左手在他身后拍了一下,然后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张叔,是我不对,不应该和您动粗,有消息别忘了告诉我爸爸,我们再见。”
温暖心里的声音是“这辈子不会再见了。”
温暖走出了这个大门,他知道,就算老小子现在死了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的,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这个符是一种聚煞的符并不是杀人的符,直接就死也有点太便宜他了。
这个没有什么玄妙的意思,就是中医或者道教里的基本概念,就是说这个世界有阴就有阳,阴阳相生阴阳又相克,是此消彼长的辩证关系。
说白了就是你坏事干多了必然晚上遇鬼,民间经常说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这个意思。
而这个阴符聚煞气聚多了以后会影响到这个人,如果他时运低了,那么对不起,去阎王那里报道吧,时运不低,那就是拉个稀,摔个跤而已。
过了一段日子,张义东被人在一个水库的下游找到了,尸体全身一丝不挂,死的时候还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微笑的表情。(淹死的人是都会带笑的,这个是亘古不变的,这个感兴趣的童鞋可以自行百度一下。)
钱,这是个问题,原本温暖家里为了他上大学花的钱就已经很多了,温暖是个很省心的孩子,从小学习没让父母操过心,大学是自己考上的,现在为了找工作欠了一屁股债,这件事得怎么告诉自己父母呢?
其实温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母早已经收拾好了细软跑路了,温英杰认为自己从来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但是没办法,钱真的还不上了,想着剩下孩子自己应该可以应付吧,因为觉得很了解自己的儿子,遇到什么事从来都没有慌乱过。
两个人一到外地就给了温暖一个电话号码,有事就打个电话,没事两个人就在外打工,准备早点还钱。
温暖呢,自己合计了一下,赶鸭子上架,结合自己懂的道术,决定开寿衣店还债,而事实上温暖从小在爷爷家学能耐,早就知道,家里的跃层二楼储物间里有个寿材店的老招牌。
又过了一段日子,听说张义东的案子告破,说是一个抢劫犯实施抢劫的时候失手杀掉了他,并且和同伙一起把尸体拴上石头放在袋子里推下了水库,这个嫌疑犯是主动交代的案情。
从犯案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想到警察居然说尸体飘到水库下游的岸边还一丝不挂面带微笑……同伙也在路边被找到了,已经精神失常……
温暖被周洛一下拍回了当下,看看周围,天都大亮了很蒙圈
“叔,您女儿呢?我怎么一上来就看见一只大狗?您什么时候带来的?我怎么没看见过?它也从来都没叫过呀?”
一连串的问题,周洛没有回答,只是向着大狗的方向喊了一声:“依伊,过来。”
大狗听见了喊声就立刻跑了过来,温暖一下就明白了,大狗就是周依伊!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她的外形这么不稳定,告诉你也少了麻烦,我的女儿依伊,母亲早亡,她身体又不好,主要是少魄,而且时日无多,我想让她陪着我,所以暂时留住了她的性命,想给她施法续命。”周洛的眼神深邃,好像就要留下泪,但泪水在眼里转了几圈消失了。
周洛低沉温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我施法的前一天,山里的狼王遇险正巧被我碰到,就救下了它,没想过要它回报,我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说愿意把身体给我用来留住依伊的性命,但是它愿意它的妻子不愿意它这样做,所以它妻子愿意替它来报恩。”周洛那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银色的亮光,温暖看出了一丝惋惜。
“我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如果这样做就要让另一个生命消失,我是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但转念一想如果借命我女儿的身体守不住魂魄还是要招罪,不如这样,没有烦恼,既可以随时还原形态,还可以骗过地府,能多些时日就多些时日吧,我狠下心就自私了一次。”
说到这里温暖分明看到了周洛眼睛旁边的泪光。
温暖点点头,看向灰狼,不过怎么看还是像一只阿拉斯加,只不过眼睛的颜色是金黄色的,眼型略有不同。温暖和周洛商量他要去找老林头的儿子的事。
温暖想和苏贝克一起去,准备留下周洛和周依伊看店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老林头还在屋里,不想被鬼差抓去,想一直等在这里一直到看见儿子为止。
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客户的要求就是真理,服务行业嘛。
有周洛坐守,更加万无一失了,再说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有价签儿标注的,老周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安排完事情温暖就下楼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