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一个姑娘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诡异的声音。
偌大的别墅，只看见一个小姑娘。
外卖小哥胆子小，吓得话也没说，扔下外卖掉头就跑。
连翘看着地上的外卖，嘴角抽了抽。
内心像哔了狗，她弯腰去捡外卖，手刚碰到塑料袋就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两条笔直的西装裤腿和一双锃亮的皮鞋。
皮鞋在月光下显得尤为耀眼。
咯噔
她拎着外卖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踩灭烟头，徐徐向她走来。
皮鞋下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烟头，连翘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你别过来”
郁临川充耳不闻，走到她面前，抬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目露凶光，“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受了点阻隔，有些暗哑。
连翘被迫扬着脸看他，“你少看不起人。”
郁临川眸色变得越发幽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莫名让她害怕。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敢找人来监禁我？”说到这里她就止不住地愤怒。
她爸爸只是住院了，他就敢直接限制她的自由。如果哪天江天真出事，他还指不定要做什么事呢，她想都不敢想！
她才不要跟他回去。
几乎是第一次，连翘这么抵触眼前这个人，拒绝他的所有。
郁临川似乎也察觉到姑娘的抵触情绪，眼底闪过一瞬的尖刻，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入身体，没那么痛，却如影随形。
“乖，跟我回家。”郁临川温柔半哄，试图安抚浑身竖起尖刺的姑娘。
连翘眉眼嘲弄，“回去当你的金丝雀，被你关在笼子里？”当她傻？
这是铁了心不想跟他走……
“我让秦放保护你，不限制你自由。”郁临川最终妥协。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郁临川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用”
连翘嗤笑一声，看来她今天不跟着他回家，他是不会离开了。
“好，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换衣服。”
门“碰”得一声合上，郁临川摸了摸鼻子，突然明白什么叫碰一鼻子灰，不由得失笑。
烟蒂接连灭了几根，连翘才背着包出现，姑娘精致的面容露出几许嫌弃，“怎么抽这么多，离我远点，身上全是味道。”
其实郁临川抽的烟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来，只是连翘现在看他哪儿哪儿都不爽，所以也就格外找茬。
郁临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上车，连翘没说话，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的高楼大厦和雨雾，思绪放空。
车行到没人处，一直沉默开车的郁临川问她，“过几天你生日，想怎么过？”
连翘盯着一排排一晃而过的竹子，过了会儿才去想他的话。
“随便”她对今年的生日没有期待。
“要不要请大哥回来？”
连翘心里一紧，但面色如常，“随便”。
“在家里还是去酒店？或者找个度假村，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连翘将视线移到男人脸上，这是上车后，她第一次正眼看他，连翘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从他嘴角听到“度假村，放松”这些字眼。
郁临川的生活有多无趣，工作有多紧绷，她是知道的。
以至于这个男人每天都面无表情，说话也淡漠如水激不起半点情绪，禁欲克制的人能说出要放松的话，着实让她有点惊讶。
只是她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连翘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说话。
郁临川也不恼，显得很有耐心，他继续试图和她沟通。
“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连翘重又回头看着他，淡淡道，“郁临川，我想见我爸。”
郁临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眸色也变得冰冷，少了之前的柔和，“以后每天让秦放陪着你去医院。”
“谢谢”
达到目的的姑娘，不再想搭理他，专心数着车窗上的雨珠，冷淡的仿佛不认识身边的人。
郁临川皱眉，嗓音暗哑，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礼物，想要什么？”
连翘觉得他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她刚刚明明已经回答他了。
“有秦放陪我就行了。”她不介意再说一遍。
刺耳的刹车声在山道上划过……
连翘抱紧安全带，惊恐的眼神很快转为愤怒，“你发什么疯？”
突然踩刹车！
郁临川淡漠的眼神里卷着风雨，他扣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问，“我问你要什么礼物？听不懂？”
连翘往后缩了缩，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郁临川，眼眸幽暗，脖间青筋暴起，似乎隐忍克制到了极致。
“这次再乱说，我会生气。”他的手抚摸过她的唇，感觉到红唇些微的颤抖，他将她抱在怀里，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