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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曾

<<不曾>>

1{你那曾经举起过的四根手指头仿佛还在我的面前傻笑,笑我的笨,笑你的傻。}

当我独自一人仰望布满星星的苍穹,还在喝着你最喜欢的廉价奶茶,想念着你,你会在另一个地方一样喝着奶茶望着夜空想着我吗?叶未末。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知道我自己很任性,所以请让我再任性一次又有何不可。

我记得你的球技实在太赞了,一百个赞呢!我永远不会忘记那颗砸到我的篮球,因为我们就是因为这颗篮球而结识的。

那一天,我神经兮兮地拉着刘芒芒跑到操场上去看篮球比赛,当时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几十度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气候下还要去参加篮球比赛,大概那时的你和曾经的我一样傻吧?

我当时并没有发现有一颗篮球向我飞过来,因为我那时正在吃东西呢。当我抬起自己的头,我就被那颗不怀好意的篮球给砸到了,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医务室里,不明真相的我看到你和刘芒芒正在高谈扩论。

你那曾经举起过的四根手指头仿佛还在我的面前傻笑,笑我的笨,笑你的傻。

“要不然你到底想怎样啊?”你愤怒十分的挠了挠你的秀发,脚还不停地跺着地板。

我躺在病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单,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笑着说:“你每天放学的时候来帮我补习吧?”

我偷偷地瞄了你眼神里的情绪,不知是无所谓还是高兴。

“那……好吧!谁让我这么倒霉碰到你这么个倒霉女呢!”你无奈地摊开了双手,随后又用佯装厌恶的目光瞪了我一眼。

我立马不服气地瞪回去:“是你自己的球技不如人,还说我是倒霉女!”

“好男不跟坏女斗!”你也恶狠狠地蹬回了我。

“你说谁是坏女呢?”我愤怒的掀开我的床单,跳下床来,穿上鞋子,叉着腰,不服气地大喊。

“又没有说是你,少自恋了!”

你……

算了,我始终是斗不过你的嘴的,所以我放弃了。

2{我的心告诉我,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最最让我生气的,不是因为你的篮球砸到了我,而是你每每放学之际来帮我补习的时候,你都会带一个名叫叶青的女生。

叶青面容清秀,举止文雅大方,不像我那么幼稚任性。总的来说,叶青就是比我要好很多,而我始终不能与叶青相比。

“这里应该要注意一下……”你拿着HB的得力铅笔在我作业本上画着重点,讲解着难题,“这个……喂,顾小冉,顾小冉!”

你这么认真地教我,而我却丝毫没有心情听你讲解,一直在郁郁不闷。

直到你用铅笔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才从伤心之中回过头来。

“这道题,你会么?顾小冉。”

你望着我的眼睛,好像想要从我的眼睛里找到一些答案。

“不会。”我摇了摇头,低下自己的脑袋,不再看着你的眼睛。

你的眼神十分严肃,以至于我不敢看你。

我怕,我怕你的目光会灼伤我的心。

你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先休息一下再写练习吧!”然后你又用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口气里塞满了温柔对叶青说:“小青,你要喝水吗?”

随后,一瓶矿泉水从我的眼前经过。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叶青温柔地回答你。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妒忌心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对叶青生不起气来,因为那不是她的错,我若是将脾气发泄在叶青的身上,那也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更多的时候而是埋怨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

后来我知道了叶青是你女朋友的事之后,我不再放学的时候等你过来帮我补习,而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要让你来帮我补习,原来是我的心在左右我的思想。

我会在放学之前收拾好书包,向校门外飞奔而去,不想再遇见。当然,尴尬的场面总会有。

我会时不时在上学的路上遇到肩并肩与叶青走在同一排的你,而我看见你的眼睛向我望过来,我则会假装在看沿途的风景。

即便我假装得再好,纵然始终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或关在房间里躲在被窝里大哭一场,或和刘芒芒诉说我心底的小秘密,都无法解开打在我的心上的死结。

我曾有一次看见你和叶青在校园的凉亭里喝着3块钱一杯的廉价奶茶,还一边跟叶青说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饮料。

于是我便记住了,你最喜欢喝奶茶。

我也傻傻的跑去奶茶店里,尝试喝着这种奶茶,发现味道并不怎么样,但喝着喝着,我竟然发现这种奶茶是如此的令人回味无穷。

或许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但是,偶然一次,我竟发现,你的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

你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整个人就像被腌过的咸菜似的,没有一点儿的精神。

我很想将我的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声的告诉你:“失恋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我现在要用什么身份去面对你呢?朋友?还是暗恋你的人?

可是,有一天,你突然抬起你那曾经闪闪发亮的眼睛,认真诚恳地对我说:“顾小冉,我们在一起吧!”

当我想要的结果到来时,我并不是那么高兴。

“为什么?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想要让我填补你感情的缺失?”我冷笑。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残忍的话,更何况是,像你这种刚刚失恋不久的人。

而你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你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整个人拉进了你的怀里,用吻回答着我。

舌头笨拙地搅在一起,缠绵至极。

我回吻着你,悄无声息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的心告诉我,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3{念想很简单,就是我想你,你想我,这就够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条时光街吗?叶未末。

时光街是小镇那时候的一条有名的街,因为那里的商人卖的东西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里的风景“独具一格”,那里的游乐设施五花八门,所以有许多人去那里玩。

我拉着你兴奋不已地跑到那里去,一下子就被这条街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我最喜爱的是一个叫“倒流时光”的一家店。这家店是时光街的主体店,因此比较多人光顾。

这家店里有卖倒着走的时钟,有卖可以倒着放歌的MP3,还有可以倒着流沙的沙漏。

我们俩手牵手地走近了这家店,被这家店的内部装修感到有些惊愕——地板是一面玻璃板,墙壁里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假钻石,显得光辉照人。

售货员告诉我们,情侣可以免费拍老年照,于是我便异常地兴奋。

老年照是一种模拟人老之后的模样的照片,主要是要让拍照的人戴上白色的假发套,穿上老人服装。虽然这样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个照相机却与众不同。

专门拍老年照的那台相机,可以自动根据拍照人的脸制定特定的皱纹和皮肤的颜色。

当你戴上那个白花花的假发时,我便忍俊不禁了。

“哈哈哈……”我捂着肚子,眼泪笑得快要挤出来了。

“小冉你……”你用手指笔直的指着我,一副想要生气,却又生不起气来的样子。

“你等着!”你孩子气地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便一溜烟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看你,多傻。

“你去哪儿?”等我说完这句话你早已不见了。

等你回来时,你双手放在背后,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端正的放好自己的小手。

你一脸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闭上眼睛。”你的声音里仿佛藏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促使我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幻想若是一面镜子,那么你便是一把锤子。

我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浪漫地得到男主角送的礼物,可是,爱恶作剧的你将另一个假发套在了我的脑袋上,随后,迎来的便是你那具有魔性的笑声。

“叶未末!”我气得火冒三丈,像极了刚刚你一脸无奈的模样。

“相机弄好了,请那边的那两位情侣过来拍照。”照相师说道。

我听到“情侣”这两个字,就立马拉着你做到了木秋千上。

我和你牵着手,端端正正的坐好。

“请问,你们是不是情侣啊?”照相师偏过头满脸的疑惑看着我们。

我们俩因为照相师的话都不约而同在脸上泛起了微红的涟漪。

我们对视了一眼,便十分有默契地闭上眼睛,吻向了对方。

那是我们最开放的一次。

其实我只想说那照相师头脑是不是有些短路了,哪有两个“老情侣”一起接吻的?

照相师将照片洗了出来,给了我和你一人一张。

后来,这张照片,成为了我唯一对你的念想。

念想很简单,就是我想你,你想我,这就够了。

以至于叶青,后来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她看到我和你的手牵在一起的时候,她冷笑。只有冷笑,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小镇。

她的冷笑,是我心上的一根刺,一把利剑。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和你在一起,我在想,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和叶青一样,冷笑着对着你的新欢,那是否代表着我也要离开你的身边。

痛,心痛,为什么。

我想像不到你的新欢长什么样,拥有怎样的性格,但是我敢保证,她一定比叶青优秀,一定比我优秀。

所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于是,我离开了拥有时光街的这个小镇到了另一个小镇。

4{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高三读完,我也没再继续读大学了。并不是因为经济条件差,而是因为我根本没法子像以前一样静下心来读书,所以再读大学也没有用。

我不愿做一只驻米虫,就到了一家奶茶店里当服务员。

叶未末,悄悄的告诉你哦,我发现这家奶茶店的原味奶茶和你最喜欢的奶茶是一样的味道哦。

我十分庆幸我可以在这里工作,因为我每一天都能看到你最喜欢喝的饮料。

这已经足够了,对于我来说。尽管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对你依旧拥有念想,期盼着哪一天你会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时光飞逝,一眨眼,四年竟然已经过了,我不可思议地数着时间的头发,却依然没有紧紧地抓住它,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草草了事地过了四年,我问问我自己,这些年来,我快乐吗?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生活平平淡淡,像没有味道的一盘菜一样无滋无味。

我经常自己独自一人加班加点到晚上12点多,从奶茶店里的一扇窗户望去,看月亮和星星很合适,角度几乎没有偏差,然后自己一个人喝着奶茶。

此时的你,在哪儿呢?

最近亲爱的堂姐要结婚了,听说我未来的姐夫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迫不及待的硬拉着堂姐去了姐夫的家里,一见到姐夫,我只能感叹不已——我堂姐此生足矣。

姐夫是一个知书答理的人,文采非凡,果然是一表人才。但表面虽然戴了一副高深的黑框眼镜,实际上不然。姐夫一看到我,就和我立马谈开了话,直到聊到口干舌燥,才停止下来。

我的姐夫像极了你,但是却又有异处。

回到家,堂姐说要让我做她的伴娘,还要让我去挑选她的婚纱,我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堂姐拉着我去了原来居住的小镇。我心里有些小小的躁动和期盼——在这里,会不会再遇见你?

这是一家豪华奢侈的婚纱店,整栋楼的楼层加起来一共有四层,供有电梯使用,最主要的是这里的装修很像“倒流时光”的装修,但是却又缺少“倒流时光”的一种独特的气氛。

姐夫亲自为堂姐挑了一件抹胸的白色的婚纱,而我为她挑选的是一件茶绿色的吊带婚纱。

堂姐先试穿了姐夫为她挑的婚纱。堂姐换好婚纱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为美丽的堂姐感到无比的自豪。

“不错吧?”堂姐捏着裙角轻轻的转了一个圈。

“嗯,不错呢,有点水出芙蓉的味道。”我点点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是不错,再去换一下小冉给你挑的那一件吧!”我的婶婶也点了点头。

这种白色抹胸婚纱还算是比较传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表姐穿起来的确是一鸣惊人,但是我总感觉还是缺少了一些东西。

堂姐换好我为她选定的那件婚纱后,将换衣间的布帘徐徐拉开。

她一身的优雅再配上她那无瑕的微笑,宛如从画卷里的仙子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我们走了过来。

还没等堂姐开口,婶婶就抢先的了说:“就这件了!”

“好美。”姐夫不禁感叹。

“那就这一件了。”堂姐欣喜的说。

“那就去前台付款吧!”姐夫对堂姐说,“去把婚纱换下来吧!”

而堂姐却说:“等等,小冉的伴娘服还没选呢!”

“哦!对!”姐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姐夫随后转过头对我说:

“小冉你自己去选吧,看到哪一件适合就选哪一件。姐夫和你堂姐的审美眼光还有待提高,怕没给你选好。”

“嗯!”我回答了姐夫,就坐了电梯上楼去了。

我走到一件婚纱面前,用手摸了一下薄如蝉翼的布料。

这里的每一件婚纱做工都如此精细,怪不得姐夫会在这里选婚纱。

我环视着这里的环境,突然一眼看到了一件很特别的婚纱。

那件婚纱是一件全身白,裙子的尾部是一种旋风状的薄纱,令人有种仿佛踩在云端的感觉。

我迫不及待的将这件美丽的婚纱穿在身上,在大大的镜子面前转了几下,看着对面的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小姑娘。

这件婚纱没有那么光彩夺目,正好顺了伴娘应该穿的服装,不会说抢了堂姐的应有的人气,但也拥有优雅的气度。

“很好看啊!”

旁边一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士看着我,对我的婚纱赞叹不已。

“谢谢。”我有些腼腆地回答道。

“蝶睿,你在哪儿?”一名男士的声音传到了这边来。

“我在这儿!”我旁边的那位女士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挥了挥手。

我带着好奇心试探性地问那位叫做蝶睿的女士:“他是你的老公?”

蝶睿弯起月牙眉,抬起嘴角,笑着说:“是我的未婚夫。”

不一会儿,蝶睿的未婚夫就到了她的面前,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又乱跑?不是说……”

我紧紧盯着他,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而他也紧紧的盯着我,没有继续说话。

蝶睿见我们俩都沉默,便以为我们是因为不认识才这样,就对她的未婚夫说:“未末,她是我刚刚碰到的一个穿婚纱的女士。”

“哦?是吗?”他饶有兴趣的反问蝶睿。

蝶睿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顾小冉。”他微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笑着对我说。

“好久不见啊,叶未末,都要娶老婆结婚了啊!”我佯装一副是叶未末的老朋友的样子熟套熟路地向他打招呼。

“咦,你们认识啊?”蝶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的未婚夫。

“是啊,”叶未末看着我说,“你也要结婚了?”

我吗?是吗?我不曾说过我还在等一个人吗?

“不是,我只是去当伴娘而已,没有结婚。”我摇摇头。

“那干嘛穿得这么漂亮?”他有意调侃着我。

我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蝶睿,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你老婆的脸是不是昨天晚上涂了绿色的蜡笔?”

叶未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看着蝶睿,向她撒娇:“蝶睿,我不是故意的啦!”

蝶睿气乎乎的鼓起腮帮子,愤怒地说道:“那你就是有意的!”然后瞪了我一眼就跑了。

“别见怪,她平时就是这么个样子的。”

他平静的看着我,也平静的对我说:“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微微一笑:“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我要等一个人。

等他对我说,他爱我。

我上前给高个子的他一个熊抱,然后有些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笑着说:“好好和蝶睿在一起,不论因为什么,都要好好的对她,要是被我知道她为你掉了一滴眼泪的话,我的‘大力金刚拳’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着我强势地挥了挥拳头。

“去找她吧,别让她伤心了。”说完,我提着婚纱的裙摆,转身向电梯走去。

我知道,此时的他一定看着我的背影。

我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很想再重来一次。

我知道,他不曾说喜欢过我,但是,我只奢求他能看完我一直走到没有尽头的地方,哪怕只是看我的背影,我也知足。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前一秒,有一个声音蹦出来:

“再见,顾小冉!”

再见了,叶未末,祝你幸福。

我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向不曾走过的小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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