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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当中外武装力量联合军事训练正式拉开帷幕时,王队长建议双方突击队员以小组为单位,每小组任命两名组长,上下午轮流充当指挥员。每小组中外突击队员各5名,以此达到战术技术优势互补的作用。此建议得到友军指挥员采纳后,随即进入龙腾虎跃施训之中……次日黄昏,突击队员在一片戈壁冲沟投入战斗。为了迷惑假设敌,王队长提前3分钟到达前沿潜伏,并要求身后两名友军突击队员向两翼方向移动。

哪知两名友军突击队员有点心烦,非要其他三名中国突击队员应该配合自己的行动,可王队长为了更直观的学习外军小组协同战术,婉拒了他们的请求。

此时,这两名外军突击队员用眼神交流了两三分钟后,这才相互掩护着进入侧翼,借助有利地形秘密侦察。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呀!”在侦察与反侦察课目演练结束后,那两个友军士兵拉着一个随行翻译,最终找到了王队长细细的解释。

并非外军士兵不愿展示自己的训练方法和实战技巧,他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觉得条件还不具备,觉得配合还不到位……友军非常注重时间观念,注重协同作战,任何一方提前行动都有可能会给整个战役带来严重后果。

提前三五分钟,这在我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一个细节就显示了友军严格的执行力,就连基层士兵都能做到这样。由此可见,那咱们整体运行起来将会是多么可怕啊!王队长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记下来一句话:严格的时间观念和强大的执行力。

在组织攻关悬崖攀登课目中,王队长担心友军士兵训练此项会发生意外,于是就反复请求上级调整此项课目。哪知友军一名少尉军官见此,当即带领士兵改为山地战斗射击训练课目。

当王队长正想加以阻止时,这名少尉军官便不加思考地说:“这么简单,没必要请示,你在场,你在位,你作主。”

一鼓作气完成了山地清剿,定位扑点、合围残敌等课目。随之,突击分队又相继进入在室内清剿和巷战等反恐训练课目。

我突击分队出枪快,击中目标快,冲入阵地快。可是,友军突击队员动作却显得如此谨慎,如此缓慢。每到一处突袭目标,非要对击毙残敌连射几枪,浪费了不少子弹。

跟随中外特战分队行动的翻译,是今年刚刚入伍的突击分队新战士杨刚。入伍前刚从四川一所大学毕业,主动放弃了大城市各种就业机会和生活环境,积极响应祖国的号召,毅然报名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入伍后,小杨学习认真,训练刻苦,团结同志,乐于助人,尤其是伞降、射击、攀登、潜水等险重训练课目,样样都走到了同年新战友的前面,被各级首长机关视为“有见识、有能力、有才华的好苗子。”

得知小杨英语说的好,此次中外联训上级首长特意指定他担任翻译,具体负责机关之间的文字翻译,官兵之间的语言交流。

“我说友军兄弟,你们清剿战斗进展太慢了吧!”王队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对着友军一士兵埋怨着。

那士兵经过杨刚的翻译后,便摇了摇头说:“长官,这马虎不得,我们经常与恐怖分子交战,在这个方面吃了不少亏。”说着,自己就把衣服裤子挽了起来,忽见一块块伤疤裸露了出来。

“天哪,这么多的伤疤!”作训参谋赵鹏低头一瞧,张口惊讶了起来。

“是呀,这都是血的教训,人家做的就是有道理!”王队长这才恍然大悟,不时对着身边的中国突击队员肯定着。当天晚上返回营地,王队长无心吃饭、睡觉,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反思着全天与外军官兵一起参训的细节过程,懊恼自己考虑简单,指挥不当,从而引发了一连串让自己难于下台的尴尬局面。

老搭档韩有才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句接着一句地安抚着,这才渐渐改变了钻牛角、死脑筋、不开窍等低落心态。随之又开始谋划起今后的混编、混训、混演、混考、混练等科目,特别是围绕如何完善行动方案?如何组织指挥?如何建立保障机制?凡此又重新进行了评估和论证。

王队长常对官兵这样说,遇到挫折并不怕,怕的是心遭挫折志不坚,怕的是身遭挫折腰不直,怕的是屡遭挫折功不成。

每逢部队进入大难度、高强度训练、演练阶段,官兵们都要引用王队长这三句话敲打和警示自己,防止思想抛锚,行动脱钩,盲目蛮干。

记得在一次部队参加驻地义务植树、义务挖沟、义务修田活动时,上级要求用一个星期内必须完工。

没过几天,官兵们累得就餐端不起碗,就寝爬不上床,有的人汗流遍体,臭味难闻,有的人患病较重,走路吃力,有的人手脚打泡,血脓流淌,有的……如停下来,无疑延工;如接着再干,无疑绝情,可是王队长却放弃了前者,选择了后者,组织力量继续突击。

完工后,一些维族干部、群众纷纷涌上前来,含着激动泪花紧握着官兵们手连声说:“亚克西!亚克西!解放军都是我们的阿达西。”

哦,原来是这样呀!官兵们这才猛然意识到,王队长在此动了脑筋,下了功夫……几次小规模、分专业、近距离,中外两军突击分队互换武器,分别对固定目标、阴显目标、移动目标、空地目标等不同目标进行实弹射击,彼此感觉各自的轻武器都有独特。

在外军士兵眼中,中方轻武器易操作,命中准。在中方士兵眼中,外军武器实用性强,杀伤范围广。但还有一些课目,如攀登楼房、横渡牵引、跃涵洞、翻越高墙、悬崖滑降等技巧动作,中方突击队员做得完美,让外军官兵刮目相看。

听说王队长中国功夫厉害,外军官兵说什么也要让他露两手。王队长脱光上衣,露出壮硕的肌肉,运起硬气功,摆手让友军士兵棍棒击数次,可他毫无反应。

当轮到王队长进攻时,一会儿腾空侧踢,一会儿转体扫腿,一会儿半跪顶膝,一会儿……只见友军三名士兵纷纷倒下,说啥也爬不起来,逗得在场中外官兵捧腹大笑。

中国士兵的格斗表演也不差,只见士官、士兵列成方队,个个赤裸上身,光着脚丫,时而进行对打格斗,时而进行掌劈摞砖,时而进行喉顶钢筋,时而……看得外军官兵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紧接着,又有两名练过少林功夫的新兵,当众表演了擒拿和软功,随即把气氛推向了高潮……咱也得给他们露两手,只见一名友军中士指着两个士兵咕噜几句。听后,那两个士兵迅速跑出队列,一个扛着粗大圆木来回奔跑,一个拖着“勇士”战车向前奔走,顿时又引起中国士兵此起彼伏鼓掌和呐喊声。

操场上娱乐纷呈,战场上硝烟骤起。按照中外联合武装力量总导演的命令,双方突击队员开始进入最后联演阶段——扑点反恐营地。

假设敌十分狡猾,经过精心勘察,特意把营地设在一处悬崖额部,黑洞口上距顶部20余米,下离地面40余米。据悉此处黑洞口是古代遗留下来的人工建筑,洞内四周均有壁画、壁字雕刻。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狼在注视。

有人说,过去皇宫一些人犯了大忌,被迫逃离京城,长途跋涉,躲在悬崖黑洞。有人说,过去一些江湖大盗为了扩充势力,专门在此藏匿人力物力。有人说,过去一些戈壁猎手,为了逃避群兽围攻,被迫爬上这处悬洞避难;有人说……这处悬崖敞口犹如蛤蟆张开了大嘴,空中打击炸不着,地上攻击够不着,上下之间均有厚厚的岩石包层,轻重火器对它无能为力。

假设敌人员是怎么进入这处悬崖黑洞口内呢?很简单,事先专门花钱让当地建筑队开来了一辆升降车,随之把一人升到洞口,尔后那人将随身携带的软梯,一头拴在洞口钢钎上,一头放到洞口下,之后,假设敌人员顺着软梯一一爬进洞内……

“呀!呀!呀!”友军突击队员以摩托化、三角翼、动力伞等方式,先后接近假设敌营地——悬崖黑洞口。哪知道,当队员渗透洞口下方,抬头向上一望时,便“啊”的一声惊讶起来。

“哈,哈,你们上来呀,我们这里有好烟好酒等着呢!”正在这时,忽见一个“假设敌”站在洞口外,挥舞着砍刀,嘻嘻哈哈挑逗着,顿时气得几个外军士兵直喊叫、直跺脚。

是啊,按规定时限,半小时解决不了战斗,意味着突击分队扑点战斗失败。当然,对现场指挥员脸上也不光彩。

其实呢,中国突击队员对眼前这处悬崖黑洞并不陌生,往年驻训也曾途经此处,但从未有人爬上去看一看。

如今可倒好,人家利用它来对付咱们,大家一看怔了。友军官兵心理着急,中国士兵两眼冒火,王队长更是有种野狼咬刺猬,有牙无处下口的感觉。

看来这场扑点清剿恐怖分子营地的行动,只能采取围困僵持,不能就地解决了,怎么办?

眼前只有半个小时进攻时间,恐怕再迟就会以失败而告终了,王队长一边辗转着,一边心里盘算着。

“王队长,咱们能不能采用动力伞试一试?能不能采用机降方式试一试?”副参谋长江东突然从身后穿了过来,又一个箭步挡住了王队长的去路,硬是面对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队长听着听着,突然猛地睁大了眼睛,张大嘴巴兴奋得说:“有门,咱们不是机降、伞降,是山降!”

“啊,你说什么,山降?”江副参谋长有点懵了,急切向王队长催问道。

王队长一看他不明白其中奥妙,便悄声对他说:“看你那笨怂,咱从山顶用攀登绳,实施滑降手段接近目标呀!”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用空降方式,把队员降落在山顶,尔后再由上而下放进洞口吧!”江副参谋长终于明白了王队长的决策思路,暗自敬佩他临危不乱,不惊不慌的处置方式。

王队长一会儿用拇指测距,一会儿手掌比划着路,最后定下了决心。

“江东!”“到!”江副参谋长应声答道。“这样吧,你给我带上6名突击队员,每人一根攀登绳、一支轻武器,想办法到达对面山顶上。”江副参谋长马上明白了王队长的命令。迅速立正回答:“是!”随之,转身奔向了突击分队待命地域……为了吸引假设敌的注意力,掩饰打击意图。王队长虚张声势,故意制造从地面火力压制,强行攀登的攻击态势,致使假设敌加大兵力投入,加强火力拉阻,重点将注意力转移到崖下佯攻分队目标。

假设敌头目心想,如果没有专业设备,突击队员想从下面攻到上面,又没有重火器支援,其成功可能性几乎没有。

王队长带领突击队员一会儿大喊大叫,一会鸣枪开炮,看样子就是攻不下悬崖黑洞口。

“海兵,你马上带几个人到洞口下边施放烟雾!”“是!”海参谋忽听王队长有令,迅速带领四名中外突击队员携带引爆器材,一溜小跑进入指定阵地。

“阿里登,你等他们施放完烟幕,组织炮连给我放几炮,吓吓他们!”王队长用对讲机向炮兵分队队长阿里登命令道。

“是,请队长放心,我会让他们尿裤子!”阿里登信心百倍,张口向王队长打了保票。

你放你的烟雾,你放你的响炮,能把我们怎么样。假设敌一看洞下突击队员强攻了一阵子,却毫无战果。时而又采取不疼不痒的小动作,更没看在眼里。于是,洞口值班兵力、火力全都撤进洞内,只留了一个站哨的。

“没有事了,弟兄们玩吧!”一头目说完这话。假设敌各行其是,抽烟喝酒,打牌娱乐,躺倒睡觉,自以为大功告成了。

坏了,烟雾那么大山顶上队员看不到我的手势了!王队长心里一惊,感觉形势严重。正当这时,忽见烟雾中不时出现一个个亮光在闪动。

糟糕了,他们干起来了!王队长料到江副参谋长在烟雾中看不到动作!就果断下达了突袭命令。

刹那间,江副参谋长指定一名突击队员原地看护固定绳扣,亲自带领其他队员紧抓绳索,腾空而起,随即一个接着一个,犹如雄鹰展翅,猛扑而下……“不许动,缴枪不杀!”洞内假设敌做梦也没有想到六个身穿迷彩服的突击队员,神兵天降,个个手端突击枪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一名突击队员急忙把软梯从洞口放了下去。见此,王队长带领地面突击队员,一个个快速爬了上来,后又一个个五花大绑把假设敌押了下来。

当假设敌一个个被押到联合导演部时,忽见友军一位高级将领忍不住离开了观礼台,疾步来到王泉森的面前,紧握着他的手说:“你这个长官了不起,我看了这么多国家的军队演练,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过硬的部队,我佩服你士兵高超的技术,更佩服你的指挥艺术!”

“谢谢首长夸奖,我们有些技能还不如你们官兵,可以说离打仗的标准还差得远,以后还得大练、苦练,加强练!”中方突击队队长王泉森对友军将领的评价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想到了自身的指挥差距,想到了队员的技能差距,想到了对敌的打赢差距,想到了……他走着走着,想着想着,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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