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心思各异,那头韩雅缩着脖子,生怕自己被导演的口水喷到。
连翘翘班啥事也没有,她可惨了,被公司派过来帮忙,说什么担心新来的替身演不好戏,让她过来盯着点。
这何止是演不好啊,连话都说不齐全,韩雅无语望天,不忍直视。
陈启正单手插腰,握着剧本的手恨不能戳到那小替身脑门上,顿时口水四溅,“你会不会演戏?不会演你还来做人替身,懂不懂规矩?”
小姑娘被吼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陈启见了心烦,转身往一边走,眼不见心不烦,嘀咕道,“毛病。”
哪儿找来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没说两句就哭。
韩雅见导演发泄完了才敢走过去,拉着小姑娘一顿安慰,“快别哭了,哭花妆多丑啊,一会儿还有一场戏要拍呢,你能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其实特能理解这小姑娘,任谁见到自己心中的男神都会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何况还是要近距离拍两人的对手戏。
没流鼻血就不错了……
眼神不自觉飘到对面,陆骁正捧着剧本,躺在椅子上,那气度就像是坐着真皮沙发上一样。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骁不高兴了,俊朗淡漠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蝉鸣声间或传到众人耳朵里,无端升腾起一股烦躁,还暗合着哭声。
陆骁关上剧本,抬眼,那小姑娘还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
那模样,倒和她有六七分像,身段也像。不同的是,映像中的姑娘不会这样哭。
收回目光,他扭开一瓶水,两口灌了下去,试图灭掉那股烦躁感。
韩雅站在树荫下甚是焦灼,这姑娘哭得停不住,那边导演火气大得可以做喷火龙,她就像夹在中间的铁板,两头都能烫死个人。
情急之下,她决定给连翘发短信:
[连翘(哭),救命!]
连翘这厮正端着茶杯在她家老头子面前插科打诨,时不时点点头,应两声,心思却早飞到九霄云外。
手机刚震两下,她划开屏幕,看见小助理的求救信息。
连翘乐了,鲜红的指甲快速在键盘上按了几下:
[哟~乖乖,这是怎么了?导演把你潜了?还是你皮被他扒了?(笑)]
那边回得比她更快:[导演气炸天,陆男神的脾气也到了临界值,小替身这会儿正哭着,说不想演。导演对着全场放话:今儿不拍完这场戏谁也别想睡觉!连翘,我想睡觉(哭)]
连翘似乎可以感受到小丫头头顶生烟的模样,笑着回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放下手机,抬眸间蓦地对上一道玩味的视线,晃了晃神,她才发现这下午茶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
江天拉着她站起身,把姑娘的手放进司徒清手里,连翘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一直没吭声儿的司徒雷已经蹭地站起来,瞪着两人。那模样,像要吃人。
可碍于江天在场,他最终没动,只是眉眼间敛着戾气。
连翘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地没有收回手。安静地听她家老头子语重心长地把话说完。
“连翘我就交给你啦,我也老了,不中用了,很多事情还要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连翘交给你,我放心。”
连翘再插科打诨这下也一个哆嗦,醒了。
她家老头子打得什么鬼主意?
斜眼过去,盯着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问他:什么情况?
郁临川站一边,淡漠地看着,只是眉眼间透出的不悦,一点点往外泄。此时他睨了连翘一眼,偏过脸没再看她。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毛病?
连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江天送出了门,跟着司徒家的车走了,等她想明白的时候车已经开出B市。
支着下巴,她幽幽地盯着后视镜里的那张脸,没好气地,“喂,我家老头子是不是把我卖给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